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他每天都能看見一大堆的鬼怪，各種奇形怪狀的都有，看得他都快厭煩了，哪裡還有什麼新奇。

他看他們一臉期待想見鬼的模樣，忽然說道：“你們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們真的看見了鬼怪會如何？他們難道會坐下來和你們好好聊聊天嗎？”

“……”

似乎是突然被提醒了這個問題，方纔一片熱烈的場景忽然冷了幾分，不過這倒也沒有難住他們。

只見徐志巖一臉自信地從懷中掏出一疊用油紙包著的黃褐的符咒道：“我們可都是有備而來，這是我們學會專門學習了大師的手法繪製的符篆，有驅邪避祟的作用，而且我們還有花了從真正的俠士手中買來的一柄據說斬鬼無數的匕首。”

“就算真的遇到了鬼怪，想必有這些寶在手，對方也不敢輕易冒犯我們。”

說著，旁邊那個年似是炫耀一般地從包裹之中掏出一把匕首，微微拔出刀鞘時約可見鏽跡斑駁。

而其刀刃已經泛鈍，真正有多殺傷力估計難以估計，倒不如說靠著在這個醫療技落後的時代用破傷風來殺人更快一些。

除此之外……

大概只有一無是可以形容了吧。

杜白雖然眼力有限，不過僅僅從他之前所知到的氣息來看，這所謂的符篆除了寥寥的一點香火氣息之外，在鬼魅面前恐怕就和普通的紙一般無二。

如果真想靠這玩意兒抵擋鬼怪，那還不如直接撕碎了往對方腦袋上扔過去，至死的更有氣勢一點！

他看著幾人一副攥著寶貝一般的珍惜模樣，心中不知該不該提點一聲。

他們應該是上騙子了。

江湖上總不了這種專門用些神神怪怪的東西來欺騙這些富家子弟的騙子，隨便兩手戲法就能耍的他們不著北，隨手拿出一疊廁紙都敢說這是在地府通用的冥幣，一把殺豬刀敢說是斬仙刀。

別說假，還真有傻子會上當！

眼前這幾個估計就已經花了不冤枉錢下去了。

杜白暗自琢磨著，是不是自己應該換一個思路，可以把一些沒用的東西賣給他們，至這樣既能自己賺到錢，他們也能買到有點用的真貨。

比如他隨便寫的一幅字，效果就絕對比這一大疊符篆有用得多。

不過這幾個被騙錢的冤大頭自然是不知曉杜白的所思所想，現在他們似乎來了興趣，有意展示一般從包裹中順便拿出來一本薄薄的書冊遞給他道：“杜兄，我知道你定然還心存疑慮，這也正常，對於普通人來說鬼神的確太過遙遠了一些。不過正好這裡是我們的一些研究果，我們學會裡的人將收集到的一些傳說彙集編纂冊，以作記錄。”

杜白好奇地接過書冊，目微微掃過，只見這冊子封面沒有名字，翻開去看，卻見裡面是以一則則故事的形式記錄的。

看了兩眼之後，他的面上雖然沒有表，但心裡卻是震驚不斷。

“這這這……”

他有些不知道怎麼形容了。

這不就是那些書攤裡賣的那種狐妖與書生才子之間的志怪小說嗎？！

這纏纏綿綿的文字，這細膩的，雖然沒有實際的描寫，但也讓人不怦然心。若是放在那些迂腐的老夫子眼中就是一個損人心智的邪書，怕是要當場焚燬不可。

甚至其中一篇比較突出的他不久前還從瑩兒口中聽到過，作者功底不錯，文筆很是人心，節也是一波三折，人肺腑。惹得不丫鬟那幾日眼眶都是紅紅的，不明真相的蘇婉妙還以爲是染了什麼病，擔心了好一陣子。

誰知道就在這裡見到了！

“這就是你們的研究果？”杜白麪古怪。

“是的……”那徐志巖面不改，態度如常地介紹道，“我們學會的員都是中人，當聽到一些人的故事時難免會稍稍添一些筆墨潤飾一番，久而久之就形了這種習慣。”

說著，他笑了笑道：“事實上，這也不是什麼的東西。一些文稿比較出衆的，也會刊載在市面流通的志怪小說裡，這也符合我們的本意，有助於世人更瞭解鬼神的存在。”

“原來如此。”杜白稍稍明白了他們的意思，反正尋常人也不會輕易接到鬼怪，反倒是這些纏綿悱惻人心絃的故事更惹人心，也算是羣衆喜聞樂見的東西。

如果從這方面潛移默化地給尋常人更多地瞭解到相關的事，或許更能使人接一些，說不準就能給學會增添新的力量。

別的不說，學會裡至有五六的公子小姐都是見到了這些纏綿悱惻的故事之後到了染，不對鬼神的世界心生好奇，打聽了一番後才加的這所謂的學會。

只是剛一翻頁，杜白的目落在那一篇最是出衆的文末落款時，眼神卻是一愣。

“蘇芷？！”

他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不過再三確認之後還是發現沒有錯誤。

就是那三個悉的字。

“難不……這篇文章是芷寫的？”

杜白角微微，約覺得自己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正是。”徐志巖似乎也沒有遮掩的意思，反而大方承認道，“正是蘇小姐。的文采便是在我們的學會之中也是極爲出衆，凡是所寫的文章都會被書商們爭相刊載，引得大賣！”

頓了一頓，他似是自嘆弗如道，“實不相瞞，便是在下也屢次爲蘇小姐筆下的節而。若是是男子，定然能名天下。只可惜爲子，也不願拋頭面，在外都是以筆名“蘇幕兮”代稱……”

“果不其然。”

聞言，杜白扶額，覺自己的想象力還是有些匱乏。

他在此之前絕對想不到，自己這個不著調的小姨子竟然是一個暗中讓無數半夜垂淚低泣的風流才子……

而且寫文的水平竟然如此高超！

不過如果被蘇婉妙知道自己的妹妹竟然在寫這種“離經叛道”的東西，怕是要氣得永遠將足不準外出不可。

作爲一個稍微開放一些的家長，他覺得還是暫且爲這位小姨子保的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