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皇上。”那鮫人很是知識趣，并不像是不通世事居深海的樣子，盈盈一拜，眼眸含笑地看向皇上。

皇帝陛下卻是不耐的揮揮手，示意侍衛把帶走。

蘇譽暗自松了口氣，今日在廚房，這家伙就跟他念叨半晌，說景王送來一條大魚，不知形貌，讓他在宴會上莫要靠近。

起初他猜測又是什麼奇異的食材，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是深海鮫人——前世故事里的人魚。這個世界遠比話里要兇殘，蘇譽可不認為這里的人魚是會為了王子變泡沫的善良人士，《山河圖鑒》里記載，鮫人兇悍，在深海獨霸一方。

方才見皇上走下高臺，就知貓大爺好奇心發作想要一看究竟，阻止不及，生怕鮫人暴起發難傷到這只好奇貓，好在什麼也沒有發生。

不過，讓鮫人住碧霄宮……蘇譽微微蹙眉，抬頭看向皇上。

皇帝陛下已經坐回高位，恰好也看過來，朝他抬了抬下，垂目示意蘇譽上臺來給他盛粥，魚丸粥已經喝完了，還想再來一碗。

蘇譽頭疼地朝皇上了眼，在擺上桌之前把臘八粥換魚丸粥還好說，當著眾妃嬪的面再盛一碗，就容易餡了。

皇帝陛下不滿地瞪了蘇譽一眼。

原本等著看笑話的妃嬪們，拿帕子掩笑的作僵在了半空，皇上方才興致地賜了新來的人宮殿，怎麼轉頭又開始跟賢妃眉來眼去了？

這小家宴不比年三十的大宮宴，吃過臘八粥，就差不多可以散了。

皇帝陛下對于妃嬪們賣力的表演一眼也沒看進去，盯著面前的空碗瞧了片刻，冷哼一聲，“散了吧。”把著爬到他懷里的球扔回給母后，三兩步走下高臺，抓著正在往里塞點心的蘇譽轉離去。

大殿中央，還在賣力跳著邀月舞的張昭儀頓時崴了腳。

“連那般的絕都打不了皇上，看來皇上是當真不喜歡子。”回寢宮的路上，德昭儀憤憤地與淑昭儀說道。

“若是不喜，怎會賜住碧霄宮？”淑昭儀不以為然，“皇上獨寵賢妃這麼久，自然不會一朝就失寵，只是，這男人的心一旦分了兩瓣，就能再分出三瓣、四瓣來，你且看著吧。”

德昭儀還待說什麼，忽而有小太監匆匆而來，低聲道：“皇上直接去了碧霄宮。”

“我說什麼來著。”淑昭儀勾，與德昭儀相視而笑。

皇帝臨幸碧霄宮，后宮頓時炸開了鍋，獨寵賢妃的日子終于到頭了！妃嬪們激地睡不著覺，如今只有一個大皇子，還沒有太子，們還有的是機會！

四妃寢宮，分為碧霄宮、紫霄宮、玉霄宮、夜霄宮，先前安弘澈有三個妃，唯獨這碧霄宮無人居住，一直也沒有好好修繕。

碧霄宮的前院有一方水池，這水池不大，僅兩丈見方，料想原先是打算種睡蓮或是養金魚的。因無人打理，既沒有養魚也沒有種花。

如今，麗的鮫人就泡在這一方清淺的水中。

鮫綃遇水而不，子上的完好，只是擺之下，雙遇水化作了魚尾，藍的鱗片在明亮的宮燈掩映下熠熠生輝。

著明黃龍袍的俊男人，在池邊負手而立，面冷峻地盯著池中的子。

鮫人垂目，掩去眼中的鄙夷，這些陸地上的男子果然都一個德行，看到就挪不步，旋即略帶委屈地說道：“皇上讓奴住在這里，緣何還讓一群侍衛看守？”這般說著，狀似不經意地出了手腕上的紅痕。

