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西和穆可還在家呢,一晚上沒看到你,肯定該哭鬧了。”
“嗯,我晚上再來替你。”
兩天後,顧遠風終於從重癥加護病房轉到了普通病房,他上的繃帶拆除得差不多,只是左依然打著石膏。
穆暖和顧父顧母站在病牀前,看著牀上的人安安靜靜地躺著,他的額頭上還殘留著一塊顯眼的傷疤,棱角分明的五依然俊俏,立的臉龐白皙而瘦削,現在的他,了平時裡的冷峻狠戾,多了幾分平和隨意,細碎的髮垂落在額前,延至眉峰,活像一個大男孩。
只是他那虛弱的氣息,讓三人沉默如斯。
顧父拉著顧母,不讓再靠前,擔心看到兒子一直沉睡的樣子,又不了刺激而昏迷,這個家,不能再出事了。
顧母還是忍不住,回頭趴在丈夫肩膀上哭,的兒子,三天前還在興致問想要什麼生日禮,說了給辦生日會,給策劃一次旅遊……
而現在,卻只能幹看著他躺在病牀上,無計可施。
穆暖看到爸媽如此,眼眶有些泛紅,緩緩走到牀邊,將男人在外的手輕輕擡起放進被子裡頭,就這樣靜靜地看著他,在腦海裡一筆一畫地描繪著他的臉部廓,那樣清晰,那樣好……彷彿已經融了骨。
“小暖,你在這邊陪著,我先帶你媽回去。”
顧父看著哭得一塌糊塗的顧母,長吁短嘆,也無可奈何,這副哭哭啼啼模樣,只會打擾到兒子休息。
“嗯,你們路上小心。”
穆暖看向他們,眸子擔憂,也不多說。
他們走了之後,直接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握著顧遠風的手,像以往一樣挲著的臉。
的臉一下子埋在男子溫暖寬大的手掌心。
“你不是最喜歡我的臉麼?你快點醒來我隨便讓你,好不好……”輕聲泣著,淚水浸溼了手,不敢有太大作,只忍著哭聲。
從知道他出事那一刻,到守在手室外,躺在重癥加護病房裡……都沒有哭,此時只有他們兩個人在一起,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抑和悲慟。
前一段時間還嫌棄他整日在耳邊叨叨擾擾,如今多麼希他能夠說說話,哪怕一個字也好,然而他的薄脣的閉著,沒有一想要說話的徵兆。
泣了許久,穆暖終放開了他的手,擡眸看著他那沉靜的面容,眼睫還泛起了淚花,一閃一閃晃人心境。
此刻的他,是那樣的無憂,那樣的平和……纖細白的手上他的面頰,勾勒著冷的廓,他只是睡著了而已,睡飽了便會醒過來了。
病房門突地“吱嘎”一聲響,敏地扭頭,是一個護士推著藥車走了進來,穆暖忙地站了起來,抹掉了臉上的眼淚。
“顧太太,我來給顧先生藥水,他上皮組織有所損壞,需要每天拭。”
這是一位看起來比較年輕的護士,只見已經拿起來一大瓶棕藥水倒在了小小的碗狀類皿,然後接著拿出了一小塊海綿,浸泡在藥水中後,走到了另一側牀邊,一手拿著海綿一手就要掀開病牀上的人的服。
“等等。”穆暖看到把服掀起的時候,住了,護士擡眼,不解,“怎麼了嗎?”
“是用藥水完全嗎?”
“只上半就可以了,是病人傷的主要部位。”
“讓我來吧。”穆暖說這句話時,耳微微發熱,不想的男人被別的人看或者是,即使對方是對任何人都一視同仁的護士。
護士愣怔了幾秒,隨即明白過來,會心一笑,“顧太太,你不適合每天都這樣,過於勞累,我們是專業護士,請你放心。”
“而已,我可以的。”穆暖急切地說道,爾後低下眸,又繼續補充,“這是目前我唯一能幫他做的事了。”
護士聽消沉的語氣,心下容。
“拭的時候
要避開傷口,前後要兩遍纔有效果。”
“嗯,我知道了,謝謝護士小姐。”
“顧太太,每天堅持讓人跟顧先生說說話,家人朋友都可以,對病人的病也有很大幫助的。”年輕護士叮囑幾句後,也安著。
那麼年輕的一對夫妻,男的昏迷不醒,的十月懷胎,上有老下有小……即使是有錢人,也不了一般家庭的幸福啊。
“好的,謝謝!”
“不用客氣。”
接下來的時間裡,穆暖又問了其他的注意事項,一一謹記著,護士走了之後便開始拭,服開到一半,的已經看到了那大小不一的傷,手掌一抖,小小的海綿掉在了白淨的地面上。
看著那一小塊東西,染黃了周圍一片,就盯著它,一也不,心臟彷彿了一拍,怎麼連這樣一件小事也做不好。
如果沒有顧遠風,又該如何是好。
收回了思緒,重新地去拿了塊海綿像護士剛纔那樣浸泡過後不加遲疑地開男子的服,一一溫的拭著。
完後已接近中午,拍了拍了痠痛的肩膀,看著男人舒適的神,臉上現出了一抹微笑。
顧遠風,你一定要醒來,否則,讓別人把你看了去。
正要去按鈴去護士過來取東西時,門外又傳來了一陣一陣的敲門聲,許久不停。
柳眉微微皺起,很吵,但還是快步走到門口開了門。
見門外的是坐著椅,穿條紋病號服的餘又染,並且只有一個人時,微張,神訝異。
“我想看看顧遠風,可以嗎?”
因爲坐著椅,餘又染必須擡頭仰著,才能看到人的臉,兩手放在轉子上,臉極爲不自在。
見眼前的人久久沒有說話,以爲是知道了真相,不想理會這個間接劊子手,哀嘆一聲,垂下雙眸,低著聲音說道:“對不起,打擾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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