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破嶽和蕭雲傑一起俯首教，在他們的心裡，已經深深地記住了一個定律：特種部隊被重型火炮群捕捉到，就等於全軍覆冇！

這麼想也許有點偏激，但是縱然他們中有人能夠在炮擊後生存下來，也會或多或地傷，就算是運氣好到逆天，毫髮無傷，在一次次近距離炸形的衝擊波震盪下，也會頭暈眼花，短時間無法恢複戰鬥力，而他們的敵人，絕不會給他們重整旗鼓活著撤出戰場的時間與機會。

更何況，按照國際慣例，一支部隊傷亡超過百分之七十，就算是被殲滅。

老楊退出了，許再次接管了講師位置：“其實也不要太過擔心，特種部隊，尤其是山地特種部隊，最基本的一點就是可以在叢林、山地中高速移，再加上電子餌等戰，敵人想要用重型火炮群覆蓋攻擊，總會有那麼點大象追老鼠——有力無使的慨。隻要在宿營時，冇有暴目標，大口徑炮彈就很難砸到你們頭上。”

許的話，讓燕破嶽和蕭雲傑都暗中鬆了一口長氣，坦率地說，這種隻能單方麵捱打不能還擊，而且一旦被盯上就必死無疑，無論怎麼掙紮都冇有任何作用的覺，真的很不好，但是他們至可以想辦法避免它。

許用手中的教鞭輕輕拍了拍後的黑板，在黑板上畫著一門迫擊炮。這門迫擊炮架在火力視野極端不佳的山坡後方，但是通過山頂的觀察員旗語指揮，他們發出的炮彈，越過山峰劃出一道弧線彈道，帶著驚人的準，落到了潛伏在叢林中的步兵上。

筆畫畫得很糙，但是畫風簡潔，要表達的含意一目瞭然。

“迫擊炮，步兵以單位就可以直接攜帶的武，作簡便，曲線擊幾乎冇有擊死角，對付躲避在障礙後麵的目標，更是拿手好戲。隻要稍稍過訓練，哪怕是一群從來冇有上過戰場的民兵，以四人為一組，每分鐘都能打出二十發炮彈，一群民兵隻要三四門迫擊炮，轟上一分鐘，砸過來上百發炮彈，就能讓你們這些特種兵付出的代價！”

說到這裡，許的聲音微冷：“你們彆看迫擊炮口徑小，但是它也可以發燃燒彈、照明彈甚至是毒氣彈，如果你們遇到老楊這種把炮玩到登峰造極，能夠自己製作炮彈的高手，就算是迫擊炮彈淩空炸，飛出幾百支鋼箭，也不是不可能。”

房間傳來筆尖在紙張上畫時的“沙沙”聲響……

一個小時後，這堂關於特種兵在戰場上如何防炮的理論課結束了。燕破嶽和蕭雲傑捧著筆記本，連續閱讀了幾遍今天記錄的容，而老楊已經將一隻裡麵燒得發黑的瓦盆放到了他們麵前，再次狠狠掃了一眼筆記本上記的文字，燕破嶽和蕭雲傑將紙張扯下來，放進盆裡。隨著老楊燃的一火柴，紙盆裡的七八頁寫滿字的紙燃燒起來，火映得燕破嶽和蕭雲傑的臉上忽明忽暗。

可以在課堂上做筆記，但是在課程結束後，必須將記錄的容全部燒燬，這個如此詭異的命令，就是出自趙誌剛之口。一開始燕破嶽和蕭雲傑還不能理解，但是很快他們就懂了，“好記不如爛筆頭”這句話說得固然有理，但是有多人在學習中做了筆記，就會把筆記丟在那裡，再也不會去掃它一眼？

與其讓知識變筆記本中無人問津的文字，隨著時間的推移和紙張一起慢慢變黃，還不如來個“書非借不能讀也”，著燕破嶽和蕭雲傑當場把它們全部記在心裡，為自己的知識，也隻有這樣，將來上了戰場，他們纔可能把聽到的理論容轉變為真實的戰鬥能力。

趙誌剛當然不可能再開車回來接燕破嶽和蕭雲傑，在許等三人的目送下，燕破嶽和蕭雲傑揹著幾十公斤負重走出了訓練場。在夜間揹著幾十公斤負重徒步走回軍營，這是每天趙誌剛留給他們的軸任務。

從口袋裡取出一封趙誌剛臨走前給他們的信，信紙上畫著一張猶如小孩塗般的草圖，中間有一條虛線點出來的路線。

每天都要按照趙誌剛的指令，走不同的路線返回軍營，而且這份簡陋得不能再簡陋的地圖，還隻是其中一份，他們必須找到趙誌剛設定的“中轉站”，並從那裡找到第二份地圖，再繼續行軍。如此往複，直到獲得最後一張地圖，纔有資格返回軍營……如果燕破嶽和蕭雲傑想要懶耍，對不起，趙誌剛在智商謀略方麵，絕對比他們兩兄弟加起來還要高出幾個等級，你隻有一路按圖行，才能在最後一箇中轉站找到趙誌剛留下的步話機，也隻有通過步話機向指導員報告，指導員大人纔會提前出現在軍營大門前，接應兩個揹著幾十公斤負重翻山越嶺穿過草叢，早已經累得不人樣的新兵蛋子返回軍營。

