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殷夜的話,秦不由笑了起來。
“你這樣一說,我突然開始有點期待這場決鬥了。”
“就好像大人之前一點都不期待一樣。”殷夜搖頭說道。
“那對了,決鬥的時間定在什麼時間什麼地點?我怎麼突然記不清了?”秦看著殷夜說道。
秦當然沒有記不清。
因爲事實上只是方別向秦提出了挑戰,但是時間和地點都沒有定下來。
“並沒有定下來所謂的時間和地點。”殷夜看著秦笑道:“不過如果大人願意的話,我可以將這一天定在除夕。”
除夕,辭舊迎新之夜。
次日便是春節。
殷夜進一步說道:“當初方別向秦大人挑戰的容,是您與他一同按照順序挑戰您的江湖榜新榜前十員,然後最終走到盡頭的兩人雙雙決戰。”
“按照這個容,你們每人原本應該各自戰勝四個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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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江湖榜前十有十個人,方別和秦都位列前十,那麼簡單的加減法,彼此還剩下四個對手。
“但是前十之中,林寺封山不見外客,羅教寧苦雨哪怕法王被殺,依然只是選擇用羅教在中土藏的力量報復而是不是親踏足這片土地。”
“何萍自從那越獄之後就再無蹤跡,況且大人確實有擊敗何萍的記錄。”
“如此一來,可供挑戰的對象只剩下了五人。”
“舒慶被大人擊敗之後又被方別殺死。”
“郭聚峽自燕京千里迢迢趕來赴大人之約一戰而敗。”
“方別前往山西白鷺書院面見白淺,最終白淺壽終正寢。”
“華山商離則選擇下山與方別見面,兩個人或許已經決鬥了一場,也或許沒有,但是方別與商離同時出現是不爭的事實。”
“而最後的那個人是湖北武當的張不平張真人,方別與商離正在趕去見他的路上。”
“如此一來,剩下的五個人歸屬都已經分明,大人已經可以定下時間和地點迎接方別的挑戰。”
這樣說著,殷夜笑了笑:“其實如果真的戰鬥起來,方別不可能是張真人的對手,但是方別這次去見張真人並不是求勝,而是爲了求教。”
“這樣一來,這場決鬥就變得更有意思起來。”
“時間我剛纔說過了,就定在除夕之夜。”
“至於地點,其實有很多地點可以選擇,不過不妨讓方別來決定最終的地點,他一定會爲自己挑選一個最安全對自己最有利的地點的,對於這一點我是一直都深信不疑的。”
秦靜靜聽著殷夜的話,然後笑了笑:“那信就給你來寫了。”
“同時,是你親自去送?還是說只派只信鴿過去?”
現在找到方別並不是太大的難題,因爲只要方別不選擇可以藏自己,這個男人就不再是看不見不著的空氣。
而如果方別選擇爲空氣的時候,這個世界可能很難有人真正抓住方別的蹤跡。
殷夜側頭想了想,然後微笑:“那麼我就上一趟武當山好了。”
“真希方別不會把我殺掉呢。”
笑嘻嘻地說道。
然後滿飲面前的熱茶。
站起來轉離開。
“祝願大人武運昌隆。”
殷夜在門口回頭說道。
……
……
“我要去武當山了。”門外,殷夜如是說道。
“去就去,還要通知我一起去嗎?”門,薛鈴百無聊賴地說道。
“他可是你的蜂針,你什麼時候變得這樣絕?蜂后殿下?”殷夜帶著笑意說道。
並沒有多諷刺,更多是調笑的意味。
“正因爲他曾是我的蜂針,所以纔不應該相見。”薛鈴淡淡道。
“既然這是蜂后殿下的意思,那麼我就不堅持了。”殷夜平靜說道,用手輕輕叩擊了門扉三下。
“秦大人與方別決鬥的日子已經定了,今年的除夕,至於地點,我會讓方別來決定。”
這樣補充道。
“我知道了。”薛鈴點了點頭。
門外再無聲響。
似乎殷夜真的已經走了。
門,薛鈴面前的丹書字字分明工整,依舊在練字。
寧夏在薛鈴的後看書,等到殷夜的腳步聲遠離,才擡起頭來:“所以你真的不會去看方別與秦的決鬥?”
