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別看著商離，滿眼無奈：“就不要說這種事吧，您老今年才五十多，雖然相比於我是老的了。”

方別今年纔不過十八，這樣一想就真的非常的扎心了。

“但是以您老的，活一個七老八十不問題好吧。”

事實上也是這樣，空悟也好，白淺也好，都是七八十歲氣衰敗而死的，並且兩個人哪怕行將就木之時，其實也是異常威猛的。

商離如今算得上是當今天下前十中狀態保持的最好的幾位，甚至說還有繼續上升的空間。

商離搖了搖頭：“你該知道，九歌與我以師兄妹相稱，但是當初帶上華山的人便是我，不希習武的人也是我，最終想要將整個華山基業就給的人也是我。”

“不得不說，這一路走來，九歌屢屢有讓我到驚喜的表現。”

說到這裡，商離頓了頓：“但也正因爲如此，我也越來越擔心九歌的未來。”

“是註定要爲傳奇的人，但是世間傳奇，從來沒有一帆風順的存在，我這趟出來之後，最終還是會回到華山，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今後是很難再下山了。”

對於商離這個年紀來說，越大半個神州的奔波勞累，尤其是這一路上，基本都是步行趕路，即使是武功再強之人，也會有扛不住的疲倦。

方別聽著眼前老人的話，嘆了口氣：“掌門不要對九歌那麼不放心好吧，我覺九歌這段時間已經長多了。”

商離看著方別，問道：“所以說你就對九歌放心了？”

方別一時語塞。

年剛剛說過商九歌練劍練到不要腦子已經漸佳境，這個時候再轉彎說九歌妹妹聰明伶俐，一法通萬法就真的有點牽強了。

看著方別的表，商離一時間也哈哈大笑起來：“總而言之，簡而言之。”

“而今江湖，你是我看得上的第一個年，所以如果九歌在這個江湖上有什麼風浪的話，擋不住，我希你來替擋那麼一擋。”

方別看著大笑的商離：“您這麼看得上我我自己問心有愧啊。”

年回答的理直氣壯。

“我知道你心有牽掛。”商離止住笑聲，微笑道：“所以說在牽掛未了之前，你不喜歡許下任何的承諾，因爲你本質上是重信守諾之人，所以對於沒有辦法輕易履行的承諾，你都不會許下。”

“所以我也並不強求。”

“你可以姑且將這當做一顆種子，種子在寒冬中並不會萌發，只有等到春暖花開的時候，這顆種子纔會萌芽生長。”

“你說不是嗎？”老人說的雲淡風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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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別嘆了口氣：“您真是人老啊。”

這就是有點把方別吃定了的覺。

並且，方別還真的沒有辦法去拒絕。

因爲雖然說商離確實欠他之前幫忙殺死寧歡，間接保護商九歌的人。

但是這趟商離主下山來見方別，已經還了這份人。

接下來和方別一起上武當山求見張不平張真人，並且願意在這裡配方別好好練習這一劍之道。

要知道，這可以是天下間劍最強的兩個老頭子合夥來點撥指教方別，這種待遇恐怕江湖百年都不曾有人過。

所以順理章的，商離想提前預支這個人，換作對於商九歌的一個未來的承諾。

現在方別不想答應這件事，一來是因爲商離還好，這個條件有點多餘，另一方面是方別自己尚且不能夠隨心所，更不想給自己增添什麼束縛與枷鎖。

白雲在一旁靜靜聽著兩個人的談話，真有一種雖然不明白，但是覺很厲害的樣子。

“那個九歌的人很厲害嗎？”白雲忍不住問道。

這又就了我管你是商九歌還是周九歌的問題了。

“不算厲害。”方別回頭對他說道：“但卻是一個有趣的孩子。”

這樣說著，方別點了點頭：“那就答應了。”

“雖然現在不行，但這是一個未來的承諾。”

……

……

千山鳥飛絕。

殷夜一黑，一頂斗笠走在萬木凋零的林中，積雪滿地。

雖然說湖北有點南，但是偏偏武當有點高。

兩相折衷，便有雪落。

殷夜悄無聲息地走在滿是雪花的山上，沉默前行，恰如一尾黑的狐。

行過千山萬壑，過大江大河。

這位信使最終不不慢地來到了最終的目的地，最後來到了一座斷崖之前。

斷崖前是一片空地，空地上積滿落雪，白如華毯。

方別便端坐在這襲華毯之上，打坐冥思，靜寂如佛。

殷夜看著這樣的方別，便站在空地之外，靜靜等待。

雪落無聲，地上的積雪慢慢厚了起來，殷夜的斗笠上已經積滿了雪，而方別的上卻沒有落下一片雪花。

因爲每一片雪花最終都在掉落前融化。

直到夜，遠方芒收斂，整座山林愈加寂靜的時候，方別終於睜開了眼睛。

他看向不遠的殷夜，笑了笑：“我還以爲你會試著打我一下。”

“我一向不做找死的事，因爲我也是很惜命的人。”殷夜在一旁笑道。

聲音清脆。

“沒有想到你最後會想到修煉功。”

方別所修煉的確實是功，在雪地中修煉，真氣運轉與外嚴寒所抗衡，是一種很常見的修煉方式。

“其實我是在聆聽每一片雪花落地的聲音。”方別笑著說道：“你信嗎？”

“我當然信，你說什麼我都信。”殷夜淡淡說道：“你雖然鬼話連篇，但是你卻不喜歡騙人。”

“商離呢？”殷夜問道。

據報，商離與方別都在武當山上。

如今卻只見方別，而那個老人卻不知去向。

“已經沒有什麼可教的東西了，所以就走了。”方別淡淡說道。

“還有，你來這裡是要做什麼？”

殷夜笑了笑：“你爲什麼要明知顧問？”

“當初還是你提出來的這個約戰請求。”

“如今你見了白淺，見了商離，更來到了這武當山上。”

“所以說，和秦做最後了結的日子也該來了吧。”

“無論你如今準備的究竟怎樣。”

“但是秦已經定下了日子，決戰定在今年的除夕之夜。”

“至於地點，則由你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