方才一隊侍衛把送到這里，原想著會有奴仆伺候迎接，料那侍衛統領，也就是魯國公世子高鵬，什麼也不說，抓著噗通一聲扔進了這水池里。

這天寒地凍的，池子里的水還結著薄冰，雖說鮫人不怎麼畏寒，但摔在薄冰上也是很疼的。弱的人委委屈屈地看向高大是侍衛統領，“侍衛大哥，這是為何？”

高鵬不搭理，鐵面無私地提刀守在池邊。

其他侍衛看著泫然泣人有些于心不忍，“頭兒，怎麼不讓進去休息？”

魯國公世子指著水池子，面無表道：“皇上賜住的就是這個。”

幾個侍衛瞪大了眼睛，看看后金碧輝煌的碧霄宮主殿，又看看這簡陋的水池子，頓時覺得，圣心難測。

皇帝陛下沒有回答鮫人的問話，依舊直直地看著。

鮫人半晌不見回聲，抬頭看向池邊的人。明亮的宮燈掩映下，皇帝陛下那拔的姿更顯修長，無可挑剔的俊甚至比鮫人族的男子更勝幾分。今日在大殿上心中慌，沒有仔細瞧，這才發現，這凡間的帝王竟然如此俊。

站在皇上后的蘇譽，悄悄探頭出來瞧了瞧，這一瞧頓時不高興了。

從東暖殿出來，貓大爺就拽著他直奔碧霄宮，因怕鮫人像鯖魚那樣竄出水面咬人，皇上就把蘇譽護在后。知道貓大爺長得好看，這人看就看吧，怎麼還臉紅了？

鮫人紅著臉游到近前，著池沿，輕輕擺著藍的魚尾，“奴本是海中人，在東海遇到了海怪，興得景王殿下救助，如今能得皇上收留，小……”

蘇譽看不下去了，繞到前面與皇上并排站著。

皇帝陛下轉頭看向他，神嚴肅地問道：“這個怎麼吃？”

咔咔咔！鮫人人的說辭卡在了嚨里。

蘇譽瞪大了眼睛，僵地轉頭看了看神扭曲的鮫人，又看了看認真的皇帝陛下，干笑兩聲，“這個……不能吃吧？”

“這不是魚嗎？怎麼不能吃？”安弘澈蹙眉，看了看水中僵著一不的藍大魚尾，不高興道，“不能吃景王送來做什麼？”

蘇譽了角，已經不敢看水池中鮫人的表了，眼看著貓大爺就要發脾氣，忙拉著他哄道：“我沒見鮫人，興許……能吃……”

皇帝陛下聞言，神稍緩，期待地著蘇譽。

“那個，我回去看看菜譜，”蘇譽吞了吞口水，“看有沒有關于鮫人的……菜……”

“嗯，”皇帝陛下應了一聲，又看了看水池里的大魚尾，拉著蘇譽回北極宮去，“朕還沒吃飽。”左右今天吃不上鮫人了，那就吃點別的。

“想吃什麼？”蘇譽溫聲問道。

“唔，吃海鮮面。”皇帝陛下走兩步不想走了，左右看看，見侍衛們沒有跟上，便掛在了蘇譽背上。

“好，不過都這個時辰了，不能多吃，就吃一碗……”

兩人的聲音漸行漸遠，獨留下仿若被雷劈過的鮫人在寒風中凌。終于知道方才皇上為什麼不接的話了，因為……是食！鮫人族也有這項規矩，不與食廢話……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在孩子面前不要說話篇》

太子喵攻：鮫人是什麼？

喵爹：魚啊

弟弟：能吃嗎？

喵爹：當然能

太子喵攻：你吃過？

喵爹：當，當然吃過

弟弟：粑粑好膩害

喵爹：哼哼，父皇無所不能

……

小魚：皇上，這不能吃

喵攻：能吃，父皇吃過

弟弟：嗯嗯，父皇過

小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