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男人的印象中,阿諾這只崽一直都沉默寡言,在家里甚至都沒有半點的存在。
因為他是一只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半人崽。
男人曾經也很期待這個孩子的降生,直到在得知阿諾是一只半人崽的時候,這種期待就化為了濃濃的絕。
星際上哪還有半人生存的空間呢?
當作為半人崽的阿諾出生后,男人因此丟了工作,一家人被迫從大房子搬到了一個狹窄的小房間里。失去了工作,出門的時候會擔心自己被指指點點,生活各種不如意……
于是男人便把這些怒火都撒在了阿諾的上。
如果他沒有出生,這一切的悲劇都不會發生。
但是男人不能拋棄阿諾,因為軍部會給他們補助,作為養半人崽的幫助。
他們需要這筆救濟金來度過艱難的生活,所以無論如何阿諾都不能離開這個家庭。
想及此,男人的面目猙獰了一瞬間,然后下一秒就痛哭流涕了起來。
他狠狠地甩著自己掌,試圖乞求著阿諾的原諒:“阿諾,是爸爸不對。爸爸之前沒有控制好自己的緒,爸爸不應該打你的!都是爸爸的錯,但是爸爸是真的你!”
阿諾害怕地后退了兩步,目下意識看向了喻笙。
喻笙一時間無法形容那是怎樣的目。
就像是溺水的人看到了最后一救命稻草。
他試圖抓住這最后的一稻草,卻又害怕這是一死駱駝的稻草。眼底的微弱而又乞求,他在試圖向著外部做出最后一次努力。
男人注意到了阿諾的目,當即哭喊的聲音更大了。
“阿諾,都是爸爸的錯啊!”
男人一邊哭喊著,一邊緩慢地朝著阿諾移了過去。
就在他覺這個距離夠了的時候,男人眼底快速閃過一狠戾。
他快速朝著阿諾奔跑過去,試圖抓住阿諾就往外面跑走。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快到喻笙都沒有來得及反應,心中一驚。
但是就在男人的手即將到阿諾的時候,阿諾前突然出現了一道屏障,將男人狠狠地撞了回去。
“季哥哥!”
其他幾個小崽看到來人,紛紛驚喜地道。
季衍“嗯”了一聲,看了一眼崽們:“沒有傷吧?”
“沒有!”
季衍并不知道這里發生了什麼,他只是看到有個兇神惡煞的人朝著崽們奔跑過來,下意識就出手了。
“你、你又是誰!”
男人跌坐在地上,疼得一陣齜牙咧,當即看著季衍的目就很是不善。
季衍看都沒有看他,詢問的目落到了喻笙的上。
“我也沒事。”
喻笙搖了搖頭。徑直略過那個男人,朝著驚了的阿諾走過去,微微俯,語氣極為認真。
說:“阿諾,我想聽你的建議。”
是離開,還是選擇繼續跟著這個男人。
阿諾愣愣地看著喻笙。
他覺到這個溫的半人家長把手放在他的頭上,他覺到那手很溫暖,放在自己頭上的時候給了自己莫大的一安全。
但同時,阿諾心底又涌起了深深的自卑。
他上很臟。
“阿諾?”
見小崽低著頭發呆,喻笙又了他一聲。
這一次阿諾反應了過來。
他看了看那邊正瞪著自己的所謂父親,又抬頭看了看目鼓勵的喻笙,沉默了好半晌后才低聲開口:“我真的可以選擇嗎?”
“當然。”
阿諾握了拳頭,反復在心中默念了好幾遍之后,這才磕磕絆絆地開口:“我、我想離開!”
我想離開那個家!
我寧愿去孤兒院,我也不想留在那個地方。
我不想一直被人欺負。
我并沒有錯,為什麼一直要說我有錯?
我……
一瞬間,阿諾心中冒出了許許多多個念頭,最后都匯一句話“我想離開”。
“好。”
喻笙彎著眸子,鄭重其事跟小崽約定好:“那我會幫你離開。”
—
要幫助阿諾離開這件事,說起來容易,但實際上作起來卻還是有一定困難。
不過喻笙每次在想到小崽那個時候放的眼睛的時候,都會覺得無論多大的困難,自己都是能克服的。
并不想讓那孩子眼底的最后一芒也消失。
不過好在有季衍和學校老師的幫忙。
“是我的疏忽。”
在了解了這件事之后,那個半人崽學員班的班主任語氣歉意:“是我沒有去了解這些孩子的況,我應該負有主要責任。”
也因為這一點,所以學校在幫忙取消那個男人的監護人資格的時候也格外出了力,甚至主提出學校可以負責養阿諾到年。
喻笙也問了阿諾的意見。
也和阿諾說了,如果阿諾愿意的話,可以帶著阿諾回藍星孤兒院。
但是阿諾拒絕了。
也許是不想繼續麻煩喻笙,也許是因為對修里心懷愧疚,又或許是因為其他的什麼原因,阿諾決定留在學校。
“我可以經常看到你嗎?”
在喻笙走的時候,原本一直沉默的阿諾突然開口問道。
喻笙一怔,然后點了點頭:“當然。”
阿諾沒有繼續開口
這只小崽只是揚起了一抹明的笑容。
這是他這一段時間以來笑得最開心的時刻。
他說:“那樣就很好啦。”
喻笙心里驀地一酸。
等到回去的時候,喻笙的緒都很是低落。
“你就因為這點小事心不好?”
在得知喻笙心不好的原因之后,芙和奧斯汀都很吃驚。
“你可真是——”
奧斯汀想了想還是閉上了。因為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喻笙這個舉措。
而相反,芙就暴了許多。
“星際上這麼多難的半人崽,比那只崽還要可憐的大有崽在,難不你一個個都替他們難過去嗎?”
喻笙沉默,好半晌后才開口:“和平政策。”
聽到這四個字,芙和奧斯汀面上出了一不自然的僵。兩個人面面相覷,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如果和平政策能夠正式推行起來,是不是半人就不會到那麼多不公平的對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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