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九章 千鈞只一發

馬瘋跑著，失去了控制，也失去了理。

而車上的楚玉，也覺得自己也失去了理。

在這個生死關頭，竟然願意留下來，跟另外一個人同生共死。

可是沒辦法控制自己，心臟被灼熱的東西盈滿，腦海也被流的狂熱所充斥，讓本就冷靜不下來。

驚懼，難捨，迷惘，彷徨……不知道多種緒織在一起，好像五六的料，彼此滲沾染，可是最終迴歸的，竟是雪白的純。

山崖漸漸的近了。

夕西下。

楚玉著馬車前方不遠，本來該十分恐懼的，可是忽然間錯差的，想到一個笑話，是說武俠小說裡，跳崖或落崖的人，基本都不會死，反而會在崖底下遇見前輩高人或者發現武功籍，又或者找到什麼能增長功力的靈丹妙藥，總之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想到這裡，楚玉忍不住笑了一下。

並不覺得自己會有這樣的好運，也不期待武功籍或靈丹妙藥什麼的，只要和容止能撿回來這條命就好。

容止見出笑容，微微詫異道：“你笑什麼？”臉容蒼白，不僅僅是被風吹的，也有自己嚇的，眼眸裡依舊深藏著懼意，可是這笑容也是發自真心，兩廂比較，很是矛盾。

楚玉又是一笑：“快到崖頂了。”

容止點了點頭，他了一眼楚玉還虛握著的長劍，楚玉連忙醒悟過來。反手將劍柄遞過去。

接過劍。容止道：“公主，還請坐穩。”說罷，他輕吐一口氣。猛地後仰！

他一條卡在橫槓裡，另一條勾著馬車底，雙彎曲，腰部好像韌的弓一般拉開，而他地手也跟著展，看了不看地回手一劍。劍尖正好劃過了左側馬匹的左後彎上。

只不過瞬息功夫，容止又藉著方纔躺倒之際，腳下續集的反彈之力，如放開繃地弓弦一般重新的直起子，他輕了口氣，靠在馬車邊，閉目，棄劍。

楚玉不由得發怔：方纔容止的作並不快。也看清楚了，可是這樣一劍能做些什麼？只不過弄傷了其中一匹馬的馬，即便這匹馬不能跑了，另一匹還是活蹦跳的啊？

接下來的變化及時解除了楚玉尚未問出口地困。左側的馬匹部傷之後，才又踏出一步。那條後便因傷痛彎曲了一下，從彎噴濺出鮮紅的，而因爲傷的是側面一條，馬匹前進的方向也發生了偏移，不再是直上山頂的道路，而是朝著旁側一棵足有一人合抱的大樹衝了過去。

另一匹馬雖然沒有傷，可也還是到了它同伴的影響，被稍微拉偏了方向。

兩匹原本挨著並行地馬分別從那株大樹的左右兩側衝了過去，楚玉只覺得褐的樹幹以飛快的速度接近馬車，幾乎就要撞上，幸好前方有將兩匹馬並排固定住地木架和結實的牛筋，猛烈地衝力在折斷了這兩樣件後，來到馬車前，已經是減弱了幾乎一半，就算這樣撞上了，楚玉也不會傷。

可是，容止呢？

楚玉一眼就看到，夾著容止足踝的那條橫槓是在馬車前方的，倘若就這樣撞上，強大的力量會迫著橫槓碾碎容止的骨頭。

腦海中一片空白，只能定定的看著容止的。

接下來毫無意外的迎來猛烈的撞擊，這力量十分巨大，震得楚玉差點而直接摔出馬車外，好不容易穩住，這時候馬車已經停了下來，其中一匹馬離了束縛，繼續朝前奔去，另外一匹，也就是被容止斬傷的，側躺在地面上。

此時馬車距離懸崖僅有三四米。

楚玉當即想起來容止的腳，急切的低頭看去，只見那橫槓居然沒有撞上樹幹，雖然距離大樹僅有一寸的距離，但是畢竟是避開了最嚴重的後果。

可是，究竟是撞著了什麼，讓馬車停下來的？

楚玉左右看看，也沒有找到比馬車廂更突出的件，看著一臉迷茫的樣子，容止忍不住笑了笑，指了指上方。

楚玉擡頭一看，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馬車廂頂上出來一道遮雨檐，是在雨天給趕車的人遮擋雨水用的，大約比下方的橫槓要突出兩三寸左右，如此一來，先撞上大樹的，便是這道遮雨檐。

雖然方纔表面上容止只出了一劍，可是這一劍卻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做到的。

在已經力竭的前提下，容止只剩下出一劍的力量，這一劍要用在最有效的地方，即便他將馬車與馬匹分離，因爲強大的慣，馬車還是會朝前衝去，一直到衝出懸崖。

因此，容止將這一劍用

上，他沒有力量也沒必要斬斷馬，只需要弄傷便要的關頭，時機，角度，環境，電火石間算計得分毫不差，讓馬匹偏移原來的方向，並且接著大樹的阻力令馬車停下來。

冷靜，，果斷，膽識。

倘若不冷靜，便不會想出來解救的辦法，並沉著的蓄積力量。

倘若不，稍微差錯一些，就有可能掉下懸崖。

倘若不果斷，出手稍遲，也不能達到得救的效果。

而即便算計得多麼準確，在這樣的生死關頭，依舊是一種巨大的冒險，只要失之毫釐，便會謬以千里。沒有膽量的人，不會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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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玉怔怔的愣了好一會兒，才找回了自己的呼吸心跳，而容止只是平靜的張開眼睛，十分自然的對笑了笑，彷彿清晨醒來時，出的第一個笑容：“公主，現下能勞煩你一會麼？將橫木斬斷。”

相比起方纔的兇險，現在時間一下子變得充裕起來，就算慢慢的磨，也不必擔心馬車會自己往山崖邊滾。

但是容止的腳已經不能耽擱，楚玉趕跳下車，撿起容止扔下的長劍，按照他的指點，小心將橫槓拆卸下來，如此容止的腳也終於獲得瞭解救。

屏住呼息看容止擡起腳，楚玉口懸著的大石才終於落了地，容止也沒有多話，他就靠在馬車撞上的那棵大樹腳下，擡手拔下綰髮的木質髮簪，於三分之二輕輕扭開來，卻原來這髮簪是中空的。髮簪左右分有兩格，其中一格裝著十多支銀針，另外一格卻只有一支，容止從銀針較多的那格里取出一支，手腕一抖便了傷上。

楚玉不忍心去看他滿是鮮的那條，儘量轉移注意力，指了指佔據了一格空間的那針：“這裡爲什麼只有一？”

容止又從同樣的一格中取出一支，再朝上扎：“因爲那格中裝著的是毒針。”

毒針？

楚玉旋即明白容止是怎麼解決掉車前那名刺客的，但是……

“你爲什麼不拿這個對付鶴絕？”

話音未落，便聽到後傳來一道冷的聲音：“我也想知道，你爲什麼不用毒針刺我呢？”

楚玉明顯的頓了一下，才轉過去，此時霞已經黯淡，鶴絕提著長劍，眼神戾，慢慢的朝他們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