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司繁星和司滿月被同一道白靈牽引的時候, 屬于清玄門的觀賽青石臺上陡然安靜下來。
雖然清玄門的弟子也曾經想到過姐妹同臺比斗的可能,但大家還是下意識的避免去想。或許是司滿月和司繁星作為姐妹,平日里表現的并不親近, 大家總覺得們兩個對上并不會發生什麼好事。
可命運有時候就是這麼有意思。
越不想要發生什麼, 它越會上著趕著讓它發生。
清玄門的觀賽臺上一片安靜, 著兩個姐妹, 大家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是給姐姐加油還是給妹妹鼓勁啊?
好像無論先對誰說了鼓勵的話,都會被另一個給記住吧?!
這是什麼糟心的修羅場喲。
然后在這一片安靜中, 莫不聞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這人完全沒有在姐妹修羅場的自覺,笑瞇瞇地開口:
“繁星師姐, 這場戰斗要努力啊。”
司繁星那雙原本就明亮的雙眼更亮了幾分, “自然要努力。我會全力以赴的。”
而后就轉頭看向面冰冷淡漠的司滿月, 司滿月看著戰意滿滿的妹妹, 忽然就笑了。
“小星,你能走到這一步, 已經很不容易了。姐姐替你開心。”
“只是姐姐之前告訴過你,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 所有的小伎倆和算計都是沒有用的。”
“你能靠著音攻和新制的靈丹戰勝狼滅已是僥幸, 是他就已經讓你狼狽不堪了。”
“可惜你還沒有吃到教訓呢。”
“小星,你現在若是主認輸的話,姐姐不會跟你計較。你也能保住本屆大比前十的名次。可若是你非要參賽和姐姐對上, 那就別怪姐姐在臺上不會手下留了。”
“你該知道以你現在的修為是無論如何都戰勝不了我的。你只不過是筑基三層修為,我已經是筑基六層隨時可破七層。你雖然有玉胡琴這下品靈寶,但我的靈兵卻是中品靈寶冰羽雪扇。”
“無論從哪方面來看,你都不是我的對手。所以,小星, 你聰明一點,別再做徒勞無功的事,直接認輸罷。”司滿月臉上帶著勝者憐憫的微笑:“我并不想在這麼多人面前教訓你。”
司繁星看著司滿月的微笑猛地握了拳。
知道司滿月說的話雖然難聽,卻每一句都是真的。
的修為不如司滿月、手中的靈兵品階也不如司滿月。
甚至以司滿月在清玄門中歡迎的程度,的儲袋中不知道會有多品階不錯的法寶。
此時和司滿月對上,幾乎毫無勝算。
可沒有勝算就要對著司滿月低頭認輸嗎?沒有勝算就要任命運擺布當個工嗎?
誰說的?
憑什麼!!
從古至今有多人面對著毫無勝算的事屢敗屢戰、有多人面對毫無希的事全力以赴!
當然比起那些做大事的前輩們,現在面對的事實在是很小。
但這并不妨礙帶著那樣的勇氣和決心,和這個既定的命運,全力一戰。
于是司繁星沒有再說話。
只是從青石觀賽臺上一躍而起,手中風決掐起,袂飄揚落在三號青石臺上。而后,遙遙對著面陡然沉下來的司滿月抱拳:
“姐姐。請賜教!”
司滿月怒極而笑,而后廣袖飛舞,足尖于空中輕點,步步生出冰晶之蓮。
“既然你一意如此,便休怪我手下無!”
當司滿月落在青石賽臺上時,冰羽雪扇已經出現在手中。
司繁星也沒再悠哉地拿出的小竹凳,《大風歌》的曲調直接裹挾著火靈狂風響起。
那充斥著火靈力的狂風咆哮著沖向司滿月,卻被司滿月手執雪扇狠狠一扇!
比狂風更兇猛狂暴的冰雪呼嘯而至,不抵消吞噬了沖向司滿月的狂風,甚至還夾雜著更兇猛的力量反撲向司繁星。
不過一招而已,司繁星就毫無懸念地落下風,那幾乎彌漫了整個金霄廣場的冰雪毫不留地砸落在勉強撐起的靈力護罩之上。
冰雪沒有直接對造傷害,但的靈力卻在以一種可怕的速度消耗著,或許本撐不了一刻鐘的時間。
這便是中品靈寶“冰羽雪扇”的力量!
