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明眸眼微閃了閃，似在回想過往的日子，不由笑了一聲：“這該從何說起。”

“嗯？”葉芷蕓好奇：“有故事？”

“屬下十五那年與王爺結識，進戰王府，是那之后的事。”

“怎麼說？”

“王爺十歲進軍營，在那之前，屬下便已經在軍營之中。可以說，屬下是得王爺賞識，才跟著王爺的。”

當時的肖明眼里有狠勁，一武功仿如無師自通，別人要練上十遍二十遍的槍法，他只需一遍便能練運用。

除了槍法，他還通其他兵，在眾多兵之中，他用得最順手的便是長刀與短刃，肖明所用的長刀，要比普通長刀長上一公分，是他后來特意設計打造的。

戰王府府中的其他侍衛，所用長刀都是普通尺寸。

且有些侍衛用不慣長刀，遂把長刀換長劍，也是普遍之事。

“你既在軍營，怎麼會了戰王府的侍衛？”

話落，肖明笑得有些自嘲：“說來娘娘可能不信，屬下乃是貪生怕死之人。”當時的北蠻多狠，幾乎都是著大越的軍隊打的。

他為了能活下來，沒日沒夜的練，別人睡了，他練，別人休息，他練，練到實在練不了，便這麼睡在練場上。

“你這話說出去，誰都不會信的。”

肖明垂眸：“承蒙娘娘抬舉。”

“說來，我還未見過你的父母。”

“雙親亡故，勞娘娘關心。”對于此事，肖明不愿多說。

葉芷蕓心生抱歉：“我不該隨便問，對不起。”

“不是娘娘的錯，娘娘無需道歉。”他笑道：“與娘娘這般聊著，反而讓屬下想起許多事，心里慶幸與能王爺相識。”

這時，出去探路的嬰姬剛好回來，葉芷蕓不由笑了笑：“說來，嬰姬也是在戰場上與墨宸淵相識，你們的際遇好生相似。”

還未走近的嬰姬神微微一怔，便聽肖明沉了聲：“相似，又不相似。”

“娘娘怎知屬下與王爺是在戰場相識？”

“我問了李福，李福告訴我的。”原本是問墨宸淵的，但墨宸淵沒有多說的，好奇便去問了李福。

才知道嬰姬跟墨宸淵是戰場相識的。

而且不僅如此，嬰姬本不是戰王府的奴仆，并沒有與戰王府簽訂賣契。

也就是說，戰王府從未強迫過嬰姬做什麼，都是嬰姬自己愿意去做的。

要留在戰王府，就要聽從墨宸淵的一切安排，這是李福給的警告，嬰姬照做了。

嬰姬眸有些黯淡：“原來是李管家告訴娘娘的。”

“不然，你以為是墨宸淵告訴我的？”葉芷蕓笑看著。

嬰姬垂眸：“屬下不敢。”

葉芷蕓勾笑了笑，沒再追究下去。

嬰姬呆在葉芷蕓邊時間越久，對墨宸淵的那顆真心葉芷蕓便看得越清楚。

只是當知道嬰姬沒有跟戰王府簽訂賣契后，反倒不好趕了。

想著，葉芷蕓打了個哈欠：“時間還早，我睡一會兒，午時將我喚起來，在夜晚降臨之時，務必趕到翁城。”

要是能到翁城，就能好好睡上一覺了。

在這深山野林，葉芷蕓就是睡，也睡得極淺，為了不打擾休息，肖明跟嬰姬默默退到百米之外，這個距離剛好能看到葉芷蕓，又不至于離太遠。

令肖明意外的是，他們退守的這個小山丘上長滿了野果，果子不過拇指大小，紅通通的一看就是已經了。

他摘了一顆放進里，只覺清甜可口。

隨即，便見他從懷里拿出一方帕子，將這些野果小心翼翼的摘到帕子上，再輕輕的包裹起來。

“肖大哥藏得真好，即便滿心念的都是，神之間竟未顯半分。”嬰姬看著肖明，清凜的眉眼不知為何著莫名的不悅。

肖明眉頭一擰，抬眸冷冷的看著嬰姬。

嬰姬別過臉，不知是心虛還是怎地，不敢迎上肖明那滿是戾氣的眼神。

“為主子分憂，是我們分之事。”

“哼，自欺欺人。”

肖明斂下眉間的戾氣，將心里那抹緒平：“嬰姬，我奉勸你一句，不是自己的東西，莫要肖想。”

“我沒有肖想！”嬰姬咬牙，心里極不認同肖明的話：“我從來就沒肖想過！”

蜷拳頭，像是忍耐了許久一般，極力的著心里的不甘：“我只要看著王爺，想著王爺，我便心滿意足了！”

墨宸淵從不近，若是他一直不近，一直這樣清心寡，斷不會像如今這樣不甘，這樣憤怒。

明明是先與墨宸淵相識，為何卻被后來的葉芷蕓捷足先登！

也是與墨宸淵共過患難，聊過心的人！

“當年王爺……從雍城回來，一句話就將我打發至南清，我一句怨言都沒有！我滿心歡喜的想要他看到我的修煉果，他卻連個正眼都沒給我，就是如此，我也一句怨言都沒有！”

回頭瞪向肖明：“我這般，哪里有半分肖想的模樣？”

“如此便好。”嬰姬說了那麼多，肖明卻只淡淡回了一句。

嬰姬心底的怒氣像是被他這一句話挑起了一般，不甘道：“肖大哥，你別裝了，你跟我就是一類人，別以為你真的藏得好，新春之時，王妃讓你拿去下注的簪子，你藏了起來，我都看到了，這要是被王爺知道……”

此話一出，肖明眸眼頓時一沉，還不等說完，大手就已經扼住了嬰姬的脖頸，滿是殺氣的眸眼冷得駭人：“警告你，安分些。”

“我很安分。”嬰姬忍著脖頸傳來的窒息，滿意的笑道：“正因我安分，所以至今我什麼都沒做。”

肖明冷著眸眼，大手緩緩松開了嬰姬：“很好。”

嬰姬狠狠的拂開他的手，抬步走到更遠的地方去了。

肖明與嬰姬的爭執，已經睡了的葉芷蕓渾然不知。

經過翁城，葉芷蕓直抵大越國境。

從三月初五，到四月初二，歷時一月，終于與護國將軍會合。

離赤元軍營地約莫十里的林中，一個白的營帳顯得尤為突兀，此時夜正濃，一麻布，梳著婦人髻的葉芷蕓踏馬出現在營帳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