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印當然很深,腳印深是因爲方別很重。
方別不重,重的是他上兩百斤的揹簍。
山路崎嶇,年的腳步卻很穩,他可以輕易做到很多人做不到的事,就好像是吃飯喝水一樣輕鬆自如。
就好像玉所說的那樣,他忘記了幾乎所有之前的事,但是隻有的本能是無法忘的。
他以前應該是很厲害的人。
有時候方別也會這樣想。
但是再怎麼想也想不起來,於是就慢慢學會了不去想這些。
二十里的山路,揹負兩百斤的木柴,方別隻需要用一個時辰就能夠走完。
哪怕說上不可避免地汗流浹背,但是遠遠見西木鎮的邊緣,方別心中還是高興的。
兩百斤的木柴當然不可能零賣,不過年也不是第一次來到這個地方,他將揹簍放在相的燒炭工那裡,傾倒而出,然後就等著清點報酬。
沒有劈好的木柴是一個價錢,劈好的木柴又是另外一個價錢,而木柴再燒又輕又幹淨的木炭,又變了一個新的價錢。
兩百斤劈好的木柴,一共是四十文錢。
握在手中有點輕飄飄的覺。
畢竟那樣重的東西換來這樣輕的東西,怎麼想都有點虧。
不過方別卻有些安心理得。
畢竟木柴這東西,真的是漫山遍野都是,只要肯賣力氣去砍,真的是多都能砍得來。
但是錢這種東西,可沒有漫山遍野都是。
他向著賣炭人道了聲謝,然後揹著空空如也的揹簍,並沒有離開西木鎮,而是就在西木鎮開始閒逛了起來。
閒逛與購。
首先是玉讓買的米。
米兩文錢一斤,但是如果買稻米的話,可以一文錢一斤就買的到,稻米與米之間最大的差別就是有沒有殼磨,這帶來的是口上的巨大差異。
方別買了二十斤稻米五斤米,稻米是他的食,米則是玉的口糧。
醬油,白糖,再加一點鹽,因爲臨海的緣故,這些東西並不算難買,最後再把一小口袋的紅豆紮好放進後的揹簍,年就踏上了回程的道路。
來的時候需要用一個時辰,因爲是真的背了很重的東西。
而回程的話,因爲輕裝簡行的緣故,則只需要半個時辰就能夠走完這二十里的山路。
只是遠遠的,方別就擡手了鼻子。
他聞到了一些不一樣的味道。
準確來說——是屬於的味道。
他再次加快了腳步。
越靠近村子,的味道就更加的濃郁,方別一時間無法理解發生了什麼,他只想快速回到村中。
他背上揹著只放著幾件輕巧件的揹簍,腰間是砍柴用的斧頭,他的腳步越快,遠遠的已經能夠聽到村中的嘈雜。
“錢在哪裡!都拿出來就行了,沒有錢就把酒和大米拿出來,快一點,如果想要活命的話。”
方別不聲地皺了皺眉頭。
而正在這個時候,有奔跑的人慌不擇路,攔腰撞在了方別的上,方別低頭一看,卻發現是人。
小姑娘玉子的媽媽,東瀛的普通人是沒有姓的,就好像玉子只玉子一樣,玉子的媽媽就做惠子。
神倉皇,全抖,擡頭看了方別一眼,然後就瞬間跳了起來,又要往遠方逃去。
就好像是剛剛從貓窩裡逃出來的老鼠一樣。
方別一把抓住的手腕,低聲問道:“村裡發生了什麼?”
“快跑吧,再不跑就來不及了。”惠子喃喃說道,表蒼白眼神渙散,似乎是到了極度的驚嚇。
“玉子呢?”方別繼續問道。
當提到玉子這個名字的時候,惠子冷不丁打了個激靈,原本因爲恐懼變得麻木無神的眼神終於恢復了一點彩。
“玉子。”喃喃說道。
“玉子還在村子裡是吧。”方別淡淡問道。
惠子點了點頭,站在原地天人戰一般抖著。
如果回去的話,那麼肯定是必死無疑。
如果繼續逃走的話,那就是生生將自己的兒拋棄任其自生自滅。
而正在這個時候,村子中突然傳出來了一聲淒厲的聲。
是玉子的聲音。
方別鬆開了惠子的手腕,大踏步地向著村子的中央走去。
井上村是一個很傳統的東瀛村落,以村中的甜水井爲中心,零零散散地構建了幾十環繞的木屋,而村子的中央就是井旁的廣場。
方別越過幾棟房屋,便看到了這個廣場上的景。
站在最中央的是兩個手拿太刀的浪人武士,在東瀛,持刀本就是一種權力的現,或者就等同於是一種殺人的憑證。
因爲武士的階級與平民本就是不同的。
不過這兩個武士應該也是目前東瀛很常見的浪人武士,也就是主或者被離開主家,無收留而選擇流浪的武士。
不過就算是流浪的武士也是需要吃飯的,所以他們最不憚於行各種劫掠殺戮之事。
對於這一點,中土沿海的居民也應該深有會,所以說對於東瀛的各地大名而言,他們反而樂於讓這些無法掌控的人渣去渡海自生自滅,省去了自己管理的很多功夫。
不過無論如何,神州的浪人武士,肯定都是東瀛這個原產地出來的。
在兩個浪人周,則站著十來個手持各式武的東營人,他們無論是材還是氣質,都要遠遜於這兩個手持太刀的武士,顯然是作爲嘍囉的手下,而在他們面前,則攤著幾塊足有一丈見方的藍布,只見一塊上面零零散散擺著金銀銅的各式錢幣,一塊上面是各式雜糧米麪,最後一塊藍布上則是一些臘鹹魚村釀之類的酒,可見這些山賊強盜還真的是窮的可以,過來搶劫是什麼都不嫌棄。
而方別也終於看到了小玉。
這些浪人還是有點搶劫的技巧的,他們人不算多,地上只躺著一兩個在泊中的男子,方別之前所嗅到的腥味應該就是來自於這裡。
這些山賊將不便逃跑的老人和小孩捆綁在一起,以此作爲要挾,就可以讓剩餘的村民心甘願地出來自己所有的財。
畢竟要錢還是要命這件事,決定大多數人還是分的輕的。
“等方哥哥回來,一定會把你們全殺的!”
小玉臉上是一個紅紅的掌印,但是依然狠狠瞪著這些強盜。
惡狠狠地說道:“把你們這些敗類全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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