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繁星和莫不聞坐在熊熾的肩膀上很快就隨著他就回到了商隊居住的那個小院。
雖然熊熾的本是一頭熊, 但他帶人奔跑的速度卻一點都不慢,且形靈巧的簡直像只兔子,一路上七拐八拐, 愣是沒被任何人發現他們的形跡。
等到回到小院之后全程依靠在司繁星肩膀上裝死的莫不聞終于睜開了雙眼。
司繁星為他哼了一路的小調竟似乎真的有讓他的神魂恢復的作用似的, 這會兒莫不聞的狀態比之前好了不, 就連司繁星攥在手中的那截白袖都仿佛稍稍凝實了一些。
司繁星在心中微微松了口氣, 只要哼的曲調真的有效果,以后讓把莫不聞哼到聽見的聲音就煩都沒關系。而且司繁星決定從明天開始就要繼續早上拉著莫不聞聽曲練琴的事, 只要多拉一些寧神靜心的曲子, 或許就能加快恢復莫不聞的傷勢了。
莫不聞看司繁星盯著他像是盯什麼重大病患的張模樣忍不住微微有些好笑,然而在笑過之后他的心中又升起了幾分無法明說的暖意。這種真真切切被人放在心上的覺實在已是許久許久都沒有到了, 一時間竟讓他有些想要沉迷其中一般。
不過現在并不是沉溺于這溫的時候。
莫不聞看向修為跌落到金丹的凌飛燕緩緩地對出了一個笑容。
明明幾乎是同樣的微笑弧度, 可這笑容給予凌飛燕的覺無比森然。仿佛下一秒就會被這個微笑的人笑著擰掉頭顱、掏出妖丹、碎尸大海, 那曾經讓著迷的深邃眼瞳此時也讓完全不敢直視。
凌飛燕抿著不說話, 意識到自己或許已經落了絕境。
然而熊熾和莫不聞不直接殺反而把帶回來的行為卻讓凌飛燕在心中還有幾分希——或許、或許他們兩人還顧念著曾經的那些誼呢?
雖然這想法連自己都不太相信,但如果能活著, 誰想要去死?
于是凌飛燕出了十分可憐的模樣看向莫不聞和熊熾, 眼中也迅速盈滿了淚水, 聲音虛弱:“墨大哥、熊哥哥……”
然而這幾個字出口之后, 就沒能控制住直接綠了臉。司繁星也在旁邊不是很心虛地移開了目——
此時從凌飛燕口中喊出來的那六個字再不如之前那婉轉妙如鶯啼的聽了,那嗓音糲而沙啞,像是嗓子被板帶著刺球狠狠的了一遍似的。這樣的嗓音別說打人心了, 能讓人不皺眉直接離開就是那人的忍耐力強。
熊熾這時候就沒忍住看了司繁星一眼,所以這丫頭之前塞凌飛燕里的那把看起來沒有什麼用的靈丹,竟然直接把這個人的嗓子給毒啞了?
噫!干得漂亮!他早就想一掌撓花這該死的、忘恩負義的人的嗓子了!
熊熾在心里贊了一句,越看越覺得司繁星子很像他那能干漂亮的媳婦兒。果然英雄所見略同,選媳婦的標準也是一樣的!
莫不聞沒理會凌飛燕那綠了的臉和滿腹的心思, 只是相當直接地說了一句:“以你的天賦和心,即便千年已過也不可能到達化神之境。且語燕一族的言靈之力雖修煉到大確實有控人心之能,也不可能像你之前那般幾乎能定人生死。”
“與其說那是你們語燕一族的天賦言靈,倒不如說更像是某種言語詛咒。所以,你用了什麼邪法修為大進、同時還改變了你的言靈之力,讓它能夠蠱人心發出詛咒?”
凌飛燕的臉在瞬間微變,不過很快又恢復到平靜,用那沙啞的嗓子道:
“莫大哥,即便你本是天才一般的人,可以輕易進階通曉諸法。但你也不能認為除你之外就沒有有天賦的人了吧?”
“把別人的努力和天賦都歸功于邪法,如此可就顯得短視了。”
莫不聞聞言揚了揚眉,看著死不承認甚至看還面帶挑釁的凌飛燕忽然就輕輕的嘆了口氣。
“我實在是不太喜歡腦子不怎麼聰明,還自視甚高的人。”
“你以為我想要知道你的,便一定要留你活口、甚至有求于你嗎?”
“你錯了。”
凌飛燕強撐著和莫不聞對視,然而下一瞬就覺到間一痛。的骨竟然被莫不聞給生生地撕了下來!!
在陷無盡黑暗之前,聽到了那個時隔千年依然冰冷的聲音道:
“死人也可以代很多信息。”
“你既不會好好說話,那便死吧。”
凌飛燕至死,都還不相信,竟然就這麼死了!
不是凌飛燕不相信,站在旁邊圍觀了全程的司繁星這會兒也有點方了,倒是不害怕莫不聞這突然發瘋腥的樣子,這貨之前在面前瘋求了好幾次了麗嘉,最后不還是接了另一半是個黑化蛇病的設定嗎。只是他們把人一路帶過來、消息還沒問出來呢,就讓這妖死了是不是太不劃算了點?
“你怎麼就讓死了呢?說不定再恐嚇一下就能讓招了呢?”
