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淮書?”
這個名字岑遠山有點印象,但是又想不起來是誰。
喬筱筱提醒道:“上次在喬家大門口和喬玉站在一起的那個書生。”
這麼一說,岑遠山立刻想了起來,“他怎麼了?”
喬筱筱低下頭,假裝失落地道:“就是他教我識字的,他……他曾經許諾我,等他中了秀才,就去喬家提親。結果他卻背著我,和喬玉有了茍且。”
岑遠山完全沒料到竟會有這樣的事,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你和張淮書私定終生了?”
喬筱筱佯裝艱難地點了點頭,“年無知,以為他是良人,卻沒想到他竟薄幸如廝。當初我額頭上的傷,跟他也有幾分關系。”
早就猜到岑遠山會對識字的事生疑,而且這件事,也不是很想繼續假裝下去,因為一直說自己不識字,真的很不方便,總要有個合理的由頭。
那周淮書不是喜歡找存在的嗎?就把他拉出來利用一下。
“媽了個子的,老子剁了他去!狗東西,連我的外甥也敢欺負!”
岑遠山跳了起來,抓了劈柴的斧頭,朝著那幾個下人喊道:“春一,你們幾個跟我走!”
春一幾個有點懵,不知道該不該聽這位舅老爺的話。畢竟喬筱筱是他們的主子,他們應該聽主子的話。可舅老爺是要去給主子出氣討公道,他們當下人的自然該跟著去。
所以,到底是去還是不去?這讓他們這些剛來只有兩天的下人十分為難。
喬筱筱朝他們擺了擺手,讓他們繼續干活,轉頭對岑遠山說道:“舅舅,這件事已過去了,我也早就不生氣了。現在想想,其實對我來說也算是件好事。年無知看走了眼,錯把人渣當良人,好在老天有眼,讓我及時看清他的真面目,總好過真嫁給了他之后才知道他的臉。”
“而且這件事除了我娘和喬家大房的人知道之外,外人并不知曉,你這要是去打他一頓,那點子事傳開,反倒對我不好。所以這件事就別再提了,咱們就當他是個屁,把他放了就好。”
岑遠山知道說的對,這件事不宜張揚,可到底覺得憋屈。
想了想,又問道:“這件事你娘也知道?”
喬筱筱點點頭,“娘知道,不贊同我和張淮書私下來往,但我那會兒不懂事聽不進勸,加上喬家那樣的況,張淮書是我能接到條件最好的后生了,只要他考上了秀才,我一嫁過去就是秀才娘子。”
“糊涂!你年紀小不知事,你娘這麼大個人了,也不知道輕重嗎?!”
岑遠山越想越氣,扭頭進屋找他姐說話去了。
喬筱筱有些不放心,想要跟上去,結果讓劉惜春給住了,“你別擔心,你娘沒那麼不經說。筱筱,你這孩子,這麼大的事怎麼竟是瞞得這麼死?”
怪不得那天在街上,總覺得那張淮書看筱筱的眼神很是復雜,原來中間竟是有這麼一檔子事。
喬筱筱有些不好意思,“又不是什麼彩的事,我自己也覺得丟臉得慌。舅母,以后可別再提這事了,我現在回頭想想,都恨不得自己兩掌。”
劉惜春拍了拍的手:“你自己能想明白比啥都強,不過你說得也對,幸虧老天有眼,讓你提前看清了這個人的真面目。才那麼大點的年紀,就已經這樣朝三暮四,這往后若真是考上功名有了出息,只怕邊人不斷。跟這樣的人過一輩子,背地里不知道要流多淚。”
就是從大戶人家里出來的,當年可沒看到那府里的老爺們后院有多熱鬧。
劉惜春語重心長地說道:“筱筱,我把我平日里教晴兒的話也跟你說一遍。這子一輩子能投兩回胎,一次是投到娘胎里,一次是嫁人的時候。投到娘胎里的時候你沒得選,投哪兒算哪兒。但嫁人的時候可就一定要慎重。”
“晴兒的婚事將來我和你舅肯定要把關,但是嫁不嫁,嫁給誰,那肯定也是要晴兒自己愿意的。你也一樣,婚姻大事上,你千萬別只看著那年長得俊就一頭扎進去,要多看多打聽多聽聽長輩的意見。”
“還有就是,不管如何都不要跟人私定終生,男人重你的時候倒還好,若有一天他變了心,你這個行為在他眼里就是自甘輕賤,會被看輕一輩子。聘者為妻奔者為妾,男人薄起來能讓你大開眼界。”
“寧信世上有鬼,也別信男人那張破,上說對你好有個啥用?真正的好,是把你捧在手心里,放在心窩里。”
岑遠山訓完他姐出來,就聽見了劉惜春后面這一句話,頓時臉就黑了下來,這都給姑娘家教的什麼玩意兒!
劉惜春背對著他,本不知道他已經出來了,接著說道:“就拿你舅來說,別看他沒啥大本事,可這些年,他對我是真好,從來沒我過委屈,雖然日子是苦了點,可我覺得他只要能一直對我這樣好下去,我就樂意陪他過一輩子這苦日子。”
岑遠山剛要口而出的訓斥,一下就卡在嚨里。
喬筱筱正對著岑遠山站著,見岑遠山那臊得老臉發紅的樣子,故意問劉惜春,“我就知道舅舅和舅母好,就是不知道為啥你們不多生幾個孩子?舅母,你還這麼年輕,應該和舅舅再多生兩個小表弟小表妹,我肯定天天幫你帶孩子。”
劉惜春擺了擺手,“生那麼多做啥?家里先前那況,生多了只會過得更艱難,孩子連頓飽飯都吃不上,那才是父母造孽。”
喬筱筱忍著笑,對著岑遠山說道:“舅舅,你可聽見了?趕想法子掙錢,我還等著抱表弟表妹呢。”
劉惜春一怔,回頭一看岑遠山站在后,頓時臉都給臊紅了,轉過頭來在喬筱筱手背上拍了一掌:“你個臭妮子!”
岑遠山更是沒法待下去,尋了個蹩腳的理由沖去了后院,樂得喬筱筱和岑晴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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