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極度支，已經影響到他們的智力，或者說，就因為大腦中一片空白，他們才能這樣一直堅持著。

“啪！”

也許是腳下踏空，也許是被石頭絆到，燕破嶽腳下一，整個人用最狼狽的作撲倒在地上，就連他扛在肩膀上的塑料箱也甩出去七八米遠。

跟在燕破嶽後的蕭雲傑和孤狼，下意識地停住了腳步，但是因為大腦一片空白，他們麵對這種突髮狀況，一時間竟然無法做出反應，隻是像殭似的那麼直愣愣地站在那裡。足足過了二十多秒鐘，蕭雲傑的大腦才終於像存溢位的電腦般，做出了延遲反應：“老燕，怎麼了？”

燕破嶽用手肘撐住地麵，一點點撐起了，在這樣一個看似簡單的過程中，他至有七次，想要直接撲倒在地麵上好好休息一下，就是因為心在不斷拉鋸，他撐起的作，就像是折起了一把摺尺。

先是撐起上半，再用膝蓋頂住地麵，最終一點點、慢慢地，重新站了起來。燕破嶽又用了半分鐘，才發現一個新的問題，以他的力，已經不可能自己一個人再將那隻超過十五公斤重的塑料箱扛到肩上。

用了三十秒鐘和蕭雲傑他們通，又用了一分零十秒鐘互相合作，塑料箱終於重新到了燕破嶽的肩膀上。

“老燕，你鼻子破了。”

聽到蕭雲傑的提醒，燕破嶽手在鼻子上抹了一下，他冇有任何覺，可是手背上那片跡，卻讓他明白，他剛纔撲倒時把鼻子撞破了。

冇有理會仍在淌的鼻子，燕破嶽再次邁了腳步，隨著燕破嶽的前進，蕭雲傑和孤狼，也在慣的驅下，繼續跟在他的後。

三個人就這樣緩慢而執著地走著，一直走到了第一縷初晨的跳過山脊，投到了他們的臉上。

天亮了。

從時間上來推算，這最後二十公裡，他們已經走了近四個小時。當傾灑下來，驅散了四周的黑暗時，他們也終於看清楚了周圍的一切。

四周是一片禿禿的大山，不對，應該說，四周是一片原始形態保護良好的大山。放眼去，到都是鬱鬱蔥蔥的樹林，幾乎看不到半點人類文明的痕跡。冇有公路，冇有鐵路，冇有城鎮，冇有到可見的電線桿，甚至連莊稼地都冇有。但是在他們腳下，卻有越野汽車、裝甲車，甚至是坦克碾出來的多條車轍。

在他們右翼三百米外的山坡上，還掛著一塊巨大的白布，上麵畫著像槍靶一樣的圓環，在這麼遠的距離，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它的實際尺寸可想而知。

耳邊傳來了大功率柴油發機的轟鳴，一輛85式裝甲車突然從山坡下飛躍而出，過度疲勞已經進半昏迷狀態的燕破嶽，連驚訝的緒都消失了，他就像是看一場戲般，靜靜地著這輛突然出現的裝甲車。

裝甲車猛然剎車，就在車停頓的瞬間，裝甲車上那重機槍響了。在三秒鐘時間，機槍手就用十二點七毫米口徑車載重機槍，對著三百米外那個槍靶連續出八發子彈。這些子彈裡麵加裝了拽彈，眼可以清楚地看到，這些子彈帶著驚人的準度打中了三百米外的槍靶。雖然冇有正中靶心，但是以十二點七毫米口徑重機槍那打哪兒碎哪兒的可怕殺傷力，隻要被它沾上一點邊，步兵就必死無疑。

就在重機槍響起的同時，幾枚手榴彈從裝甲車兩側的擊孔裡丟出來，旋即六名全副武裝的士兵，帶著獵豹般的敏捷，從裝甲車裡疾衝而出。如果這是在真正的戰場上，手榴彈炸形的硝煙纔剛剛揚起，他們就已經在車外組了戰鬥隊形，並和裝甲車上的重機槍形了一個作戰整。

這種用裝甲車發起進攻，遇到敵人後車載步兵迅速展開，依托車和車載重機槍組建火力延的戰，常規野戰部隊也會進行訓練，但是從反應速度、團隊配合、時機把握、重機槍火力製效能等諸多因素上來看，夜鷹突擊隊這些特種兵，做得要比野戰軍機步或者步尖兵更優秀得多。

幾輛托車斜衝而上，駕車的夜鷹突擊隊隊員左手握把，右手拎著一支85式微聲衝鋒槍，衝鋒槍用槍帶挎在上。在他們舉槍擊時，同時利用揹帶固定住槍，在這種冇有道路的山坡間一邊以最六十邁以上的速度飛馳，一邊扣扳機。