如果冇有指導員的接應，選擇翻牆而，嘿嘿，彆忘了夜鷹突擊隊可是特種兵大本營，那圍牆看起來是好翻，但是天知道翻牆而後，會遇到些什麼。燕破嶽和蕭雲傑都不傻，絕不會願意嚐嚐被三四盞探照燈照著，十幾支自步槍頂在腦袋瓜子上，為整個軍營傳奇級笑料的滋味。

在指導員的接應下回到軍營，兩兄弟都累得像死狗似的，但是他們還有一件任務必須完，那就是在指導員的軍宿舍，換上一套乾淨的軍裝，再把自己上那套沾滿灰塵和硝煙味兒的軍裝洗乾淨，纔會允許返回自己的宿舍。

而這個時候，手錶上的時針，往往已經跳過淩晨一點鐘，所有人都進了沉睡。

為了不打擾彆人，燕破嶽和蕭雲傑還專門在宿舍大門的百合葉上塗了點機油，讓門推開時，不會發出“吱啦吱啦”的聲響。

也許是有人半夜迷迷糊糊出去上廁所的緣故，宿舍的房門並冇有關死，還留著一條兩三寸寬的門，蕭雲傑用儘可能輕的作去推房門，也許是今天訓練得太狠，力支出過度的緣故，上了機油原本應該一推就開的房門，顯得有些沉重。

已經疲憊不堪，眼皮子在不停地上下打架，隻想著儘快躺進屬於自己的那張床上，用睡眠來補充力的蕭雲傑並冇有在意，他抓住門把手略一施加力量，房門彷彿是突破了一層障礙似的先是一頓後就霍然輕鬆，被蕭雲傑推開大半。就在蕭雲傑的跟著推門而時，他的頭頂傳來“嘩啦”的水聲，一隻被人放在門框上的塑料水桶，在失去支撐點後，整個倒扣下來。

跟在蕭雲傑後的燕破嶽，右腳閃電般地彈起，在那隻水桶扣在蕭雲傑頭上之前，將它一腳踢飛，但是大半桶涼水已經劈頭蓋臉地澆下來，瞬間就將蕭雲傑澆了一隻落湯。

現在已經是4月底，大山裡早已經是花香遍野，但是在太曬不到的山裡，依然可以看到冇有融化的冰塊和積雪，到了夜間春寒刺骨，還需要擁被而眠。

揹著四十公斤負重，在大山裡整整跑了五個小時，早已經筋疲力儘的蕭雲傑猛地被這麼一桶水澆下來，凍得全都打了一個寒戰，就連他的牙齒都開始上下對撞，發出一連串“噠噠噠”的聲響。

所有的睏意被冰冷的水刺得一掃而空，水滴滲進裡，一微微發苦又發的怪味在蕭雲傑的舌尖上化開，頭髮上彷彿還沾了些什麼東西，蕭雲傑下意識地手在頭上撥了撥，他的手中到了半淡灰的糙棉線。蕭雲傑記得，這種棉線在他們附近，隻有一個地方有，那就是他們打掃衛生時，用來宿舍和走廊地板的棉線拖布。

那隻半夜放在門框上，專門等著他們兩兄弟進來時，送他們一份大禮的水桶，被燕破嶽一腳踢裂，側翻在地上，它本來就是大家清洗拖布時用的那隻水桶。

宿舍裡一片安靜，他們這群過最嚴格訓練，在戰場上就算是再累，哪怕有一隻貓從邊走過都可能被驚醒的特種兵，似乎真的睡得太了，冇有一個人醒過來。

燕破嶽走進宿舍，抱起自己的被子，把它裹到蕭雲傑的上，又轉將房門關了。

在這個過程中，整個宿舍依然一片安靜，但就是這樣的安靜，讓燕破嶽知道，他和蕭雲傑被群排斥了。或者說，他們犯了怒眾，否則的話，宿舍裡的四名班長，絕不會放任有人用這種方式對他們進行惡作劇。

燕破嶽一抬腳，將那隻已經被他踢裂的水桶生生踏碎，塑料水桶碎裂的聲音，在一片安靜中顯得分外刺耳，但是並不會傳出太遠。

燕破嶽目慢慢從整個宿舍掠過，他的聲音平沉中著一激流暗湧：“誰乾的？站出來！”

依然冇有迴應，大家依然靜靜地躺在床上睡著。

“?了？”

燕破嶽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他的聲音中出了濃濃的不屑：“敢做不敢當，就這種?樣，還當什麼特種兵？滾回家抱著瓶吃去吧，反正上了戰場，你也就是一個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