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山。
山腰某崖邊的平臺。
八道人影圍坐在火堆旁,后不遠堆放著幾個大箱子。
一人將已經烤好的鹿,從火堆上拿開,咬了一口之后,便狠狠的吐在地上,咬牙道:“沒有鹽和調料,一點味道都沒有,都快淡出鳥了,什麼時候才能出去!”
對面一名材魁梧的中年人咬下一口鹿,嚼了幾口就咽下去,說道:“再忍忍吧,干完這一票,下半輩子要什麼有什麼。”
這次他們提早得到消息,這一支商隊雖小,貨價值卻很高。
以這批貨的價值,本來要找厲害的鏢師護送,但這商隊的商人為了省下聘請鏢師的銀子,只帶了一隊普通的護衛,偽裝沒什麼貴重貨的普通行商,所以他們很輕易的就得手了。
然而,得手容易,如何躲過府的圍剿,將東西運出去,是最大的難題。
好在這云山夠大,又連通著白云山脈,想在這里找幾個人,無異于大海撈針。
不僅如此,他們還故意留下了錯誤的痕跡,倘若有人按照痕跡尋找,只會距離他們越來越遠,等到過上一月兩月,此事漸漸平息,他們就能離開這里,下半輩子的榮華富貴。
這批貨的價值,足夠他們下半輩子揮霍了。
幾人圍著一邊火堆烤,一邊暢想未來。
“等出去了,我一定要天天吃酒樓,吃他娘的一個月!”
“老子要天天去青樓,在山里呆的久了,剛才看到一只野豬都覺得眉清目秀。”
“瞧你們那點出息,是我就買一個大宅子,買幾個漂亮媳婦,再買幾個丫鬟,咱也嘗嘗天天被人伺候的滋味……”
……
“那你們怕是沒機會了。”
就在眾人聊的熱火朝天時,忽然有一道格格不的聲音傳了進來。
“誰!”
“什麼人!”
眾人紛紛轉向某個方向,一道年輕的影從某棵大樹后走出,他看起來不到二十歲的樣子,后背負著一把長槍,此刻正表平靜的看著他們。
眾人見此皆是一愣。
這是被人找上來了?
只是,朝廷也未免太看不起他們了吧,就派了這麼一個頭小子?
一名漢子大笑著站起來,說道:“老子正覺得坐在地上,屁涼的慌,正好砍了這家伙的腦袋,當凳子坐!”
他站起,拎起旁邊的兩把大刀,互相了,發出金鐵擊的聲響,然后大步的向林秀走去。
一邊走,還一邊嘲諷的笑道:“小子,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找到這里的,但只能算你倒霉,這里風景這麼好,我都想死了以后埋這里,埋你綽綽有余……呃。”
話未說完,他卻捂著嚨,瞪大雙眼看著林秀,圓睜的雙目充滿震驚。
鮮從他的指中不斷涌出來,而他的眼中,生機也很快消散,尸重重的倒在地上,揚起一片塵土。
林秀單手握槍,看著此人的尸倒地,緩緩說道:“如你所愿。”
這些人屠戮了一個商隊,以前手上肯定也沒有沾染腥,本就是該死之人,林秀干脆果斷的出手,毫不留。
這一切發生的極快,從這大漢起向林秀走來,到尸落地,只有幾個呼吸的功夫。
火堆旁的眾匪,第一時間甚至沒有反應過來。
一瞬之后,暴怒聲咒罵聲才陸續傳來。
“爾敢!”
“六弟!”
“豎子,拿命來!”
其中一位滿臉橫的漢子,更是直接跳起來,手握一把大刀,向林秀當頭劈來。
鐺!
林秀同一時間出槍,兵擊,發出一聲震耳鳴響,此人退出三步,林秀則退出了五步。
他握搶的手有些發麻,此人雖然只是玄階上境,但真氣遠比他雄厚,而且將真氣灌注在了兵上,不用異,單憑的力量,林秀還是沒辦法拼過他。
一擊過后,第二刀已經劈來,林秀影如鬼魅,讓他這一刀劈了個空。
他這段時間常練槍法,單純的武技,可以和此人拼個有來有回,但卻沒辦法傷到他,時間久了,反而自己被震的手臂發麻。
如果后沒有教習和兩名偵,林秀殺此人如殺,可眾目睽睽之下,他大多數能力都不能暴,只能用靈音傳授給他的技巧。
那滿臉橫的漢子,正要揮舞大刀,將眼前殺了他兄弟的可惡之徒劈兩半,卻忽然到雙一涼。
不知何時,地面忽然結冰,將他的雙徹底凍住。
雖然他稍稍催真氣,就能掙腳下的冰層,但對面的年輕人,卻并未給他時間。
在這橫漢子被凍住的一瞬,林秀就刺出了一槍。
這一槍,他已經練習了數萬次。
噗。
長槍穿過此人的口,他的心臟也被貫穿,雖然他已經將真氣運轉到前,但還是沒能擋得住那一槍,這是林秀的最強一擊,目前他能拿得出手的,也只有這一槍。
干凈利落的收槍,又是一尸倒地。
谷樹后,白教習臉上出欣之,林秀的這一槍,他很滿意,也足以說明,他在日常的訓練之外,還下了許多苦功。
然而下一刻,他臉上的笑容消失,面一變,厲聲道:“林秀小心!”
