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踏上故土,我莫名有種已經過了很久的覺。
事實上,也的確過了很久。
我無法很準確地將這種心描繪出來,特別,我是帶著熾熱的復仇之心回來的。
車子從機場往回開的時候,路過了游樂場。
其實說路過也不太準確,因為并不在同一條街,只是從我這條路,能看到游樂園的那些大型設施。
這個游樂園,是后來陸承北帶我去的那個大一些的游樂場。
過去的一幕幕仿佛還在眼前,但此時回憶起來,只會讓我口的那把火燃燒得更加旺盛。
看得有些出神,我盯著緩緩轉著的天發呆。
徐至很快就注意到了我的樣子,他將臉湊過來,笑得一臉欠揍,“安安,今天我做回家長帶你去那兒玩吧!”
我回頭瞥了他一眼,直接回了一句,“你省省吧。”
“誒!我明明這麼好心!”
徐至說得一臉委屈,仿佛我欺負了他似的。
我不由失笑,視線重新投向窗外時,天已經被路邊的大樹遮擋住。
“下次吧。”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的語氣已經變得平靜。
如果要締造新的記憶的話,首先,就要抹殺舊時的記憶。
回來后,第一件事并不是直接殺上門去責問陸承北。
我會有一個完整的規劃,首先,是重新上崗的問題。
雖然我不想再做主播,但其實我還是蠻喜歡鏡頭的,所以徐至就給我安排了一個主持人的工作。
并不出名,只是一個小節目,沒多收視率,純粹就是混日子。
如果我剛回來就曝度太高,不免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關注。
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是曾經的“程安安”,我現在,是另外一個,從別的地方跳槽過來的小主持人。
但是讓我沒想到的是,在第一天錄節目的時候,我竟然在電視臺看到了陸承北。
真是冤家路窄,我遠遠地看見他時,整個人瞬間釘在原地。
陸承北來這里,應該是上別的節目。
我從來沒想過,會這麼快就和他見面。
歲月仿佛沒有在陸承北上留下痕跡一般,他還是五年前的樣子。
他和旁邊的人一邊說著一邊往我這邊走來,似乎本就沒注意到我。
當然,他現在肯定也認不出我,因為我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副模樣。
或者說,“程安安”這三個字,早就已經消失在陸承北的生命中了吧?
他看起來意氣風發,小日子應該過得不賴。
未免看起來太奇怪,我也往前走。
在肩而過的時候,陸承北還是一眼都沒看我。
我不知道是應該松口氣,還是應該恨他。
即使我改變了容貌,如果他當真將我放在心里過,起碼會有些覺吧?
然而,他并沒有。
我現在對他來說,只是一個“陌生人”吧。
聽著陸承北他們說話的聲音越來越遠,我停下了腳步。
心臟劇烈跳著,但不是心,是堪堪揪住他領,生生忍下來的不平。
不過陸承北沒有認出來我,我多有些失。
雖然這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他越認不出我,我就越好展開我的復仇大計。
回想我這幾年來吃的苦,看陸承北過得越好,我心里就越不甘心。
他邊應該已經換了其他的人吧?
想為他生孩子的人很多,并不缺我一個,盡管以前就明白這件事,但是被事實生生打臉的時候,心臟還是疼的。
我不回頭看了他一眼,此時他們已經轉過轉角往另一邊去,只留給我一個虛無縹緲的背影。
而就在這個時候,走廊盡頭又出現一個人。
我抬頭看了一眼,不由心驚。
怎麼剛回來,老人就全都扎堆的?
眼前走過來的,不正是陸慕舟嗎?
