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機宮, 是真州大陸之中一個很特別的存在。
它本并沒有清玄、天劍、萬昭佛寺這真州三大修行門派規模龐大、弟子眾多。但若是真的追溯源起來,玄機宮的存在時間要比三大門派任何一個都長得多。
據說,玄機宮從萬年之前便已經有傳承留下, 期間雖經歷了眾多起伏, 但萬年的傳承卻從未斷過。
且, 玄機宮是有的在人、妖、魔甚至修真萬族之間都能說得上話有正面評價的存在。玄機宮的弟子很參與到各種爭斗之中, 即便出世歷練也以悟天機、修煉己為主。
因玄機宮的弟子極善卜卦、問道、窺測吉兇甚至天機,真州大陸上許多修者和門派都愿意與他們好。哪怕是如今的三大門派, 也和玄機宮有所往來。
要不然在月境之中也不會有玄機宮的弟子出現了。
莫不聞聽到熊熾說到玄機宮, 凝神片刻后便出了一有些了然并不吃驚的微笑。
司繁星則是雙目微微一睜:“月境之中的那個云無殤,是不是就是玄機宮的人?”
在月境里最后幾日, 云無殤和幾十名其他門派的弟子一起來到了月湖邊, 那時各門派弟子忽然被控、就連月湖中的寒冰巨鱷也一個個兇殘的沖了上來。那時候要不是司繁星拼著大家都別好過要瘋一起瘋、要死一起死的想法拉了小半個時辰的“神經病之歌組曲”, 大家怕是都要折在那里了。
而后, 月境的靈門大開,云無殤在逃離的時候被莫不聞一掌拍碎了金丹。
在那之后, 他們就再也沒聽到過云無殤的消息了。司繁星甚至還向大麗嘉師兄打探過, 結果歐恭也搖了搖頭沒給出確切答案:“那云無殤離開之后似乎并沒有回到玄機宮, 關于他是魔修的調查也就無從查起。且玄機宮的人并不相信云無殤是魔修, 雖然有咱們的各門派弟子的懷銥誮疑和證詞在,但他們表示只要沒有看到真人,那一切都可能是污蔑甚至陷害。”
“目前我們也沒有什麼方法解決此事, 之能再等等了。”
當時聽到這回答的時候司繁星就覺得玄機宮的態度有點微妙,現在在聽到熊熾說玄機宮好像還參與了千年之前墨滄瀾之事的時候,司繁星就有一種強烈的預——玄機宮有妖氣啊!
熊熾看了看司繁星和莫不聞的表,喝了一口酒嘿嘿笑了兩聲:“看你倆的表,我就知道那玄機宮現在還活著呢而且還沒做什麼好事。”
莫不聞嘲諷地勾了勾角:“怎麼說也是真州大陸傳承了萬年的世大派, 沒個什麼天災大難他們且死不了呢。”
“當年我把我那高高在上的師尊抓起來吊著問都沒問出他們要那般做的原因。但若是有玄機宮參與到此事之中,那許多事便說得通了。”
“玄機宮嘛,能窺探天機之人,總覺得他們比別人高出一等聰明幾分,萬事萬都在他們的掌控之中呢。”
“也只有他們才能說服那些門派甚至魔修妖族的人一起手,也只有聽了他們的話萬昭佛寺的老禿驢們才會那麼堅定的認為我是個該死的妖邪吧。”
說到這里之時,莫不聞的雙眼泛出紅。
而熊熾也神冰冷地開口:“只可惜我們不知道玄機宮到底在何方,不然便可直接打上門去把他們都抓起來問個清楚明白。”
莫不聞搖搖頭:“不用多此一舉。如果千年之前的事真有他們的手筆在其中,那千年前他們沒能徹底了結了了我,還因此而累得當時的頂級宗門問道宗一夜覆滅、萬法門淪落二流,千年后我一旦現出行跡,不用我們去找他們,他們自然會前來找我這個‘天魔’的。”
“無悲城天魔分魂與圣佛舍利之事定然已經傳了出去,而你這個天魔曾經的至好友也被‘殺’了。玄機宮的人就算是再坐得住,聽到這兩個消息怕是也要坐立難安了。”
熊熾聽到這話嘿嘿笑了兩聲,用他糲的手掌又拍了一下腰間的皮鼓。
“不是他們要坐立難安,我還要讓妖族長老會的那群蠢貨以及妖皇琉剎寢食難安!”
