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越寒獨白（14）

大火終於還是在第二天的凌晨剛到時被撲滅。

“皇上……”暗影走進那一片被燒黑的灰燼裡，俯下許久。

有人催我去上早朝。

我聽到寧兒在一旁大聲說著：“讓皇上休息一天，今天皇上不上朝了……”

“慢！”我站起。

“皇上？”寧兒驚愕的轉過臉。

“去上朝吧……”我閉上眼，長長的嘆息，腳下有些沉重的轉過，視線最後一次深深的看向那一片灰燼。

終於還是沒有出來，儘管知道是這樣的結果。

可是我記得昨天夜裡，我坐在那裡睜著眼睛做了一場夢……

我夢到那個個忽然驚著從火海里跑了出來，大聲哭著撲進我懷裡喊著說自己再也不演死人了，差點把命都玩掉……

可是，那終究也只是一場睜著眼睛做的夢。

下朝之後，暗影一直候金欒殿外，我緩步走了出去，卻看見暗影著手將一個白的半明的琉璃罐遞了過來。

我頓時微微的瞇起眼：“這是什麼？”儘管，看著那琉璃罐裡的灰燼，心裡已然有了半分明白。

“是……娘娘的骨灰……”暗影赫然的跪了下去，雙後呈的高高的：“皇上，塵在那堆灰燼裡，只找到了這些有可能是娘娘骨灰的的灰燼……”

我默然。

“皇上……請……節哀……莫不要因爲娘娘的事而傷了子！皇上，龍爲重，江山社稷爲重啊皇上……”

我閉上眼，沉沉的看著暗影手中的琉璃罐。

說真的，我自己都已經想不起來，我當時究竟是用著多大的勇氣去出手，輕輕的拿過那個琉璃罐。

好重。

明明只有那麼一點點的骨灰，可是拿在手中，卻顯的那麼那麼的重。

“皇上，臣知道皇上實爲重重義之人，要麼不，了就足以震撼任何人，可是皇上，您是我們東尋國的皇帝，您是帝王！當年咱們東尋國祖先傳下來的祖訓的最後一條想必皇上也明白，爲什麼要絕棄！”

“祖宗怕的就是……怕的就是做帝王的人會被兒長影響！”

“皇上，臣明白皇上現在的難過，但是請皇上節哀，不要因爲此事而……”

“退下吧。”我握手中的琉璃罐，輕輕的放於心口中，漠然低語。

暗影的話頓時滯住，停頓了許久，才終於用力的磕了個頭，然後起，轉走了。

腳步有些承重，我閉上眼，無力的嘆息，手下的握著那個小小的罐子，彷彿裡邊真的承載了太多太多太多。

不知道自己心裡空了的那一角究竟是因爲什麼，或許是真的，我蕭越寒竟然也懂得了。

更也懂得了。

甚至，我蕭越寒親眼看著自己最的人活生生的死在我面前。

就那麼的死去了。

然後，漫天的大火，將唯一能留給我的最後的回憶也一起帶走。

我以爲，這是老天的懲罰。

我一直以爲這只是老天爺和那個人一起給我的懲罰。

可是……

我從來都沒有想過，那個已經死在我面前的人，甚至的骨灰還在我的手裡的人，，正在另一個地方，活的那麼的快活。

日子開始變的有些渾渾噩噩的，不知道究竟是過了多久。

只是知道桌案上的那盒骨灰被我看了又看，每天看上無數次，上無數次。

“皇上，喝些寧神湯吧。”

夜裡，寧兒端著湯走了進來，一見到我依然坐在桌案前，目一看到桌上擺了許多天的那個琉璃罐，頓時哽咽了一下。

“皇上……”

“皇上，寧兒求您了，休息一下吧！”

我未語，只是目輕輕掃過桌上那隻小小的琉璃罐，目沉了一下，隨即擡眼看向站在前邊的寧兒：“墨雲公主已經被送回南譽國了？”

“回皇上，已經被送回去了。”寧兒抿了抿，嘆息。

“皇上……”寧兒不知又說了些什麼，無非是那些勸我不要再傷神的話。

只是，我每一日看著那個琉璃罐，腦中就總是閃過一怪異。

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

記得前幾日收拾坤水宮灰燼的人來報，說坤水宮金銀玉和夜明珠等東西全都完好無損，惟獨……

惟獨皇后娘娘上有真線逢制的袍和頭上手上帶著的那些並不會被火燒燬的首飾全都不見了。

募然間，腦中一道芒閃過，卻是差點沒有抓住那道芒。

俗話說真金不怕火來煉，那頭上的飾和上那些本就不會腐化的服，怎麼就……一點痕跡都不剩？

即便是那場大火燒了一天一夜，可以將一切都燒燬，但是皇帝和皇后的特製朝服本就有著百年不腐的特殊布料，還有那些金屬，怎麼可能一點也不剩下？

太詭異了……

花想容的死……

說句實話，我真是有些想不通。

於是，我寧兒拿來了一個火盆，讓寧兒將曾經花想容戴過的一些金銀首飾放在火盆裡去燒。

燒了整整一夜……

那些首飾，完好無損……

爲什麼會這樣？

我瞬間發現自己竟然茫然了，爲什麼會是這樣？

這種明明不可能發生的事的唯一的可能，就是，帶著那些首飾的主人，在那場火燃燒起來的時候，已經不在坤水宮了。

於是……

我淡淡的看著火盆中完好無損的首飾，藏於袖中的手瞬間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