只是他邊還跟著一個人,看起來十分溫婉,屬于很有氣質的那類生。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這個人的臉我好像在哪里見過,可是又怎麼都想不起來。
相對陸慕舟,我的心就平靜許多。
我離開他的生活,其實對陸慕舟來說,只會是一件好事。
畢竟我們之間本來就是沒有結果的,我生死不明地離開,他斷了念想后就能開始新的生活。
看他現在的樣子,應該新生活已經開始了。
我只是有些慨,這趟回來,已是是人非。
淡定地繼續往前走,我目不斜視。
肩的時候,陸慕舟似乎回頭看了我一眼。
不過我沒回頭,所以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余看錯了。
按理說,他是不可能認出我來的。
我的小節目時長并不長,所以工作還蠻輕松的。
結束后,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溜到大的演播間去,果然就看到陸承北參加的節目。
陸慕舟也在,那名陪同他來的人沒有上臺,而是在臺下微笑著一直看著他。
這種場景似曾相識,幾年前,我和陸慕舟來上節目的時候,也是這種場面。
仿佛看到過去的強烈覺讓我心里有某種很強烈的落差,就像所有人都是老樣子,但只有我一個人變了一般。
然而我為什麼會變這樣,還不都拜臺上那個談笑風生的人所賜。
沒有看完,我就直接離開了。
晚上回去,我做了晚飯等徐至一起吃。
他剛回到北京,很多之前積累的事需要理,但并沒有加班,而是準時回家和我一起吃飯。
我調笑他,“徐總啊,怎麼覺你好像在公司沒什麼存在,離開這麼久,不加班就罷了,總得給你開一個什麼歡迎會吧?”
聞言,徐至沖我眨了眨眼睛,“安安,你這就不厚道了,我可是拒絕了好多的邀請,從人群中拼了老命回來陪你吃晚餐呢!”
“是嗎?”
“當然是啦!我們這麼多年了,你還不相信我嗎?”
“不信。”
上這麼說著,我已經給徐至盛了碗湯。
他懊惱地松了松領帶,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坐到我對面,一本正經地看著我。
我被他的表唬了一下,“你干嘛?”
“你不相信我,我想我有必要將我的人際網重新梳理一遍。”
有些詫異徐至會這麼說,他說得跟真的一樣,我竟然有些相信了。
然而認真不過三秒的定律,對徐至是十分適用的。
繃了沒一會兒,他就忽然皺了小臉,一臉惋惜地搖了搖頭,“可惜了我這個世紀大暖男,該有多小姐姐該回家蒙頭痛哭了。”
“……”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我不笑出聲,“得得得,我信了還不行嗎?我認輸。”
“嘿嘿,這樣還差不多,來,獎勵你一個大。”說著徐至真的往我碗里夾了一只。
“這菜,是我做的。”
“那沒事,我借花獻佛嘛。”
“你能更不要臉一點嗎?”雖然已經習慣徐至這種耍寶的格,但每次我都嘆,一個人真的可以厚臉皮到這種程度,不過這種厚臉皮并不會讓人到不適。
徐至被我這麼一說,倒用的。
他哈哈笑著,對我說,“如果你想,我會努力的。”
聳了聳肩,我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其實今天見過陸承北后,我的心一直沉重的。
想了想,我主對徐至說,“今天,在電視臺到陸承北了。”
我此言一出,徐至本來狼吞虎咽的吃相終于得到了有效的制止。
他最后一口沒吞下去,似乎是嗆到了,拍著脯趕喝了一大口湯。
“咳咳咳!”緩過勁兒后,徐至看著我言又止。
我默默了一口飯,也沒說什麼。
“會遇到也正常,這次回來,不就是要徹底了斷嗎?”
“嗯。”
見我緒不高,徐至繼續說道,“他當時那麼對你,如果是我遇到他,肯定先上去揍他一頓!”
抬眸看了徐至一眼,他已經握起了拳頭,一臉信誓旦旦。
被他的樣子逗笑,我不搖了搖頭,“行了,你不一定打得過他。”
聞言,徐至撇了撇,無法反駁。
仿佛想在這件事上扳回一城,他又給我夾了一個,憤憤說道,“那我給你打氣,你揍他。”
“我們……理智一點好嗎?”
有些招架不住徐至的無厘頭,我經常會在崩潰邊緣。
然而下一刻,徐至還真的理智了,只見他臉上的笑容斂去不,忽然非常認真地對我說了一句,“我不是在你邊嗎?所以不要想太多了,要是下次不想見到他,我給你調時間,或者我直接去電視臺蹲點。二對一,總比一對一好。”
“……你太夸張了,我只是覺得這麼快就見到他,心里有些不自在。”
聽我這麼說,徐至隨即手過來輕輕拍了拍我的手背,有點不像他的風格一般對我說道,“適應的過程是必須的,安安,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我都會在你背后支持你的。”
徐至此言一出,我頗為地看著他。
我們之間有約定,以后不再說謝謝,因為徐至說這樣覺很生份。
不過除了口頭上說的,還有其他的方式可以表達謝。
我想了想,給徐至也挑了一只大。
其名曰,多吃點,長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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