二百一十章 公主與駙馬

何戢喝問出聲後，聲調便陡然一轉，出那人的名字：“姜產之？”

--太宗與左右阮佃夫、王道隆、李道結帝左右壽寂之、姜產之等十一人，謀共廢帝。

楚玉聽到這個名字，猛地屏住呼吸。

在第二重宮門邊上，而何戢正在宮牆後不遠等著，兩人有一牆之隔，但僅算直線距離，也不過就是三四丈而已。原本守在這一重宮門的守衛，則正在懶與何戢帶著的士兵閒聊。

依史書上所言，劉的部下勾結了劉子業的近臣，壽寂之與姜產之，這二人一人是執掌帝王職的員，是謂主，另一人是軍的細鎧主，楚玉方纔還問得劉子業，得知主壽寂之便在宮中，然而姜產之今日卻正好假。

這也是讓楚玉有點疑慮的原因，懷疑這一遭是否便是歷史記載中的那場法事，然而現在聽到何戢出那人的名字，立即完全沒有懷疑了。

何戢住姜產之，與他閒聊了幾句，便讓他與軍隨從進宮來，楚玉聽腳步聲知道姜產之朝他所在的方向走來，下意識後退，退到後一棵大樹的影裡。

退了之後，楚玉纔想起來自己沒必要心虛，就算姜產之是來殺劉子業的，在目的完之前，也多半不會，以免打草驚蛇功虧一簣。但是這時候退都已經退了，也不方便再重新走出來，楚玉站在樹後，眼看著姜產之帶著七八人，朝皇宮走去。幾人的腳步很沉，甚至還有那麼一點統一，月伴隨著零星的冰冷雪花灑在他們上。更添幾分肅殺之意。

楚玉看著他們，忽然有一些後悔。甚至想現在便趕回去提醒劉子業小心，可是眼前一閃而過墨香死前的眼神，又強迫自己起心腸，不去理會。

一直等姜產之等人走遠，楚玉才靜靜地舒一口氣。想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走出來，這時候卻又聽到宮牆後兩人地腳步聲漸進，停下來後是一個刻意低的聲音：“駙馬，方纔那姜產之……我見他懷中彷彿藏有，恐是要圖謀不軌。”

何戢冷哼一聲，放低聲音道：“我如何不知，那姜產之後幾人，也並非他同僚，只怕是行謀反。他既然要反，便看著他反罷，我爲何要阻攔？”

兩人的說話聲雖然得很低。但是還是讓牆後地楚玉聽了個分明。

楚玉猛地咬住脣，不讓驚呼聲逸出口來。

何戢繼續道：“那陛下今日召見那子。怕是要與重新修好。待得勢之後，焉有我的好日子過？那姜產之若能事。對我而言是再好不過，若不能，也怪不到我上。”面前這人是他何家心腹，因而何戢也不怕說與他聽。

一言以蔽之，他就打算當那牆頭草，順著風吹倒，姜產之懷利刃，帶份不明之人宮，他也只當沒看到。

何戢話才說完沒多久，卻聽到牆後傳來一聲暗啞地折木聲，他心中大驚，連忙繞過宮牆，卻見自己心中深深憎恨的子，安靜站在宮門邊的樹下，腳下正是一截斷裂的乾枯樹枝。

楚玉看到何戢，心中也是沉到了底，方纔聽何戢語意不善，想找個地方躲起來，卻不料才邁出一步，不慎踩到地面上一段乾枯樹枝。

楚玉心中苦，也不等何戢有什麼反應，毫不遲疑地轉就跑。

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是多餘的，要是還站在原地，那就是等著何戢殺人滅口。楚玉不太清楚何戢地武功怎麼樣，但是一個健壯的大男人，殺一個弱子還是很容易的。

何戢見楚玉轉頭跑了，先是猶豫一下，隨即想到大事不妙，倘若楚玉現在跑回去找劉子業告，並且劉子業也逃過了姜產之那一劫，就該換他倒黴了。

何戢一時間，甚至不知道應該先追楚玉，還是乾脆帶著人馬闖皇宮，猶豫了片刻，他還是沒上人，朝楚玉追去了。

潛意識裡，他還是不想驚太大，更不想親手弒君。

楚玉沒有出聲喊求救，始終不確定，劉子業是否已經死了，倘若驚太多人，只怕就算逃了何戢的追殺，也逃不過謀反者的屠刀。

能夠一個人靜悄悄地離開，是最好不過的。

楚玉畢竟是子，天生力弱勢，才跑了一段路，便聽到後何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兩人來到宮中最爲冷清無人的地方，夜下名爲夫妻的一男一，一追一逃，靜瑟地月和冰冷的雪花灑在他們上，注視著這段扭曲的婚姻最後地終結，做生與死的掙扎。

也只有雪與月靜靜看著他們。

楚玉牙關一咬，猛地轉過來，擡起手腕，扣機簧。

何戢距離楚玉只剩下五六步地距離，正要追過來，卻只聽見空氣中“嗤”“嗤”地兩聲銳響，好像有什麼過腳邊在地面上，同時上傳來劇痛。

楚玉出暗藏的兩支袖箭，其中一箭得偏了，著何戢地一隻鞋邊在地上，另一箭也是偏的，但是好在沒偏太遠，中了何戢的大。

一箭失敗，一箭奏功，楚玉既未失，也不歡喜，只再度轉過去，一言不發地逃開。

何戢爲駙馬，家中也是士族，何曾有這樣傷的機會，楚玉一箭雖然沒有死他，卻也讓他一時間痛得蹲在地上沒法彈，只能看著楚玉跑遠。

何戢的心腹在不久後便帶著幾人追了上來，將何戢扶了起來。草草止了，何戢咬牙切齒道：“給我追！”

楚玉逃到的地方，是永訓宮附近，這裡曾經是劉子業生母王太后的住，但是太后病死之後，劉子業害怕太后的鬼魂，便命人不得接近此。

氣吁吁地闖永訓宮，很快又聽到後方追來的腳步，這回聽腳步聲足有六七人，但是帶著的袖箭，纔不過八支，而的技不太好，就算出去，也不一定能中。

楚玉躲躲藏藏，但對方畢竟人數較多，且都是軍人出，搜索起來很有一套，最後還是被堵住逃亡的路，就在太后生前的臥房。

楚玉靠著牆邊，注視站在門口的黑影，屋沒有燈，看不清楚對方的臉容，也看不清楚對方兇狠的神，只是慢慢地坐下，坐在太后死去的這張牀上，雙手按在牀沿。

那人追上楚玉，暗暗鬆了口氣，心說總算對何戢有了個代，但是他卻訝然看見，楚玉的忽然翻倒，伴隨著鐵索鉸鏈的聲響，牀面忽然下陷，開了一個巨大的方形口，而楚玉後仰的，便正跌那口中。華林園，巫師們已經舉行了儀式，召出鬼來，指點著劉子業張起桃木弓朝虛空中去，連了十數下，巫師便稱鬼已經被死了。

劉子業大喜，終於放下懸著的心，命人奏樂。

而這個時候，在竹林邊上的人羣裡，卻投來飽含殺意的鬱目。

天如鏡就站在劉子業旁不遠，他目如水，宛如明月清輝，等待應該發生的事發生。

之前修改錯字的時候頭昏帖錯了章節，現在207章已經修正過來了，十分抱歉。

啊，殺不殺小皇帝呢？繼續猶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