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點到自己喜歡吃的食，但我還不敢放開了吃，只要了個中辣。

陸慕舟沒怎麼筷子，只是一直以主人的姿態勸我多吃點。

我莫名有力，畢竟吃飯的時候一直被盯著，是很容易突然就沒胃口的。

“陸先生，我吃，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忍住去蘸料的沖，我吃得特別清淡，和以前的風格截然不同。

陸慕舟自然是看在眼里，不過他卻是笑了笑，而后緩緩對我說道，“vivian小姐，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聞言，我手上的作一頓，抬眸看了陸慕舟一眼。

雖然有預他會這麼說，但沒想到這麼快。

陸慕舟看著我的眼神，仿佛就是在看“程安安”。

他眼里流出來的，讓我不由心中一痛。

我對他微微一笑，說道，“難怪陸先生會請我吃飯，你這位朋友不在這座城市吧？”

彎了彎角，陸慕舟的笑容有些落寞。

“可能，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但是我覺得還在。”

聽到陸慕舟這麼說，我心里很不是滋味，通常這種時候，“不知”的人，會出聲安對方吧？

但是我做不到，難道我要說，讓他放下之類的話？

盡管是對他好，但我總覺得于我是十分混賬的事。

我沒說話，決定當一個聆聽者。

陸慕舟似乎也和我達了這種默契，他繼續說道，“這個朋友對我來說，很重要。我到現在都很后悔，當初如果能及時幫到，也許就不會是現在這種結局。”

也許是陸慕舟的語氣實在太失落了，我不安了他一句，“人各有命，陸先生，生活還在繼續，你應該朝前看。”

聽我這麼說，陸慕舟的表有些微妙，“也許你說得對，不過我想，我真正后悔的事，是那時沒能抓住，而讓一步步深淵。”

陸慕舟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他是在說我和陸承北的事。

他的這種描述，其實也不為過。

陸承北就是我的深淵，一個不會有回音，也不知道底在哪里的深淵。

“其實很多事，錯過就是一輩子，再去回想也只是徒增傷悲，你說對嗎，陸先生？”

儼然是一個跳在圈外的旁觀者，我很平靜地如此說著。

“是這個理，但是人的，遠沒有這麼簡單。即使對方變鬼魂回來，我也會一如既往。”

“你的這份誼，真是讓人。”

挪開視線，我繼續慢慢吃。

陸慕舟則是笑了笑，沒再說什麼。

吃完飯，我覺得差不多可以散了。

可沒想到在要出門的時候，虛空中卻飄下了雪花。

對了，這個季節，是該下雪了。

我站在門口，抬頭著天空，看著雪花簌簌下落。

這個場景似曾相識，以前，也看過吧，就在同一個地方。

在我出神的時候，忽然覺肩上一沉。

回頭就看到陸慕舟溫和的笑臉，他加了一件外套在我上，輕聲了一句，“外面冷。”

他的這個作，一下喚回我五年前的記憶。

我心中一，但只是拉了拉服，低聲說了一句謝謝。

雪下得不大，其實也不怎麼冷。

“我們，走一走？”

陸慕舟這麼提議的時候，我沒有遲疑便點了頭。

也許是覺得我們之間的相模式有些太“快”，我走下階梯的時候，就對他說道，“總覺得我們好像認識了很久一樣。”

“哈哈，這一見如故。”

在還沒有被白雪覆蓋起來的人行道上并肩走著，我卻突然后悔沒有馬上走人。

此刻的氣氛有些微妙，我這不是擺明給了陸慕舟懷疑我份的機會嗎？

可是這種況下，我又不能出爾反爾。

“以前，我和我朋友說過，人最適合在下雪的日子像這麼走著。”

心里咯噔一聲，我明知道為什麼，但還是裝作不明白，“為什麼？”

“因為，一不小心，走著走著就到白頭了。”

“想不到陸先生這麼浪漫。”

“我朋友以前也這麼說過。”

他此言一出，我趕低下頭。

看著自己的腳，而后再看著我們兩人在前方疊的影子。

我心里沒覺是假的，因為一直低著頭，總覺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趕收拾了一下緒，我不想讓陸慕舟看出我心的波。

這時，陸慕舟又說了一句，“曾經我們也走過這里，我真的很憾自己沒能勇敢地向踏出那一步。如果現在站在我邊，我一定不會再讓從我生命里消失。”

