嚶鳴還是垂著頭,小心翼翼說:“奴才進宮,不敢心存計較,奴才一心一意想著主子。”
的神來一筆,居然把皇帝說愣了。皇帝原本準備好了疾言厲教訓一番的,結果計劃趕不上變化,那句一心一意想著主子,分明就是刻意奉承,皇帝卻開始認真揣度,里頭究竟有幾分真假。
邊上侍立的三慶看了小富一眼,發現這回鬧不好能打在七寸上。小富眨了眨眼,誰說不是呢。
皇帝猶豫了,他皺著眉斟酌,甚至分辨的神,試圖從中找出一佐證來。無奈盯著腳尖,所有的世故圓都藏在那一低頭的作里,皇帝又有些不滿,“齊嚶鳴,你很心虛麼?為什麼老低著頭?”
嚶鳴發現這皇帝確實難伺候,抬眼被斥窺探天,低頭又說心虛,看來得斜眼才行了。太皇太后曾經對說過,別拿自己當奴才秧子,天生也不像那些包,愿意任人著玩兒。泥人不還有三分土呢麼,說:“萬歲爺,奴才怕回頭又不錯眼珠瞧您,豈不在主子跟前失儀?”
打太極的功夫爐火純青,又把話頂了回去。其實要是像先前似的說乎些,皇帝也不是那麼不通理的人,可綿里藏針,下了皇帝的臉,那況就不妙了。
“朕知道,你進宮是迫于無奈,因此你百般不愿,在朕跟前怪氣。”
嚶鳴明白了,這回是專程找斗的,于是欠說不敢,“奴才從來沒在主子跟前怪氣,進宮是老佛爺瞧得起鄂奇里氏,奴才心甘愿侍奉老佛爺,請萬歲爺明鑒。”
皇帝又一哼:“今兒朕端了你的粥,你記恨朕。”
嚶鳴心說不止是今兒,從深知委屈開始,就一直記恨他。然而不敢說,但被他咄咄相也有些不耐煩,便道:“奴才怎麼能記恨萬歲爺呢,奴才的家命都是萬歲爺的,區區一鍋粥算得了什麼。”
“還有醬菜。”皇帝替補充了一下。
嚶鳴點頭,“對,奴才忘了還有醬菜,謝萬歲爺提點。”
皇帝終于可以確定了,有反骨,對他心懷不滿。但他并不覺得有什麼不好,反正彼此都挑眼,藏著掖著猶如隔靴搔,十分不痛快。他輕舒了口氣,反倒意態閑適了,“不瞞你說,朕也不待見你,只要朕樂意,怎麼欺負你,就怎麼欺負你。朕知道,你恨朕恨得牙兒,可那又怎麼樣,你還能吃了朕不?”
結果半點也不生氣,蹲了個安道:“萬歲爺言重了,我哪兒能吃了您呢,我是回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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