司繁星即便在心中已經有所預料,但直面這強大的冰雪之力之時,也讓到了幾分心驚。
此時大范圍的狂風攻擊已經不能穿這冰雪給司滿月造任何傷害,司繁星手指微,《大風歌》的曲調高揚。原本遍布吹散的狂風驟停,而后狂風凝聚為三個夾雜著細小風刃、猶如螺旋一樣的風卷,從三個不同的方位、從漫天冰雪之中見針一樣地攻向司滿月!
這是司繁星第一次運用樂修的變調控之力,把大范圍的狂風轉化為殺傷力更強、目標更明確的風卷。
如此的火靈之風力量確實增大了許多,甚至有一片風卷已經即將到司滿月的手臂。然而司繁星這集中了力和神識的攻擊在司滿月眼中卻是不值一提。
執扇之手未,另一只手卻輕巧的在空中挽出三個變幻的法決,須臾之間,那漫天的冰雪忽然開始在空中凝結,由極細小的冰雪顆粒漸漸地合攏凝結百上千泛著寒的冰錐。
這冰錐輕而易舉的便錐散了司繁星凝聚而出的三個風卷,并且如漫天劍雨一樣扎向正在演奏的司繁星!
在三個風卷被無數冰錐破掉的瞬間,司繁星按弦的左手被反噬出了一道細小的紅傷口,以至于《大風歌》的曲調停頓了瞬間才再次響起,然而這一瞬間的停頓就讓那無數的冰錐有了可乘之機,扎破了司繁星的護靈力并在上留下了十幾道鋒利地傷痕。
其中有一個冰錐過司繁星的面頰,引起了觀賽弟子下意識地驚呼。
“天,滿月師姐的冰雪之力實在是太強了!繁星師妹本不是的對手啊!”
“剛剛那冰晶滿天就已經讓司繁星了不輕的傷,要是再繼續下去,司繁星怕是要被重創了!”
“嘖,所以就說司繁星自不量力啊!滿月師姐都已經說讓主認輸了,非要上臺領教訓那怨誰?比斗臺上不論親只論勝負,滿月師姐不會留手,還是趕認輸吧!”
觀賽的弟子們開始小聲的討論起來,幾乎沒有一個人看好司繁星這一場的戰斗。
甚至,看著司繁星在場上此時狼狽堅持的模樣,大家并不覺得在努力,只覺得不知好歹,自不量力。
“真是愚蠢!明明就是絕無可能取得勝利的戰斗還要強上,真以為之前靠運氣贏了兩場,就能一直贏下去了?”
開口說話的是之前坐在司滿月旁邊還用冰冷的眼神瞪視司繁星的清玄門飛鴻峰二弟子洪振,他是金丹初期的修為,在這次宗門大比之中,位列金丹弟子第一百四十名。
雖然這并不是一個很好的績銥誮,但能夠進金丹期,已經說明他的實力不弱。
于是當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周圍就有幾個飛鴻峰的弟子點頭表示贊同,倒是一直看司繁星不順眼、還和打了兩場的陸箐瑤微微皺了皺眉,沒有附和。
而后,清玄門的青石臺上忽又響起了一個低沉悅耳的聲音:
“明知絕無可能取勝就該直接認輸嗎?”
“那若是你遇到了絕無可能取勝的魔修,就該直接引頸自殺?”
“或者你遇到了絕不可能取勝的對手,就要主跪在他們腳下求饒?”
莫不聞低低輕笑了兩聲:“若都是如此,那可真是省了不事呢。滅魔之戰沒百年也不必死那麼多人了。”
瞬間,開口的洪振變鐵清了一張臉,他周暴起強悍的金丹期靈直接對著莫不聞狠狠下!
“滿口胡言語,本師兄在這里說話哪有你開口質疑的份兒?!”
