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此時勞諾德不得不和商九歌好好說話，畢竟眼前這看起來文弱平常的，頃刻之間就殺死了整整五艘小舟，一共三十個銳的士兵。

“姑娘，是我太害怕了，是我太害怕。”勞諾德連聲說道。

“爲什麼要那麼害怕？”商九歌反問道。

兩個人腳下的江水滔滔。

“那可是黃河十七盜啊。”勞諾德帶著哭腔說道。

商九歌只能嘆氣，這次下山以來，從來沒有嘆氣過這麼多次。

“我如果告訴你，我在昨天剛剛清了黃河十七盜的營寨，從此黃河上再也不會出現黃河十七盜這五個字，你相信嗎？”

“信啊，我當然信……”勞諾德下意識這樣說著，但是隨即愣住了：“姑娘您說什麼？”

“我說我剛剛清了黃河十七盜，並且帶著他們劫掠的財寶和子從那裡出來，打算把這些給府。”商九歌靜靜說道。

勞諾德呆住了。

他本能不想相信商九歌說的這些話，但是之前商九歌輕鬆寫意就擊倒他帶來的所有兵這件事，卻又讓他不得不相信這些事。

“姑娘。”勞諾德這一次真的哭了出來。

“您爲什麼不早說呢。”

“您要是早說的話，我那麼多弟兄就不會死，我們也不用鬧到這個局面了。”

商九歌笑了笑，看著勞諾德：“問題是，我早說的話，你們聽嗎？”

“或者你們信嗎？”

勞諾德沉默了。

是的，他們本來就沒有打算聽商九歌的話，或者說，當發現這艘船走出來的只有商九歌這樣一個看起來單薄弱不經風的子的時候，他們就從來沒有把商九歌看在眼裡。

“姑娘您不該殺了他們的。”勞諾德說道。

“我本來就沒有殺了他們。”商九歌理所當然地說道。

“什麼？”勞諾德不敢相信。

“你剛纔明明說……”

“我剛纔明明說我殺了他們。”商九歌靜靜說道：“但是我不這樣說，你又怎麼會乖乖聽話。”

“他們只是被我打暈罷了。”

勞諾德喜出外，這下對商九歌是真的心服口服，當即在船上跪下給商九歌磕了幾個響頭：“謝姑娘不殺之恩，謝姑娘不殺之恩。”

“那麼，你們又是怎麼會三更半夜在這黃河岸邊監視布控。”商九歌，看著勞諾德，此時勞諾德對於商九歌已經是敬佩至極，心悅誠服，所以說基本上商九歌問的話他都有問必答。

“報告姑娘，事是這樣的。”

“我們昨天接到了一些客商的舉報，他們說在他們船上有人搶劫財，強收過路費。”

“原本如果這件事是黃河十七盜乾的，我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算了。”

“但是他們說做這件事的是一個蠻橫的強盜乾的，並且給縣老爺那邊打點了銀子，要我們嚴防黃河上下，畢竟一個黃河十七盜就夠人的了，再來一個子江洋大盜，那麼這個黃河兩岸就翻了天。”

由於此時線昏暗的緣故，勞諾德沒有注意到商九歌表上的微妙變化。

“那麼接下來呢？”商九歌問道。

“所以我們就加強了黃河兩岸的巡邏，不過您別說，就這麼巧，我們就看到您駕駛著黃河十七盜的船就順河而下，說到底，這不過是一場誤會。”勞諾德說道。

“這並不是誤會。”商九歌搖頭說道：“世間之果，皆有起因。”

“我就是那個在船上要他們出過船費的人。”

勞諾德這下真的驚呆了：“什麼？”

“當時他們被黃河十七盜中的三個上船勒索過船費，我看不過，就打跑了那三個強盜，但是他們並不領，我就順勢收了他們的過船費。”商九歌靜靜說道，沒有半點瞞。

“您這……”勞諾德有點不知道該如何評價商九歌的行爲了：“您這不是搶劫嗎？”

“或許吧？”商九歌搖搖頭說道：“總之那些銀子我一兩都沒收，全扔進了黃河裡面，順便就下了船就來找黃河十七盜。”

“然後您一個人就滅了黃河十七盜？”勞諾德問道。

“差不多吧。”商九歌想了想說道，畢竟方別和薛鈴兩個人來的原因後來也和商九歌說了，雖然他們殊途同歸，但是總歸方別是有些見不得人的蜂巢員：“那些銀子就算給我的出手費用。”

“不到一百兩換一個黃河兩岸地界平安三五年，我認爲還是值的。”

勞諾德聽著商九歌的話，雖然很想告訴帳不是這麼算的，但是即使是勞諾德，也有點覺商九歌這樣算賬沒錯。

“好吧，那事的原委我大概瞭解了，不知道姑娘現在打算怎麼做。”勞諾德問道。

“我船上綁著黃河十七盜的盜首黃龍魚。”商九歌這樣說完，勞諾德就嚇得後退兩步，商九歌繼續平靜說道：“他已經被挑斷了手筋腳筋，並且被我廢了武功，如今連常人都不如了。”

勞諾德長舒了一口氣：“那賊首狡猾異常，又武功高強，千萬不可掉以輕心。”

“他的狡猾我已經見識過了。”商九歌靜靜說道：“我現在打算將他送給府理，同時我船上還有二十來個青年子，並兩大箱子金銀財寶，都是黃河十七盜這些年魚百姓爲禍黃河的贓款贓，我希給府妥善理。”

商九歌這樣說完，勞諾德沉默了許久。

“姑娘，您真是一個明磊落的大英雄。”

“但是，關於這件事，我勞諾德有一個不之請，不知道您能不能聽我一句話。”

“咦？”商九歌看向勞諾德：“什麼不之請？你且說來聽聽。”

“您現在就下船，遠走高飛，我會私下裡宣傳您的功偉績，同時，我會盡量保證您船上的子會被送到安全合適的地方。”

“當然，其他的事，勞諾德我人微言輕，就管不了那麼多了。”

商九歌靜靜蹙起眉頭：“爲什麼要這樣說。”

勞諾德擡頭看著商九歌：“黃河十七盜如果如您所說，已經覆滅，並且盜首，財寶，與眷都在這條船上。”

“那麼這就是一個潑天的功勞，上報朝廷會得到大量的封賞。”

“沒有人會願意把這個功勞給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