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又去,那大伙兒的差事就算完了。瑞生和嚶鳴退到前殿,敬事房的人回去了,在卷棚底下問小富:“諳達,那個扔下橄欖核兒的人找著了麼?”
小富遲蹬了下,“不是姑娘落下的嗎?”頓時醒過味兒來,“您放心,我一定把那個人揪出來。”
其實存了心要逮人,并不是那麼難。前是個講規矩的地方,什麼人干什麼事兒,都有一定的章程。萬歲爺要是不在養心殿,除了門上站班兒的,大伙兒還能走走。但萬歲爺在,那一小段時候誰進過正殿,排查下來也不過那幾個。
先頭徳管事的下令查,扁擔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他不是個油的人,遇上點兒波折就頭暈發慌。后來這事兒像過去了,聽說嚶姑娘承認是自己丟的,所以他稍寬了心,料著這回不要了。
扁擔除了每日灑掃,還負責前的起更。起更要坐一夜,因此前一項差事辦完后,能回值房稍稍瞇瞪一會兒。
像往常一樣,大伙兒吃飯的時候,他拿了兩個窩頭先回去了。值房這會子是空的,他打簾進去,腳還沒站穩,就被人從后面一個肘拐兒勒住了脖子。
“好孫子,爺爺有話問你。”小富從外頭進來,紅纓笠帽下一張兔兒爺一樣的臉,右手的鞭子拍打著左手掌心,活像個訓狗的積年。瞥了他一眼,拖著長腔道,“說吧,事兒是你干的吧?”
扁擔嚇得都了,心里直蹦起來,知道這回完了,可是堅決不能承認,結結說:“富爺,您……這是什……什麼意思?”
既沒有老實招供的心,那就不必客氣了。小富沖他后的人使了個眼,太監手黑,背后的人抬腳就踹在扁擔彎子里,一下兒把人按在了地上。
破鏡可以重圓?她不愿意!世人皆說,寧國候世子魏云臺光風霽月,朗朗君子,明華聽了,總是想笑,他們怕是不知,這位君子,把他所有的刻薄,都給了她這個原配結縭的發妻。而她唯一的錯,就是當初定下婚事時未曾多問一句罷了。誰能想到,讓魏云臺愛慕至極,親自…
聖旨賜婚虞幼蓮與江有朝時,京中所有人都覺得婚事雙方不搭。 一個是令國公府、簪纓世家千嬌萬寵長大的嬌嬌女,生得一副柔膚雪肌、眉眼如畫,叫人看了就想捧着哄着。 一個是寒門武舉出身,仗着軍功一躍成爲人上人的粗野將軍,曾一槍挑落敵軍數十,進京那日更是當街嚇哭兩歲稚兒。 江有朝本人也這樣認爲。 所以當令國公府遞來一張長長的嫁妝單子,上面列滿了各種珍奇寶物、時興首飾、綾羅綢緞的時候。 他也未置一辭。 只想着湊合將婚姻過下去,雙方相安無事便好。 直到春獵那日,那個紅脣雪膚,小臉如羊脂玉般瑩潤的嬌小姐,不小心撞進了他的懷裏。 江有朝大手一揮,將人穩穩接住。 對方盈盈拜謝,露出柔嫩細膩、不堪一握的脖頸,嬌矜又勾人。 江有朝狼狽鬆手。 ——在無人看到的角度裏,耳垂突然變得通紅。 * 京城衆人驚訝發現。 向來寡言冷語的江統領,婚後竟將自己明豔姝麗的妻子捧在了手心裏。 新婚第二日,他親自去金鑾殿前求了數箱羅綢錦緞,只爲小姑娘隨口說的一句牀榻太硌了; 生辰時放了滿城的孔明燈,只爲討她展顏一笑; 就連小姑娘鬧脾氣,也是他好聲好氣地哄着求着,生怕她受一丁點委屈。 衆人這才反應過來:那個令國公府千嬌萬寵長大的小姑娘,婚後居然比婚前還舒心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