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換了好幾盆。

　外面站著的人，沒有一個吭聲。

　只有絨絨著聲音的哭聲跟風聲，清晰可見。

　“生了嗎？”

　王婆回來的時候，看了一眼東院里面出來的老婆子。

　老婆子擺擺手：“沒有呢，生了一個時辰都沒生下來，怕是難啊！”

　幾個婆子聚在一起，磕著瓜子，開始扯皮。

　王婆接過來一把，若有所思道：“要我說啊，就是這夫人太滴滴的了。我兒媳都生了，跟下蛋一樣。人來我的時候，我回去人就生了。”

　“是男是？”

　王婆面有微不可查的不自然：“帶把的。”

　“現在的年輕姑娘，滴滴，生個孩子哪有這麼難？當初我生了我家二牛，晚上就下地干活了。”

　這話，引來了幾個老婆子豎起大拇指稱贊。

　仿佛人，在他們自己眼里，都像是牲口一樣。

　生兒育這樣重大而神圣，往鬼門關打轉的嚴重事，人挨不住，那就是人的錯，因為人太弱。

　“唉……”王婆忽然嘆了口氣。

　“你兒媳給你生了個小子，你嘆氣做什麼？”

　王婆擺擺手，把瓜子遞給其中一個人：“我去做點吃的。”

　看著王婆離開，幾個碎的老婆子跟報機構一樣，開始說起哪家媳

　婦最能生。

　天漸漸地黑了下來。

　霍驍尋了一路，三王的人完全看不出什麼端倪來。

　“生了嗎？”霍驍看著滾滾的流水，一明月，悄然升起。

　阿野已經不知道霍驍這是第幾次問了。

　他看得出，自家主子恨不得現在就飛到顧瑾妤邊去。

　看著，守著，護著。

　顧瑾妤現在，也需要他。

　阿野聲音有些干：“新傳來的消息，還沒有。”

　從白天到黑夜。

　霍驍忽然想起以前在小山頭住的時候，顧瑾妤跟他說過。

　人生孩子的痛，比打斷三肋骨還來得厲害。

　可是此刻，他不能為了自己心中的，拿顧瑾妤來冒險。

　“這里的堤壩太低了，傳令下去，人來提高。”

　……

　月山枝頭上。

　兩聲嬰孩啼哭聲，讓所有人都松了口氣。

　顧瑾妤掙扎了一天，已經累得眼皮子都睜不開了。

　師太抱著兩個皺，紅彤彤的小嬰兒湊到了顧瑾妤的跟前。

　“兩個男孩子。”

　師太眼中有淚。

　顧瑾妤只看了他們一眼，就暈了過去。

　“不好，有大出的兆頭。快，把孩子先抱出去！”

　絨絨這才進來，就聽見了產婆的話。

　連孩子都沒有時間看，轉就去拉外面的

　大夫。

　“大夫，快救人！”

　原本眾人松下來的那口氣，又提起了。

　屋子里面，作一團。

　師太抱著兩個孩子先出去：“來母照看兩個孩子，快！”

　現在，也顧不得孩子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昏迷的顧瑾妤上。

　顧瑾妤眼神迷離，覺看到了一道白。

　腦子開始空了，整個人飄然起來。

　這是……要死了嗎？

　“孕婦開始大出了，快，把準備好的藥拿來！”

　長言他們在外聽見這種聲音。

　一個個急得頭皮都疼。

　“霍驍呢？我去霍驍！”封墨怕顧瑾妤撐不住。

　他是見過生孩子不住死了的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