當兵玩過85式微聲衝鋒槍的人都知道，這種槍擊度差了點，超過一百米距離，基本上子彈就會打飄，威力也不夠大，但是槍夠小巧，便於攜帶，擊速度也相當不錯。所以使用這種槍的，一般都是武警部隊。

但是這批夜鷹特種部隊的士兵們，卻是將這款並不適合野戰軍使用的微聲衝鋒槍玩活了，槍聲並不響亮，但是當托車飛駛而過，幾個藏在草叢中，就算是從旁邊走過，都很容易被忽略的人形槍靶上麵，卻都多了幾個彈孔。

如果讓這些特種兵駕駛著托車，在城市街頭展開槍戰，絕對不會出現電影中子彈打了幾百發，前麵開車的人依然毫髮無傷，隻是汽車玻璃碎了滿地的詭異畫麵。

燕破嶽帶著蕭雲傑和孤狼，和這些夜鷹突擊隊士兵們肩而過，當他走到山坡頂端時，他看到了一條柏油馬路，順著這條馬路過去，他終於找到了軍營的大門。反過來的，在瞬間就差點晃瞎了燕破嶽的雙眼。

一群士兵正在迅速將帶著金屬箔的帆布在戰略級建築上展開，據說這種方法，能夠乾擾導彈巡航係統，讓敵方發的導彈最終因為失去目標而變無頭蒼蠅。與此同時，幾輛加載著大功率信號乾擾裝置的雷達車衝出軍營大門，它們同樣能乾擾導彈，更重要的是，一旦有敵軍滲進，向總部彙報他們的座標等重要參數，這些信號乾擾車就能將方圓幾十公裡的所有無線和衛星信號完全遮蔽。

又有一群穿著生化防護服的士兵跑了出來，他們穿著沉重的裝備開始跑步。這群士兵不需要有多麼湛的作戰技，他們的任務就是在“敵人”對基地展開核武或者生化武進攻後，立刻行起來，對基地人員展開援救。所以他們最通的是穿著防護服，進行土木作業和醫療援助，同時他們也會迅速收集第一手報，用來分析敵方使用的武類彆及破壞能力。

這樣一個軍營，並冇有像燕破嶽一開始想象的那樣，四架設探照燈。在軍營外圍，到都是紅外線探測裝備，這些紅外線探測裝備，有些是藏於地麵，就像是地雷的絆索，有些是裝在樹樁上，再加上隨可見的攝像頭，組了一個幾乎無觀察死角的監控網絡。

在一些不方便佈置紅外線探測設備的位置，夜鷹突擊隊直接拉上了一層鐵網，上麵還掛著大大的警示牌，在黑的骷髏下麵，標有一行大字：小心地雷！

相信就算是職業特工，也絕不想進這片雷區，用自己的生命去探測一下，鐵網後麵究竟是真的佈置了地雷，還是僅僅為了嚇唬人而掛了那麼一個牌子。

在軍營的大門前，也看不到什麼重機槍或者機槍碉堡。其實想想看也是，以夜鷹突擊隊員的訓練有素、反應敏捷，如果有敵人敢於攻擊夜鷹突擊隊大本營，也許就是一兩分鐘時間，騎著托車都可以彈無虛發的托兵就會疾衝而出，再過上兩分鐘，載滿特種兵的裝甲車，就會從軍營中直殺而出。

包括校和郭嵩然、許在，十幾名軍就站在軍營大門前，校的手中，還拿著一個記錄簿，將每一個特種兵的“跑步”排名記錄在案。

就算是再累，跑到終點的特種兵們也不敢鬆懈下來，而是整齊地排了隊列。隨著時間的推移，跑到終點的人越來越多。燕破嶽衝在最前麵，孤狼死死咬著牙追其後，蕭雲傑則是擔任後衛，督促著孤狼一直奔跑，兩個人就是用這種一前一後夾帶的方式，帶著孤狼一路衝過終點，在十八名始皇特戰小隊預備隊員當中，他們的績是第九、第十和第十一。

越來越多的特種兵集結到軍營大門前，當校手中的記錄簿登記了七十一個人時，他合上了記錄簿。所有人順著校的目轉過去，在他們的後，有三個影，正在跌跌撞撞地堅持走著，三個人顯然也看到了軍營大門，不約而同都加快了腳步。

但是再看看校手中那合在一起的記錄簿，所有人都知道，那三名士兵，已經被淘汰了。

“趙亞山，王，景傅，出列。”

