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四章 何事輕別離

闖進來的那個人，是桓遠。

他神惶急，似在恐懼害怕著什麼，闖進來後一眼瞧見楚玉，見端著水盆，也不知道是要做什麼，怔怔地安然站著，才悄然鬆了口氣。

見楚玉現在暫時無恙，桓遠稍稍心安，這纔有心思打量屋的其他，可他一掃周圍，瞧見被綁了糉的越捷飛，神便有些震，目再一轉，就看到了被綁在椅子上，白皙臉上浮現七八個俏麗紅點，頭上被糟糟綁了十多條小辮的天如鏡。

天如鏡從前份特殊地位超然，不管是何等時候，幾乎都是一副整潔乾淨一塵不染的模樣，而伴隨著他的喧囂傳言，幾乎從來都與他的神強大不開關係，然而此時此刻，桓遠卻吃驚地目睹：天師大人無力地被人綁縛著，而他的也被拿來當作玩偶一樣玩弄，什麼清華氣度啊，什麼出塵風致啊，全都沒了影子。

那些小辮，有的細，有的，有的綁在鬢角，有的直接朝天，三麻花，四麻花……楚玉在天如鏡腦袋上嘗試了所能想到的所有辮子編法。

桓遠一看天如鏡，臉上便出來想笑又強忍著的神，好一會兒才艱難地嚥下那陣笑意，重新向楚玉，目之中已然有了些了悟之：“公主今日便是要拿下他們？”

楚玉此時也回過神來，隨手在一旁矮櫃上放下水盆，甩了甩猶帶著水珠的手指，示意桓遠先合攏上門，才微笑道：“差不多吧。”擒住這二人只不過是方法。的真正目標，自然是不好對人直言相告。

頓了頓又問：“你來可是有什麼急事？”

桓遠現在已經變得十分穩重，若非有十分要的事。他絕不會這樣不管不顧地闖進來，連敲門都顧不上了。

楚玉問出。桓遠纔想起自家來意，從看見天如鏡的震撼中回過神來，猶豫一下，道：“我今日反覆思量公主昨日見我時……”

昨日楚玉在問明他有退路後，又與他說了一會話。楚玉心中有事，言談間約出了一點假如他日不在了，希桓遠代爲照料衆人地意思。

說得十分諱，但是桓遠卻依舊覺出來了不對勁，昨夜一夜未眠，一直思量到今日，終於確定的確是存著託付後事的心思，又聽聞楚玉今天邀請越捷飛天如鏡來此，以爲存有死志。與二人同歸於盡或是做些別地什麼兇險之事，便什麼都不想地闖了進來。

雖然楚玉怎麼看也不像是想要尋死的模樣，可是那番話思索起來太像言了。

越想。便越能確定這種猜測。

簡直就好像是，馬上要離開這個世界上一般。

怎料進屋之後卻發現完全不似他所想地那樣。楚玉竟然已經輕鬆制住了二人。然而雖看到安然無恙，懸著的心放下了一些。桓遠心中那種不妙的預卻依舊揮之不去。

可是他倘若直言詢問，問是不是想死，會否顯得太過冒失？

縱然對外人可以八面玲瓏，但是面對楚玉，桓遠總是有那麼些放不開的心思，事到如今，那已經不是什麼提防戒備，而是因爲在乎而異常珍惜的心。

躑躅片刻，桓遠擡起頭來，正要說無事搪塞過去，卻正對上楚玉關切地眼眸，不住心中一，暗道罷了，便苦笑著坦言說出。

他害怕要做些什麼危險的事，只是因爲一些託付的話語，便惴惴不安得如此狼狽冒失，唯恐就此消失，這樣的心思對他而言，已經是有些和不願啓

連他自己都尚未完全發覺是什麼緣故。

可是桓遠轉念一想，他連最後的底牌都毫不保留了，又爲何要瞞這些想法？如此一來，反倒心中坦然：就當他是多慮了吧。

他桓遠本來就是個喜歡多思多慮的人。

楚玉無奈地笑了笑，昨天因爲確定其他人也能，一時高興跟桓遠多說了幾句話，也存在著一點暗示他今後照拂的意思，卻沒料到桓遠敏銳如斯，這麼輕易地便發覺了的意圖。

只不過，不會承認便是了。

楚玉笑著安了桓遠幾句，勉強安下他的心，桓遠才告辭離去，他沒有問楚玉綁住天如鏡二人做什麼，也不打算橫加干涉，只盤算著出去後如何替楚玉遮掩。

手到房門上，桓遠看到門上掛著地半截斷裂木栓，面上一赧，暗道方纔實在是太冒失了，可是他思量一番，卻還是放不下心，又回看向楚玉，低聲道：“倘若公主有什麼煩惱，大可說出來，桓遠雖然不才，但至也可分擔一二，公主萬萬不要獨自犯險。”

楚玉一愣，笑著又安了幾句，好容易哄桓遠離開，著重新合上的門扉，出神片刻，才找來條新的木栓，重新將門扣上：

“你說這些，不是讓我更加舍不下麼？”

花了些時間平靜思緒，楚玉又重新端起來銅盆，打算繼續先前被桓遠闖所打斷地，可是才邁出半步，後的門又一次被人撞開。

這回，來人卻是直接破門而，門扉四分五裂，在空中飛散，有一塊直接落到了楚玉地腳邊。

這個時候和地方，能沒引起外面就直接闖進來地，基本上都是府裡的人，上回是桓遠，這回不知道是誰。

怎麼想扮回壞人供都行不通？

楚玉沒好氣地放下銅盆，回頭看究竟是哪位再一次打斷地“好事”，卻見一抹豔麗的紅站在碎片之中，他和桓遠一樣也看到了天如鏡現在的模樣。

天如鏡腦袋上的小辮，即便是心事重重的人看了，也會忍不住一笑，可是花錯面上卻盡是悽惶之，半點笑意也無。

“公主！”花錯咬了咬牙，朝楚玉半跪下，“容止……容止他……”他的衫上，有幾稍深的暗紅，彷彿是才濺上去不久的新鮮。

花錯一直看不怎麼順眼，這楚玉是知道的，他平素素來驕傲，並且對不假辭，可是這一刻他竟然向行大禮，定然是發生了極爲可怕的事。接著再聽他說到容止，楚玉腦海中已經是一片空白。

耳旁傳來的焦灼聲音彷彿沉悶的炸雷：“容止他，快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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