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季衍的這句話,整個房間安靜到落針可聞。
季衍收回了落在那個男人上的目,微微偏頭看向小崽:“修里,說下去。”
修里點了點頭,然后把事的過程原原本本都說了出來。
原來是他下午準備找戈斯的時候,偶然到了杰夫在欺負著半人同學。
“我原本沒有想手,但是杰夫卻拿出了錐子。”
修里冷靜地看向杰夫,目落在他脖子間的項鏈上:“你們可以看看杰夫的項鏈,那項鏈能變大一個錐子。”
那男人一聽到修里連項鏈都說出來了,當即臉更加沉了。
“如果你們還不信——”
修里把自己的袖子往上擼起來,白手臂上一道傷口異常顯眼:“可以看看這個。”
帕德一頓,當即眼神復雜了起來。
那道傷口一看就是新多出來的,只是簡單地經過一點理而已。
雖然不流了,但是那傷口在一個崽的手臂上,看著還是很目驚心。
難怪這小崽先前一直背著手,原來是想等在這。
修里的傷口一出來,喻笙的臉也瞬間沉了下來。
“請問這位先生,您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抬眸,冷冷地看向那個中年男人,語氣里的怒意遮掩不住。
而姬爾已經在著急地幫小崽理著傷口了。
“有什麼話要說?”
讓人沒有想到的是,那男人只是冷笑一聲:“不過是一個半人,就算被我兒子弄死了,那也是他應該得的。至于你們家這小崽——”
男人毫沒有看出來修里是一只半人崽。
他瞇著眼,眼底閃過一狠戾:“如果他沒有多管閑事的話,這傷疤也就不會有了。這能怪誰呢?”
男人這話說得還不客氣,并且不要臉極了。
他這些話一出來,便是辦公室里的幾個老師都紛紛臉一變。
但是沒有一個老師敢站出來為半人多說一句。
不是因為星際上原本就存在的對半人的歧視,更多的是因為這個男人的份。
他們雖然不清楚這男人到底是什麼份,卻在這只崽剛學的時候就被提點過——
這個家族實力很是強大,千萬不要惹。
而在男人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季衍一頓,微微瞇眼仔細打量了一番他后,心底約有了個猜測。
“你在放屁!”
姬爾當即就忍不住了:“就算那只是個半人崽,但他是崽,依然星際崽法律的保護!”
“崽法律?”
男人高傲地揚起下,語氣不屑:“我倒是想看看,這個法律能不能保護那些該死的半人!”
“原來古斯塔夫先生就是這麼教導家中小輩的。”
季衍瞥了一眼男人,不不慢地開口。
這個男人的叔叔古斯塔夫·皮古是帝國皇帝的親隨,曾經是堅定的“半人有罪”維護者。
死在這個家族手下的半人,幾乎是不計其數。
男人一聽到這名字,當即臉大變,目警惕地落在了方才一直被自己輕視的年輕人上:“你是誰?”
這所學校有軍部介,最主要的是,最初提議建立這所學校是軍部上一任元帥。
古斯塔夫一直試圖和軍部建立起友好關系。為了表示誠意,他甚至把家中小輩都送到了這所學校里接教育。
不過知道這件事的人很,就連男人也一直被自己的叔叔反復警告,不要在學校里暴自己的份——
至在他還沒有和軍部正式建立起友好關系前,讓家族里的小崽安安分分地上學,不要憑借份惹事。
“我記得,古斯塔夫先生當初親口說過,他會為了推進和平政策而努力。”
季衍沒有理會男人的詫異,依舊是不不慢地開口:“甚至為了表示誠意,讓自己家中小輩來到這所學校,就是希家族中的崽能夠和半人崽和睦相。”
“這就是所謂的和睦相?”
季衍眼尾微微挑起,語氣沒有任何的波,卻讓周圍的人陡然覺到一陣威。
那是神力的威,單方面對那個男人進行的施威。
一瞬間,那男人面蒼白,形不穩,狼狽地直接跪倒在地。
一旁的小崽早已經嚇到連哭都忘記了,愣愣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他不明白,為什麼這件事會發展到現在這樣。
殺了一個半人崽,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在強大的神力碾之下,男人甚至連開口說一句話都很費力。
“先帶著他們回去。”
季衍微微偏頭看向喻笙跟姬爾,“這件事我會理好的。”
“好。”
從季衍出那個名字開始,喻笙就敏銳地察覺到這件事或許會牽扯到更多的事。所以并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小聲叮囑一句“你小心”后,就和姬爾帶著三只崽先回去。
出了這樣的事,誰也沒心思繼續上學下去了。
等到人走了之后,季衍才轉過頭,目淡淡地落在了面前的男人上。
“或許,你叔叔會很樂意和你談談這件事。”
—
修里手臂上的傷口只是看上去很嚇人,但實際上問題不是很大。星際醫療發達,這樣的傷疤只有幾分鐘就能完全消除。
不過修里卻沒有選擇消除。
“其實我原本不會傷的。”
在問到原因的時候,小崽沉默了好半晌后,這才緩緩開口。
“那只崽不是我的對手,哪怕他手上有錐子。這個傷口——”
他抿了抿,眼底閃過一難過:“是那只半人崽劃的。”
那只半人崽已經被欺負習慣了,甚至對杰夫已經到了言聽計從的地步。
當時杰夫已經被修里控制住了,錐子也被扔在了一旁。是那只半人崽,抖著手在修里的手臂上劃下這一道傷口——
因為杰夫說,只要刺傷了修里,他以后就不會再欺負他了。
明明是被修里保護下的崽,到了最后卻變了加害者。
修里在說這件事的時候,眼底的難過很快就消失了,只剩下一片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