與此同時,他整個人也化作一道殘影,從樹后沖了出去。
其實不用白教習提醒,林秀也察覺到了一陣強烈的危機。
他下意識的橫搶阻擋,前方明明空無一,長槍卻似乎撞到了什麼東西,一道巨力傳來,林秀的倒退十步才堪堪停下,險些跌落懸崖。
他的后一步遠,就是一眼不到底的深淵。
林秀低頭看了看,發現這桿通由鋼打造的長槍上,竟然出現了一道淺淺的痕跡。
真氣外放!
這幾人中,有地階強者!
林秀后退的功夫,白教習已經和一名材消瘦的中年人戰在一起。
那人看著消瘦,實力卻一點兒都不弱,兩人看著都沒有使用兵,只是簡單的拳腳爭斗,可任何一人的拳頭砸在樹上,都會留下一個深深的拳印,一些不是很的樹木,甚至會被一拳打斷。
老乞丐和那貨郎也沒有閑著,這群匪徒共有八人,林秀擊殺了兩人,剩下六人中,那名地階強者被白教習牽制,他們兩人則一起對付剩下的五人。
雖然人數上不占優,但兩人的實力普遍要比他們強,形勢也是一邊倒的制。
眼下似乎沒有他什麼事了,林秀扶著搶,站在原地觀戰。
老乞丐的發出淡淡的金芒,兩名匪徒持刀砍在他的上,發出乒乒乓乓的聲響,他的毫發無損,那刀刃反倒卷起來了。
這一幕,看的林秀兩眼放。
他的異能力,幾乎全都點在攻擊和輔助上了,防弱的可憐,暫時還是一個脆皮,什麼時候把金搞到手,他就會為一個六邊形戰士。
必須得趕快想想辦法。
白教習那邊,況似乎也很好,那男子本不是他的對手,短短的幾招之后,就開始被完全制,甚至毫無反擊之力。
武道院是大夏武道最高學府,能為武道院教習的,自然也是同階武者中的翹楚。
洪春和眼前之人手了十幾招,就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此人真氣比他雄厚,武技也比他高明,再這樣下去,恐怕他今日會被生擒。
長久的刀尖,也讓他行事變的果決。
以他做的那些事,被生擒之后,也難逃一死,既然如此,還不如死之前拉一個墊背的。
他余一撇,便看到了站在懸崖邊上的林秀。
就是他了。
和白教習對轟一拳,洪春的,以極快的速度倒飛回去,方向,正是懸崖邊。
白教習已經意識到了他的想法,面終于大變,大聲道:“林秀,離開那里!”
但他的提醒,已經晚了。
林秀的反應很快,可也快不過地階武者,他側躲過了此人的一撞,但手腕卻被他握住,兩人一起飛出懸崖,墜下方的萬丈深淵。
洪春的臉上出一獰笑,大聲道:“一起死吧!”
這麼高的懸崖,就算是地階武者掉下去,也必死無疑。
白教習,老乞丐和那貨郎同時變,飛撲向懸崖邊,想要抓住林秀,但當他們趕到時,林秀已經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中。
下方,是云霧繚繞的深淵。
“完了完了,這下完了!”老乞丐一屁坐在地上,哭喪著臉道:“這麼高的地方掉下去,這小子肯定活不了,我們兩個的差事也難保……”
這一刻,他多麼希那地階匪徒想要拉去陪葬的是他,反正他也摔不死……
那貨郎也長嘆口氣,說道:“這下回去怎麼差……”
白教習一臉的懊悔的愧疚,他從袖中取出一竹筒點燃,一道白直沖天際,在虛空中留下一條白線,隨后在高空炸開。
他俯視著下方的云層,咬牙道:“還有希。”
……
懸崖之下。
洪春躺在崖底,骨骼盡斷,不斷的搐,鮮一陣陣的從口中涌出來,他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但他死不瞑目。
一個長得很英俊的年輕人,懸浮在他的上空,微笑的看著他,說道:“沒想到吧,爺會飛……”
洪春的確沒想到,他怎麼就會飛呢?
他的能力明明是冰凍啊!
他搐的更加厲害,了幾下,聲音無比微弱:“你,冰,為,為什麼……”
一句話還未說完,他的瞳孔就徹底的渙散開來。
到死,他也沒有得到這個問題的答案。
林秀緩緩落地,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孩子的俏臉。
他暗暗決定,回去一定要對薛凝兒再好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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