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章 擁有與掌控

鶴絕去而復返。

楚玉一下子變得張起來，雖然並不懂得劍，但是從周圍人的態度，以及前些天戰的勝敗看來，鶴絕的劍可以說是十分的高明，先別說容止原本就孱弱，就算他原本是個強壯的人，流了那麼多的，足踝上又傷得嚴重，也很難站起來跟鶴絕對拼了。

但容止看都沒看鶴絕一眼，儘管知道這個人只要一劍就能將他擊斃，但他依舊是那副滿不在乎的模樣，只低頭出第三支銀針，繼續傷附近，手上一邊作，上一邊道：“你這話，不是明知故問麼？我若是能用僅餘的一毒針擊殺你，又何必如此辛苦？”

用最小代價換取最大利益是他的宗旨，他是騎快馬追來的，抄捷徑上山來到馬車之前埋伏著，做完這些已經幾乎力竭，兼之他出門匆忙，無暇做充足準備，手頭只有四支毒不算烈的毒針。

他伏在車行前方的樹幹上，在馬車經過的瞬間躍上車前，趁著駕車刺客一愣之際快速出手，甩手將三支毒針刺刺客臉上，再無聲無息的割斷那刺客的嚨，棄。

那時候馬車行駛得顛簸，偶然車還撞上旁邊的巖石或者別的什麼東西，所以棄的靜並未引起鶴絕的注意力，而容止躍上馬車前時，爲了能站穩，強行的使用最後一分力量，將腳進那後來一直碾磨著他的地方。

之後的事，不管是楚玉還是鶴絕，都知道了。

不用相同地辦法對付鶴絕。一來是對方手遠在之前那刺客之上。就算甩出毒針，也無法刺傷他，二來則是。即便刺傷了，毒針地藥力並不足以對一個強壯的年輕男子造太大影響。

鶴絕沒有立即靠近容止，而是站在四丈之外的距離，低頭觀察地面上地痕跡。

他是下山之際，發現自己部屬的面上釘著毒針，並且頸部的劍痕很淺。才猛醒過來方纔容止在裝模做樣，故意裝出實力很強的模樣，讓他心生退意，於是他便悄悄的返回來查看，形果然如他所想。

容止不不慢，從從容容的下第五支銀針，蒼白地脣勾起微微的弧度：“你要殺死我麼？”

鶴絕很仔細的看地面上的痕跡，從容止斬馬的那個位置開始。一直到兩人旁的馬車底下，接著目又上移到容止所倚靠的樹幹上，片刻後他輕吐了一口氣：“不錯，我要殺你。”慢慢的舉起劍。鶴絕眼中有一敬意，也有一畏懼。“我只知道公主府上值得注意地高手只得三人，讓我的部屬纏住他們，卻不曉得原來你纔是最可怕的。倘若讓你活下去，我會很不安心。”他是刺客，不是什麼明磊落的劍俠，發現強大地敵人，早早的殺死免除後患纔是正理。

雖然在某些方面有些欠缺，但鶴絕畢竟是一個合格地刺客，也是一個高明的劍手，擁有非凡的眼，從地面和馬車上留的痕跡，他幾乎可以推斷出馬車轉向的全過程，以微乎其微的力量做到這一切，已經不是高明兩個字可以簡單形容的了。

倘若讓這年擁有他五……不，三的力量，便能正面擊敗並殺死他，有時候，勝負不完全是由力量的多決定的，而在於對力量的掌控。

阿蠻縱然擁有強悍的蠻力，但當時他不曾跟隨容止練習的時候，他只怕連花錯一隻手都拼不過。

這是同樣的道理。

重點不在擁有多，而在能掌控多。

說完了閒話，鶴絕慢慢的走了過來，雖然容止現在這個狀態相當於半殘，本無法對他構什麼威脅，可他心對這年極爲的戒懼，早些除掉他，他才能心安。

見鶴絕一步步走來，楚玉下意識的擋在容止前，微涼的肩頭提醒了方纔的事，牙一咬，擡手準備把服更撕開些。

容止的聲音

傳來，還是那麼的不不慢：“公主，不必多此一舉過，雖然鶴絕畏懼，但一次過後，便有至十日半月不影響。”

假如時刻發作，見一次噴一次，鶴絕也活不到現在。

聽了容止的話，楚玉幾乎要絕了，之所以還沒有完全的喪失希，是因爲容止話語中的穩定鎮靜，讓心期待著他有什麼辦法。

容止看也不看鶴絕，取出第八針，扎針的位置上移，卻是在大的位置：“鶴絕，我對花錯說過，你們兩個簡直就好像小孩子，不過是幾年前的一場小小吵架，犯得著記恨至今麼？倘若沒有寬大的懷，如何揮出縱橫的劍？”

鶴絕不由自主的停下來腳步，因爲容止方纔的話裡提到了花錯，還提到了……劍。

容止十分鎮定，第九支銀針穩穩的扎左手手腕，雙手沒有一抖：“你們兩人的劍，都太小家子氣了，難怪直到現在依然不堪造就。”

“你說什麼？”聽到容止毫不宛轉地貶低他，鶴絕不由得大怒，眼中戾氣倍增，楚玉也是嚇了一跳，一旁看著，大概能猜出來容止在拖延時間，可是有他這麼拖延的麼？難道不是應該先安鶴絕的緒，怎麼反而故意激怒他？

容止依舊低著頭，發出輕微的嗤笑聲，手上扎針的作還是不停，只是這回已經不侷限於傷，而是更廣泛的位置，手，肩膀，膝蓋，他下針又快又穩，毫不遲疑，好像扎的不是自己的，而是練習用的人偶：“既然你不願提，那也就罷了，然而我也要告訴你，你想讓花錯對你低頭，找錯了人，應該找我纔對。”方纔歇息的時候，楚玉已經將鶴絕的目的告訴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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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鶴絕去而復返面起，直到現在，容止纔是第一次擡起頭直視他：“花錯是爲了我才留在公主府的，否則你以爲，我如何輕易便知曉你劍的命門？自然是花錯告訴我的。”

鶴絕的眼睛一下子變得通紅，在微沉的暮之中顯得有些可怖，容止微微一笑，毫不畏懼地道：“說你小家子氣還不信，不過是這點小事，你便輕易怒。”

他扶著樹幹，慢慢地站起來，接著讓楚玉將劍撿起來遞給他：“現在我讓你見識一下，什麼纔是縱橫的劍。”他作十分吃力，說完這段話後，還低頭息片刻，然而他漆黑的眸子裡，沒有毫的虛弱，只有堅定與自信。

鶴絕也沒有急著手，而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容止，等著看所謂“縱橫的劍”，橫豎現在容止傷勢嚴重，他縱然放任片刻也沒關係。

容止走到前方的空地前，他腳步虛浮，神卻十分穩固。

楚玉在一旁看著，忍不住放緩了呼吸：也許鶴絕沒有注意到，但是看到了，從一開始的被局面，容止在言談之間，攻守進退，一寸寸瓦解了鶴絕的敵意，不知不覺間將局勢掌控在了自己的手上。

重點不在擁有多，而在能掌控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