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老皇帝邊多年，前些年老皇帝力尚可，還能承恩床榻，但如今老皇帝不行了，連著后宮里的那些人們都跟著寂寞不已。

　尤其是酈妃，日夜肖想著蕭太傅年輕壯碩的子。

　自個兒都沒有近水樓臺先得月，反而讓白婳撿了個便宜。

　一個生過孩子的婦人，年紀輕輕，以前還是個傻子，不知床笫之歡，如何能伺候好男人？

　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趁著將參湯端過去的空檔，腳下忽然一陣踉蹌，那兩人帶湯的都一并朝蕭君策撲了過去。

　眼瞧著離蕭太傅健碩充滿野的膛越發近了，蕭太傅忽然轉拿起一旁的裳迅速穿在上。

　子失重，重重的跌倒在地上，參湯自半空灑落下來，洋洋灑灑的潑在臉上，還浮著幾粒翠綠的蔥花。

　大抵是怎麼都沒想到蕭君策會躲開，酈妃怔愣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嚨里發出一陣驚恐的尖聲，外頭的宮太監飛快進來。

　“酈妃娘娘，您這是怎麼了？”

　白婳慵懶的半躺在床上，好整以暇地看著狼狽不堪的酈妃。

　滿臉可惜眼神卻充滿笑意地說：“哎呀，真是可惜了酈妃娘娘的一片苦心呢，這麼好的參湯居然都喝不。”

　與其說是在惋惜，還不如說是在幸災樂禍。

　他迅速系好腰帶，沉聲道：“送酈妃娘娘回去！”

　婢們扶著匆忙離開，太監則是打擾這里的狼藉，原本好生生的調都被酈妃破壞了個干凈，他轉看著床上笑得稱心如意的人。

　說：“婳婳能吃醋，蕭某很高興。”

　白婳瞬間就收了臉上的笑意，吃醋？

　像是能吃醋的人嗎？

　不過就是看不慣酈妃的癡纏哭罷了，為皇帝的人，就該安分守己，這世上哪有什麼魚和熊掌都能兼得的好事兒？

　但他說話就走，也沒給白婳解釋的機會。

　今日就在宮里呆著，自然不知道將軍府的熱鬧比想象中的還要厲害。

　周易安前腳剛到家，后腳就立馬召來了所有的奴仆。

　“可是將軍回來了？”長歌呆在西院里，最近將軍每日都會來西院，但也只是單純地陪著罷了，怕害怕。

　院門口的婢子回答說：“是將軍回來了，召了奴婢們前去，二夫人可是要一同前去看看？”

　長歌今日很高興，因為聽說有人刺傷了白婳，還是正中心臟的，被蕭君策帶去了宮里治療，倒希白婳能直接死了最好，省去了許多麻煩。

　“你且等等，容我梳洗一番。”

　臉上帶著明的笑容，想著今兒是個好日子，要將自己打扮得素雅些，將軍看慣了庸脂俗，難免膩味兒。

　且已經遭人毀了子，更是要裝得弱可憐些，如此才能牢牢抓住將軍的心。

　“二夫人您這是？”婢詫異地看著換了上錦緞裳，反而換了素凈得連一點兒繡花都沒有的白衫子，頭發也松散了下來，更是不戴朱釵首飾。

　“將軍府形勢不比以前好，將軍不喜歡我穿戴得太過于奢華。”

　微微一笑，便在婢的攙扶下去了前院，以往伺候在邊的人都死了，如今愿意來伺候的人都得可憐了。

　婢家丁們齊聚院子里。

　他站在堂前，姿偉岸，目幽深。

　“從今日起，完長歌便不再是將軍府二夫人，而是將軍府最低等的奴，但依舊住西院，任何人不得對不敬！”

　他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就在奴才們還在議論因何事將他們聚集在一起時，堂前的周易安便已經發話了。

　而剛剛趕來的長歌便恰好聽到了這話，不可置信地看向周易安，推開婢飛快地沖了過去。

　“將軍，你說什麼？”

　抓著周易安的手，想著是自己聽錯了，將軍是絕不會對自己這般殘忍的。

　眼眶里的淚水像是決堤一般洶涌而出。

　他不為所，只是低頭冷靜的看著長歌。

　還沒等到周易安開口，有司就已經來了人。

　“周將軍可在？”為首的是個穿藍服的青年，手里拿著一冊厚厚的名冊，后還跟著好些人。

　眾人的目看向周易安，青年的目也看了過去，他微微行禮，笑著說：“下有司員外郎莊允禮見過周將軍。”

　有司專管戶籍、婚嫁、奴隸等，圣上下了口令，他們自然不敢耽擱。

　見到有司的人，長歌立馬就慌了，企圖躲在周易安后，但卻被周易安死死的抓住了手。

　莊允禮走到面前，臉上帶著笑容說：“二夫人，下冒犯了。”

　青年使了個眼，后的幾個壯漢就立馬上前，一左一右地架住。

　“你們要干什麼，我是將軍府二夫人，你們不能這樣對我！”

　歇斯底里地大喊著，那晚上的恐懼再次如水般涌來，讓深窒息。

　“抱歉，過了今晚，了賤籍，您便不再是二夫人了，而是最低等的奴。”

　賤籍？

　不要什麼賤籍！

　哪怕是再次被關進掖庭，都不要賤籍！

　這可是最低等的戶籍啊，的上會被烙下賤奴的烙印，一輩子都無法擺！

　便是將軍府的這些奴才們，大多也都是從外頭買來的良奴而非賤奴。

　“將軍，這不是真的！你救救長歌好不好？長歌不要當什麼賤奴！”

　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不明白事為什麼會變這樣。

　周易安著，話到了邊卻又被死死的咽了下去，他該怎麼說，難道要告訴長歌，唯有了賤籍才能留住一條命嗎？

　陛下和蕭君策已經容不下了，自己也是被無奈。

　“長歌，你乖乖聽話，只是了賤籍而已，往后你依舊可以住在將軍府，依舊可以榮華富貴……”

　他也依舊會疼，只是再也沒有了以前的尊貴份而已，該有的東西，他一樣不會的給。

　“不要，我不要賤籍，也不要為賤奴……”長歌哭著哀求。

　了賤籍的人，即便是婚，也只能嫁給最低等的奴，一輩子都不能翻。

　一旁火盆里的三角鐵烙已經燒得通紅發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