洪振滿以為自己的靈能夠狠狠的趴下莫不聞這個才練氣十層的普通外門弟子,讓他得到教訓。誰知莫不聞卻只是在一開始的時候子微微晃了一下、臉變得蒼白。但之后他卻是像是不到那強大的金丹期靈一般,竟然在眾人的注視之下緩緩地、緩緩地站了起來。
他額頭上已經顯現出細小的汗珠,可見為了抵抗這靈有多麼的吃力。但他那雙漆黑的仿佛見不到底的雙瞳,卻靜靜地盯著洪振,在對方無比難看的目之中緩緩笑了。
“師兄,按照你的說法。我這時就該直接跪地求饒了。”
“可怎麼辦呢?我這人天生反骨,越是不能贏的戰斗我越想戰;越是別人不讓我做的事,我越想做。”
“就跟繁星師姐一樣呢。”
洪振的靈此時已經的周圍青石觀賽臺上的不煉和筑基弟子抬不起頭來了,可接著最大的力的莫不聞卻站得越發筆直如松。
忽而,他角溢出一鮮,明顯到了極其強大的傷害。
但莫不聞卻輕輕用拇指抹掉了那鮮,而后放在舌尖上舐了一下。對著洪振道:
“師兄,我就站在這里。”
“若是我膝蓋彎曲一步,就算我輸。”
而后,莫伊誮不聞再不看滿面通紅地洪振,而是轉直直的看向青石賽臺上。
此時的司繁星已經被那無數變幻莫測的冰錐給扎地遍鱗傷,的十指上也充斥著細小的傷口,看起來狼狽極了。可拉琴的作沒有毫停頓,那雙如星子般的眼睛里,也沒有半點畏懼。
莫不聞看著這樣的司繁星,無比專注甚至于……興喜悅。
“真啊。”
他又想到了在那個驚雷的雨夜之中,淚流滿面卻竭力向前的笑容。
那是對命運的怒吼與咆哮,那是在深淵卻還要野蠻生長的生機。
是真的,如繁星一樣耀目而麗。
此時的司繁星無疑是狼狽的。
雖然無法聽到周圍觀賽弟子們的評判,但卻能夠看到對面司滿月越來越嘲諷和得意的笑容。
看著就像是在看跳梁小丑又或者是無能的鼠蟻,仿佛能夠輕易的碾死,不費吹灰之力。
司繁星到了前所未有的疼痛和危機。
渾上下的傷口都在囂著疼痛,滿是傷口的手指已經在抗拒繼續高強度的攻擊。
好像看的沒有辦法對抗司滿月,好像真的會在下一秒敗給那既定的、籠罩在頭頂的命運。
疼痛和沮喪幾乎要占領的全部意識。
有那麼一瞬間忍不住想,為什麼要抗爭呢?遠遠的逃開不好嗎?
為什麼非要和主角對著干呢?你知道全部的劇,去當一個狗不就輕松多了嗎?!
再不濟,干干脆脆的去死了吧,你是穿過來的,說不定死了之后就可以重新回到那個沒有瑪麗蘇主角也沒有腦殘的世界了呢?
放棄吧,放棄吧!
現在你所忍的一切痛苦,只要放棄了,就會全部消失了!
放棄吧!放棄吧!!
沒什麼好猶豫的,你難道不疼嗎?
司繁星忽的停下了手中的作。
撐到現在的《大金剛梵音曲》戛然而止。
在司滿月和所有觀賽的人以為要認輸放棄的時候,司繁星卻猛的噴出一口鮮,而后抬起頭,用手背掉了那猩紅的。
傷痕累累的雙手重新按在了玉胡琴之上。
此時的雙眼就像一匹狼。
這狼看著前方一定要戰勝的對手,咬牙,切齒:
“命運說,跪下吧,我無法戰勝。”
“我對命運說,我、去、你、媽!”
突然之間,如金戈撞擊、深海咆哮一般的琴音在廣場響起,瞬間響徹整個金霄城池。
那激昂的、充斥著對《命運》的不甘和憤怒的樂曲如奔雷、如疾風,頃刻之間便擊散了漫天的冰雪,那一個個音符化作更為堅毅和強大的力量,宛若傾塌之蒼穹,狠狠地倒向了一直游刃有余的司滿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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