咚!
*****
山外山,玄機宮。
“師祖,妖族百城的消息。繼天魔分魂被滅、圣佛舍利崩毀之后,妖族千年叛逆大地魔熊熊熾已然伏法。”說話之人語氣之中還帶著幾分激:“一切都在按照正確的方向發展!”
然而那坐在宮殿上首的白發老者卻是輕嘆了口氣:“事已混至此了嗎?”
說話之人一愣。
而后才驚覺那白發老者的神態似乎比昨日所見更為蒼老了幾分,“師祖!您又掐算天機了?!您、這可如何是好,您務必要保重啊,您是咱們真州大陸唯一指引啊!”
白發老者抬手沒理會他的話,只是淡淡道:“天魔分魂蘇醒、圣佛舍利也被他重新收囊中,那日的消散不過是另一種遁逃之法而已。大地魔熊與天魔乃生死之,若有魔熊消息,天魔必會前去。”
“天魔未死,魔熊自然也未死。”
“而魔熊不死,妖族近日必將大。”
玄機宮大長老聽到這話面驟變,眼中閃過一驚駭之。
“這……”
“可為何會有此變故?師祖不是已經掐算出千年之后天魔必死、那氣運之也定能飛升上界重開天門的嗎?!到底是哪里出了變故?!若是天魔不死,那氣運之又如何能夠煉天梯、開天門!!”
說到最后,玄機宮大長老的面上已出了猙獰怨毒之。他如此面容,和那些墮魔的魔修也差不了多了。
白發老者只看了他一眼,玄機宮大長老便心中一驚收斂了表。
“……是弟子心急了。只是,此事我們籌謀了千年、犧牲了無數同道、耗費了無數天材地寶,若是功虧一簣,那實在是萬修之劫、真州之難啊。”
“真州已經兩千多年未能有人飛升上界了,再這般下去,所有修者還有什麼路可走?”
“師祖!還請師祖指點迷津!力挽狂瀾啊!”
白發老者看著坐下那表怨憤之中還帶著幾分驚恐的玄機宮大長老,微微閉眼嘆息。
千年已過,他靜坐千年,也不知他所作所為是否是真的大道。
“有一變數。”
“在一年之前顯現于氣運之邊。”
“氣運之的滿月之相因那變數而虧減,月周四伴星也隨之黯淡或遠離。”
“而天魔之星卻從極暗將崩到如今的極明,也不過是一年而已。”
玄機宮大長老聽到這話眼中殺機盡顯,他語氣沉沉的對著白發老者跪拜下去:“還請師尊告知!”
白發老者面上蒼白之更顯,片刻之后才道:
“月明星稀,星盛月。”
“那變數,當有星辰之力。”
“此時那變數應當已同天魔相匯,萬不可輕舉妄。便讓璇璣親去罷。”
玄機宮大長老聞得此話一愣,片刻后抬頭驚訝:“讓璇璣親去誅殺那變數?這會不會太過了些?璇璣乃我玄機宮千年來最優秀的弟子……”
白發老者聞言輕笑一聲:“千年來最優秀的弟子?”
“那他比之墨滄瀾,如何?”
大長老所有的話便被憋在了嗓子里,面也青中帶紅。
哪怕云璇璣再怎麼優秀,比那月伴四星也強出許多,可他也不敢夸口他能同墨滄瀾相比。
墨滄瀾啊……
在他橫空出世之前,真州大陸所有“天才”都黯淡無;而在他橫空出世之后,真州大陸便再沒有真正的“天才”可言。
他所在之時,便是唯一的、遮掩了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