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雪握在方別的手中。

黑柄白刃，刀鋒的花紋乃是逆小十字，乃是刀劍匠人千錘百煉而，是真正的世間珍品。

“我聽說東瀛鐵，鐵質也不好，能夠捶打出來這樣的寶刀，實屬不易。”

方別開口說道。

他在空中揮刀，一道狹長的劍氣呼嘯而出，其雪白，瞬間將面前的大樹吞沒，隨後這顆大樹被攔腰斬斷，慢慢倒下。

形劍氣主要是關乎持劍者的力，但是和刀劍本的鋒利同樣息息相關。

而毫無疑問，這把吹雪確實很鋒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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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放在神州，也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好刀，但是在東瀛，這樣的刀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但事實上，吹雪這個等級的刀，在東瀛或許還有很多。

比如說燕九的流櫻鋒利程度，或許在吹雪之上。

“東瀛缺鐵且煤。”在方別的後，玉開口說道：“鐵礦石的品位本就低，更兼之鍊鋼所使用的的是一種名爲鬆炭的燃料，燃燒的溫度不夠高且不夠持久。”

“所以最終冶煉出來的鐵塊就好像海綿一樣蓬鬆多孔，所以被稱爲海綿鐵，這樣的鐵就算是用來打鋤頭都會被嫌棄，但是東瀛的匠人卻偏偏用這種鐵練出來了所謂的玉鋼，再用玉鋼鍛造出來了這些鋒利的名刀。”

“大概有些艱難困苦，玉汝於的味道。”方別點了點頭說道：“不過他們的玉鋼還是屬於百鍊鋼的範疇吧。”

年也是打鐵鍊鋼的專家，雖然說有百鍊鋼的語，但事實上，百鍊鋼是一種非常原始的鍊鋼技巧，它起源於炒鋼，原理是通過不斷鍛打加熱至紅熾狀態的鋼條，以降低其部的碳含量與雜質，號稱一鍛一稱一輕，直到最終鍛打百次之後，斤兩不減，便是百鍊鋼。

“是的，不過這些東瀛匠人將百鍊衍生至了千鍛，畢竟他們的玉鋼，只用來打造這些用來傳世的名刀寶劍，而不是作爲普通人都可以使用的兵刃，所以可以用更多的力去不斷改良和實踐。”

“我們傳統的百鍊鋼，到百鍊這個階段就結束了了。”玉沉道：“但是東瀛的百鍊鋼才僅僅只是開始。”

“他們會重新將這些玉鋼的鋼片加熱，然後用沉重的鋼錘打薄薄的鐵片，然後將這些熾熱的鐵片重新放在冰冷的水中使其快速淬火，這樣不夠均勻堅韌的部分就會脆裂剝離，而那些沒有碎裂的部分，就會被重新收集起來反覆作，直到整個玉鋼片的純度接近統一，這個過程纔會結束。”

“爲什麼你會對這些這麼瞭解？”方別忍不住說道。

這是他都不知道的事。

年所能夠了解的，僅限於東瀛刀還是很厲害這個程度。

“因爲我去找過這個國家最出的鍛刀師傅，他曾經爲東瀛的那位劍聖打造了他最出名的寶刀。”玉緩緩說道。

“所以說你原本想要學習或者說竊取這種鍛刀的技藝？”方別問道。

“你真要這麼說也沒錯，畢竟能夠如此化腐朽爲神奇的技藝，再怎麼多也不會到厭倦。”玉輕輕說道：“但是當知道了這種名刀的鍛造過程之後，我很快就放棄了這樣的想法。”

“用超量的工時與用料，讓最出的匠人來主持，把刀劍這種說白了不過是即將落伍的武雕琢至接近完無缺的境界，價比實在是太低了。”

“用同樣的時間和資源，我能夠打造出來上百把質量稍遜的刀劍，當然。”玉頓了頓：“這需要在神州配合我們的工藝。”

“或者說去鍛造更加輕巧與強大的火，可以在五十步之外輕鬆擊倒敵人。”

“畢竟刀劍雖好，能夠配上這些刀劍的武者卻太過稀有，以至於一把名刀可以傳承數代。”

“你考慮的要比我多太多了。”方別笑了笑。

他也是鍛刀的人。

他所使用的刀劍基本上都是自己親手鍛造的。

老實說，方別使用的絕大多數刀劍都不如他手中的這把吹雪。

但是方別所鍛造出來的每一把武都是他最順手的樣子，並且即使丟了也毫不心疼。

“不過至我現在明白了一點事。”方別說道。

“什麼事？”玉忍不住問道。

“這把刀或許比我想象中還要珍貴，而柴田平二那個傢伙卻將這把刀劍留在了這裡。”方別看著手中的吹雪緩緩說道：“所以他一定會來贖回這把刀。”

“這是必然的事。”玉淡淡道。

“所以他還會再來一次，並且是見到織田信長之後。”方別看著玉。

“聽你的意思，織田信長這個傢伙很了不起？”玉側頭想了想：“我已經收集了所有東瀛大名的資料，在這些大名之中，織田信長這個傢伙並不突出，他充其量……”

玉看著方別，想出來了形容織田信長的形容詞：“離經叛道了一些。”

“但就是這樣一個離經叛道的人，在他父親死後，依然牢牢掌握著尾張國。”方別看著玉說道：“尾張只是一個小國，相對於整個東瀛而言，小而且富，這就是一切小國的原罪。”

“但是在織田信長的手中，這個小國不僅沒有被吞併，反而逐漸變得強大起來。”

“這不像是一個離經叛道的人所能夠做到的事。”

玉了下：“你的意思是說，他的離經叛道只是讓別人麻痹大意的幌子？”

“我可是聽過他的不荒唐事，最近他經常在自己的宅地中穿著子的服唱當下流行的戲曲，這如果擱在神州，那麼是妥妥的無道昏君。”

“如果這在神州，這是妥妥的社死行爲。”方別搖了搖頭說道：“不過我倒不認爲他這是讓別人麻痹大意的幌子，倒不如說是他從來不屑於掩蓋自己那些獨特的癖好，過於率直爲。”

這樣說著，方別看向玉：“你敢相信嗎？如果說在當今東瀛大名中排一個座次。”

“織田信長可能是最有機會統一整個東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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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看著方別，覺他不像是在開玩笑。

靜靜搖了搖頭。

“我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