老實說，陸慕舟說到這個份兒上，我真的心里很大。

我沒想到，我在他心里留下的烙印竟然這麼深。

五年的瞬間，陸承北都已經不知道把我忘到哪里去了，但是陸慕舟卻記著我們曾經的點點滴滴。

“陸先生。”有些忍不住想告訴他真相，我喊了他一聲。

“嗯？”陸慕舟側頭看我，語調十分輕。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他看著十分有力，我本來快說出去的話，卻突然梗在嚨口，怎麼也出不來。

最后，我還是忍住了，對陸慕舟說外面有些冷，我想回家了。

今天和陸慕舟的接，讓我腦海有些。

我這時才發現，原來我對過去并不是一點不留。

或者應該說，我還無法將自己和過去的聯系斬凈。

我很不安，萬一陸慕舟真的發現了我的份，到時候要怎麼辦？

想了想，我給徐至打了一個電話。

現在我只信任他，而且也只有他能說話。

徐至似乎剛忙完，我聽到他那邊一大堆在說“辛苦了”的聲音。

“安安，怎麼了，了？還是想讓我帶你出去玩兒啊？”

一開口就沒個正形，徐至的語調十分輕松。

我不默默嘆了口氣，即使一起生活了不下五年，我還是很佩服徐至的天然。

“我覺得，陸慕舟好像猜出了我是誰。”

聞言，徐至沉默了一會兒，再次開口的時候，語氣變了，“你承認了嗎？”

“當然沒有。”

握住手機，我進門后就抵在門上，渾有種幾近虛的覺。

“安安，其實你沒必要一直藏自己。我的建議是，如果偽裝不開心，就敞亮著來。”

“你說的還真輕松啊。”有些哭笑不得，我突然覺得找徐至不是一個明智的舉。

“本來就是嘛，安安，你不要給自己力。現在的人生是完全屬于你自己的，想怎麼活就怎麼活，我不介意你在外面壁后再撲到我懷里痛哭流涕啊。”

“得了吧，別貧了，晚餐我來做，回來吃飯。”

“yes，sir！”

和徐至通過話后，我的心好了不。

他說得對，我雖然換了張臉，但不代表我就得過另外一個人。

說到底，我過得怎麼樣，又和那些曾經傷害過我的人有什麼關系呢？

難道我要為了這些傷害過我的人，而去傷害著我的人？

這不是本末倒置嗎？

第二天，我到電視臺的時候，又在門口到了陸慕舟。

遠遠的，他就沖我招了招手，滿面笑容。

我走到他面前，和他打了招呼。

“陸先生，早啊。”

“vivian小姐，早。”

“今天你有要參加的節目嗎？”

我在這麼問的時候，其實心里已經有了一個答案。

只是陸慕舟自己說出來的時候，我還是不免有些驚訝。

他說，“我是專程在這里等你的。”

“等我？”尷尬地笑了一下，陸慕舟的視線給了我很大的力，“謝謝陸先生昨天的款待，不過我想……”

“vivian小姐，希你今天還能再賞臉和我一起吃飯，我會在這里等著的。”

微微睜大雙眼，陸慕舟這一番話，讓我當場愣住。

半天，我才撇開視線，“陸先生，我不是你的那位朋友，所以你不需要對我這樣……”

“我知道，所以我分得很清楚。”

陸慕舟認真地看著我，但他的眼神明顯告訴我，他本沒有分清楚。

不過其實他也不可能分得清楚，因為vivian和程安安，明明就是同一個人。

“陸先生，我還有工作，恕我失陪。”

我有些局促，埋頭就想往里走，這時，陸慕舟忽然又說了一句，“我會在這里等。”

“……”

腳步一頓，我心里已經徹底了，但還是一咬牙就往里走。

上節目的時候，我心不在焉，犯了一些低級錯誤。

不過倒是沒人責備我，也是，我主持的只是一個小節目罷了。

疲累地從演播室出來，我突然記起陸慕舟說的會等我的話。

如果是他，還真的可能又在外面站半天。

往外走的時候，我腦海里一直在循環徐至和我說的那些話。

在門口看到陸慕舟影的時候，心里突然有什麼東西解開了一般。

走到他后，我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陸慕舟立馬轉過來，只是我沒想到他直接喊了我的名字，“安安。”

他這麼做的時候，微微笑著，這個笑容和以前一樣。

我這次是真的忍不住了，雖然不知道陸慕舟為什麼會這麼確定我就是“程安安”。

默默嘆了口氣，我抿了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后，才點頭，“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