莫不聞微笑起來,沾的手微微泛起靈,很快那模糊的景象就消失不見只留在掌心中一塊小巧致的、有著奇異文字的骨。
“只這一塊骨,就能鎖定些端倪了。”
“且,我剛剛不是說了嗎?死人也可以代許多信息,的尸和殘留的神魂,都可以用。比本人好用多了。”
司繁星看著隨意說出這話的莫不聞,然后深深的嘆了一句:“你這模樣果然是大反派的標配啊。”
心狠手辣瘋批帥還有個好腦子,怪不得能活到最后,怪不得也活不到最后。
莫不聞眼中閃過一笑意,而后竟又很快的做出了一副委屈又無辜的模樣:“師姐你怎麼能如此說師弟我呢?師弟滿心滿眼中都只有師姐,怎麼會是大反派。”
“師姐,你不疼我了。”
司繁星被他茶的皮疙瘩都出了一,卻還莫名覺得有點兒小小的酸爽。
深覺自己也快被蛇病給影響蛇病了,趕忙搖頭轉移話題:“這骨確實有問題吧?在今天晚上剛開口的時候我就覺得有幾分不對了!說話的時候給我的覺很像東皇城的那個琵琶。當然更像另外一個人,不過區別只是是用聲音,而那另外兩人卻都是天然而的讓人心生好的質。”
“撇開那個人不說,琵琶和凌飛燕的況一致嗎?”
莫不聞還沒回答,躺司繁星靈袋里咸魚了很久的吞金鼠就冒出了腦袋:“一致一致!那難聞的味道都是一樣的!而且那個骨頭我還聞出了各種和高等級靈材靈石的味道!惡,現在我覺得那個骨頭就像是一塊掉進糞坑里的頂級烤……又惡心又香!”
司繁星被自己頭號靈的形容給惡心到了,一時間都沒忍住往后退了半步。
而莫不聞那完的微笑也在這時候僵了僵,手一翻那有著紅文字的骨就被他給不知道扔哪個儲袋里了。然后才若無其事地看了一眼吞金鼠。
吞金鼠:“……”
鼠生好難。
俺只是難得找到一個刷存在的機會啊,咋能這樣看俺呢?
吞金鼠默默回了腦袋。
熊熾在旁邊聽得一頭霧水:“什麼琵琶和不能說的人啊?這凌飛燕的鄢陵之力不是的種族天賦嗎?”
顯然就算是妖族第一勇士都不知道煉骨之,那麼都很有些奇妙了,凌飛燕那個曾經最不起眼的小妖修,又是從哪里知道這個煉骨之的呢?
莫不聞的手指從凌飛燕的尸上移開。
而后隨手輕輕一甩,凌飛燕的尸就憑空消失了。
他走出院落看著空中的繁星,而后突然道:“老熊,妖族的妖皇你想做嗎?”
熊熾聽到這話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起來:“做啊!哪怕只能做一天,老子都要把那些老不死的和背地里做小作的墻頭草全召集起來,指著他們的鼻子挨個的罵。不把他們罵到原地昏厥,老子都白長了這麼一個大嗓門兒!”
莫不聞就笑起來:“那就做吧。”
“妖皇流做,今年就到你家了。”
熊熾也跟著哈哈笑起來。
司繁星看著這倆個大兄弟互吹,然后就看到那邊抱著頭仿佛在沉思的熊熙。
這頭熊崽見司繁星看過來,就一臉鄭重的問:“我爺爺要是妖皇了,那我……是不是就是皇孫,能天天白吃白喝到天亮了?”
司繁星:“……”
然后,這熊崽被他爺爺一掌乎到了墻上,撕都撕不下來。
第二日。
整個水澤城并沒有出四位長老三死一失蹤的消息。
只是城中的氣氛莫名有些張、護衛隊來回巡視著城池的次數多了起來。
司繁星三人也混在妖族之中,觀看了那盛大的、照常進行的婚禮大典。新郎和新娘的神如常,不過沙城和水澤城的兩位老城主的面卻是假的不能再假。看起來就是男版晚娘臉了。
司繁星嘖嘖了兩聲。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多舍不得呢。”
其實不過是怕的要死而已。
然而即便如此,在婚禮大典完后的第二日一早。水澤城和沙城的城主也全被發現妖丹盡毀、滿目驚恐地躺在自己房,口中直呼“天魔”復仇。
讓整個水澤城一時間風聲鶴唳、氣氛張無比。
兩位城主雖然沒死,但修為盡失顯然比死也好不到哪里去。更重要的是水澤城城主的寶庫被一鍋端走、連帶著沙城帶來的驚人嫁妝也全都消失地一干二凈。
七日之后,經過了重重檢查離開水澤城的司繁星和莫不聞、熊熾坐在馬車里,喜滋滋地分贓。
“這是給師姐的嫁妝。”
“這是給師弟的聘禮。”
“這是日后的家用、”
熊熾巨大的熊掌一掌拍在桌子上:“你這重輕友遭雷劈的貨!干脆這些東西你全都拿走好啦!讓老熊我帶著我孫子去要飯吧!”
司繁星:“……咳。”
莫不聞才頗有些小氣地拿出最小的那個儲袋扔到熊熾的熊掌上:“行吧。別說兄弟不照顧你,這一袋子東西夠你養孫子了。”
“畢竟你那孫子實蠢還慫,費不了多靈石寶貝的。”
熊熾:“……”氣得我想打孫子!
外面拉車的熊熙:“?!?!”然而熊又做錯了什麼?!
就在熊熙滿臉悲憤的時候,前方忽然傳來了劇烈的打斗聲和驚呼聲。
而后有人大喊:“來者是無悲城的商隊嗎?!我們是東皇城的商隊,還請同族相救啊!”
莫不聞三人的不和諧分贓瞬間停止。
當司繁星手開車簾往前的時候,就看到被三群妖同時攻擊的大商隊,以及……那從西邊空中坐著靈鶴緩緩而下的如玉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