隨著校一聲令下，有三名特種兵走出隊列。在他們的領上，都佩戴著一枚銅製夜鷹勳章，這原本是他們最值得驕傲的見證，可是現在，他們的臉卻相當難看。

“摘掉你們領上的勳章。”

在七十多名隊員當中，他們三個的績還算中等偏上，但是他們在十八名始皇特戰小隊員當中，績卻是最後三名。按照一開始校公佈的規則，他們還冇有正式踏進夜鷹突擊隊大門，就已經失去了這份榮譽，這比他們一開始冇有得到勳章更要難。可以預見，在未來的時間裡，他們一定會揹負著這樣的恥辱，比其他人更拚命，用返回始皇特戰小隊，來找回自己失去的尊嚴。

“肖平，孟起，韓義壯，出列！”

在校的命令聲中，又有三名特種兵走出隊列，其中包括曾經和“笑麵虎”組隊，把燕破嶽他們打得人仰馬翻的刺客肖平。在七十多名特種兵當中，肖平一馬當先衝過軍營大門，能被“笑麵虎”看中，為搭檔的人，實力當然絕不容小覷。

郭嵩然當著所有人的麵，將三枚銅製夜鷹勳章，戴到了它們新主人的領上。

後傳來重墜地的聲音，那三名淘汰者，終於逐一堅持著走到了軍營大門前，他們上的勁兒一鬆懈下來，就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冇有人回頭，所有人的目，都投向了前方。在他們的目注視下，秦鋒大踏步走了出來，不需要看他肩膀上那兩杠四星的肩章，長期手握重權培養出來的自信，讓他自然而然擁有了一種睥睨眾生，知道自己每一個決策都會產生巨大影響，所以他在不斷剋製、不斷磨礪自修養，到了今時今日，舉手投足之間，更洋溢著沉穩大氣。但是他那鋒利的眼睛、抿起的，還有麵部那猶如刀鑿斧刻般的堅棱角，都在無聲地告訴著每一個人，他一旦出手，就必然如獅子撲兔般竭儘全力。

現在的秦鋒，和在醫院裡探燕破嶽的時候，幾乎判若兩人，也隻有這樣的秦鋒，才擁有指揮一支特種大隊的資格。

“知道他們為什麼輸嗎？”

秦鋒的聲音並不大，卻清楚地傳進了每一個人的耳朵裡：“他們三個人，有一個，在中途休息了五分鐘；有一個，休息了三分鐘；還有一個，休息了兩次，合計七分鐘。而其他人，在四個小時，無論有多疲憊，都冇有停下腳步。所以他們始終冇有機會追上大部隊，最終自己把自己淘汰了出去。”

躺在地上著氣，一時間本冇有力量重新支撐起的三名淘汰者，聽著秦鋒的話，眼淚已經忍不住奪眶而出。冇錯，他們的確是覺得休息一下也冇有什麼，纔會在力極度支的況下，停下了腳步，他們認為自己就算是休息上幾分鐘也冇有關係，他們一定能追上前麵的人。

可是他們錯了，力極度支後，幾分鐘休息，唯一能緩解的，是他們對“休息”的，而本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恢複過來。由於上穿著的服被水淋，又是在寒冬臘月，溫快速流失之下，休息了幾分鐘後，他們重新邁開腳步，反而更加的疲勞。

一個七分鐘，一個三分鐘，一個五分鐘，他們無論如何追趕，最終都冇有把這個距離短下來，就這樣一直持續到軍營大門前。

“大家都應該聽過兔賽跑的故事，兔子在賽跑時，占據絕對優勢，它如果睡一會兒，依然有機會贏。但是在特種兵的戰場上，你們遇到的每一個敵人，都是百裡挑一甚至是千裡挑一的英，都在軍營中經過千錘百鍊，和這樣的敵人手，隻要稍有疏忽，就會死亡！”

秦鋒目視全場：“想要在這個最殘酷的舞臺上生存下去，你們必須做一隻像烏那樣，不停跑向前的兔子。你們要把裡每一分力量都徹底榨出來，絕不許鬆懈，更不許掉隊。否則，就算我冇有淘汰你們，戰場也會把你們淘汰！聽明白了冇有？！”

全場所有特種兵一齊放聲迴應：“是，明白！”

就在他們踏夜鷹突擊隊訓練基地大門的這一刻，他們每一個人都正式為山地特種兵。按照軍隊慣例，他們的服役期，會隨之延長三十六個月，一些擁有特長的軍，他們的服役期限延長得更多，在這期間他們有足足十四個月時間，會在125基地這個荒涼得鳥不拉屎、完全與世隔絕而且鮮為人知的地方，默默接最嚴格的軍事訓練，直到國家人民需要，纔會出他們鋒利的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