“決定的事就不該優寡斷。”薛鈴笑了笑說道:“這不是已經決定好的事嗎?”
“那個時候我還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寧夏點了點頭,然後笑道:“沒有想到你這樣的人竟然也會選擇做這樣出格的事。”
“所以這就算出格的事嗎?”薛鈴停筆,歪頭看著寧夏:“我覺不算。”
“我覺算了。”寧夏輕輕說道:“不過您打算那樣做,有沒有考慮到秦可能的反應?”
薛鈴笑了笑:“我沒有想過能夠絕對瞞得過他。”
“一切的關鍵在於他願不願意敷衍我。”
“總之,如果說秦將他與方別的決鬥日子定在除夕,那麼我也將日子定在除夕好了。”
“除夕多好,辭舊迎新,新桃舊符。”
寧夏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然後說道:“你們真是挑選了一個了不得的敵人呢。”
“你不是也挑選了一個了不得的敵人,在這一點上,你沒有指責我的資格。”薛鈴淡淡道:“商九歌已經見過商離了,雖然說沒有聊過兩個人聊天的容,不過應該是一次很有趣的見面。”
“對了。”
薛鈴笑了笑看著寧夏:“黑無的調整怎麼樣了?”
“一切順利,方別和霍螢留下來的技對黑無有很大幫助,但是的效如何,還是要看他自己的努力。”寧夏淡淡說道:“不過對於黑無而言,他是從來都不欠缺努力之類的東西。”
“他欠缺的反而是懂得及時放棄。”
“畢竟你是愚蠢的弟弟呢。”薛鈴笑道:“如果我有這樣一個弟弟,我可是會很開心的。”
寧夏一瞬間沉默下來。
看了看窗外:“你不擔心那場決鬥的結果嗎?”
“如果方別輸了,他可能會死的。”
“你不知道那個傢伙有多怕死。”薛鈴笑道:“他那麼怕死,如果他這樣還敢去和秦打一架的話,他至相信自己不會死。”
“甚至可以贏。”
“總之——他從來還沒有輸過一次。”
“在秦碎這個神話之前,我們可以無理由地相信他。”
“難道你就不害怕因爲這種相信最終滿盤皆輸嗎?”寧夏意有所指地追問道。
“那也不過是把之前贏的給輸出去了。”薛鈴輕快笑道。
站起來,將之前練字的桑紙折了起來,然後走到黃銅的火盆前,點火,燒紙,將燃燒的桑紙放在火盆中看著鮮紅的火焰慢慢將這張字紙完全吞噬爲灰燼。
“要知道。”
“其實走到方別邊的大多數人。”
“原本就已經輸到一無所有了。”
“包括你我。”
……
……
眼前便是武當山。
白雲繚繞著山,山路彎彎曲曲地通向那座金頂,方別看著眼前這座山,突然說道:“山上吃水是不是很難啊?”
突然冒出來這個問題,商離瞬間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然後笑了笑:“水往低流,如果山上有活水的話,吃水就不算難。”
“所謂名山大川,大抵是有溪流途經的,所以古人常說什麼山有靈脈之類的鬼話,事實上我總覺,如果山有活水流經,那就是莫大的靈脈。”
“華山有嗎?”方別冷不丁再問。
商離笑道:“華山有洗劍溪,我們華山派就修建在洗劍溪的上游,吃水洗漱是不缺的,但是倘若附近沒有水源,那麼就只能窖蓄雨水或者說乾脆從山下挑水上山了。”
“這個我。”方別笑道:“這不就是三個和尚沒水喝的故事嗎?林寺好像就是需要挑水的地方。”
“非也非也。”商離搖頭道:“林寺並沒有建在山上,而是建在山中腹地,甚至可以打出水井,在華山上打出水井就是癡人說夢了,而林寺的所謂挑水寺,更多是一種打熬基礎的武學修行。”
“說了那麼多,那武當呢?”方別問道。
武當山就在眼前。
兩個人站在山腳下。
“山就在眼前,你過去看看就知道了。”商離笑道。
“就是因爲山在眼前,所以說纔會憑空到畏懼。”方別著山平靜說道:“老實說,我曾經去過華山,並且看到了華山派。”
商離沒有領會到方別的意思,並且,方別應該沒有到過華山派纔對。
如果到了,他爲華山掌門怎麼可能不知道?
要知道方別今年也不過十八歲罷了。
“當然,後來我才知道我去錯位置了,因爲那個華山派的後面還有幾個字,什麼什麼所來著。”方別這樣說著,然後平靜邁出了登山的第一步。
“所以兩座山看似是一座山,但其實是兩座山。”
“眼前的武當山也是這樣。”
“對了,萬一張真人不讓我們進怎麼辦?”
“打進去嗎?”
事實上拜訪武當山最困難的階段也就是爬山二字。
不過商離爲華山掌門,平日裡最不缺的也就是爬山二字,方別平日裡走南闖北,名山大川也不乏踏足。
不過相比於爬山,找到武當派可能更難一點。
武當山很大,並且整個武當山也並不全是武當派的。
武當派因爲武當山而得名,但是武當山卻與武當派沒有什麼關係。
武當派的道觀修建在半山腰,青磚黑瓦,看起來頗有些氣派。
“在下方別,求見張真人。”方別對觀外的道說道.
“什麼方別李別的,沒有聽說過。”梳著道髯的小道士一青,看著自己腳下的螞蟻出了神,毫不猶豫地開口說道。
方別不由有些啞然失笑。
如果擱以前,方別的名字天下人當然沒有聽說過,年也刻意避免天下皆知的這種況。
但是現在不然,江湖榜已經遍及江湖,方別挑戰秦的消息也不脛而走,傳到了江湖的各個角落。
單論名聲而言,方別已經是最大的那幾位人了,再聯繫到方別是一個真正的年人,差不多已經可以將年英雄的名頭安在了他的上,如果他真的如同自己所說,能夠打敗秦這個大魔頭的話。
但是眼前,這個小道士卻不認識方別。
“那在下商離,想要拜訪張不平張道長。”商離在一旁拱手對這個小道士說道。
“什麼商離王離的,也沒有聽說過,我師父正在清修,他說了,誰也不見,最近要是來了白鴿子就拿掃把趕走。”小道士看著眼前的螞蟻窩爬來爬去的螞蟻,覺螞蟻要比眼前的人有意思太多。
自始至終連頭都沒有擡起。
方別和商離對視了一眼,不由不約而同地哈哈大笑起來。
因爲這個武當山,真的是有點太過於有意思了。
當然,張不平張道人自己本來也是一個很有意思的。
“敢問你什麼名字,道號又是什麼?”方別看著這個小道問道。
“我這麼小,哪裡有道號啊,名字什麼的也忘記了,師父一般我白雲。”白雲看著螞蟻說道:“你們回去吧,師父不會見你們的。”
“聽說張道兄正在清修?”一旁的商離再次開口道。
白雲點了點頭,眼前的螞蟻在爬來爬起:“你們很聒噪啊,要嚇到螞蟻了。”
方別不由了鼻子,看著商離:“那我們走吧。”
商離點了點頭,兩個人當即向著觀門走去。
觀門虛掩著,似乎輕輕一推就可以進去。
而道觀之外,除了這個小道士之外並沒有其他的人。
既然小道士在專心地看螞蟻,那麼也就不算不告而了。
但是兩個人終究沒有踏武當觀半步。
因爲看螞蟻的小道士在兩個人進之前,就已經出現在了那扇虛掩著的觀門之外。
小道士皓齒明眸,黑髮如漆,看著眼前一老一的組合,呔了一聲。
“說了師父不讓進,你們怎麼還要強闖不。”
他的速度快到了極點。
方別低頭笑了笑,看向道:“如果你很想去一個地方,但是有人攔住你不讓你去,你該怎麼做?”
“我從小都在山上,這座山上沒有我想去不能去的地方,所以我不知道。”白雲如是說道。
方別上前一步。
“當然是想辦法進去了。”
這樣說著,年一把抱起來了道,以橄欖球衝刺的姿態衝進院門之中。
“你看,這樣就不闖了。”
“我是和你一起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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