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丘和羅凌也跟在沈信后,羅雪雁見狀,再如何擔憂,也只得跟著出去了。
屋子里就只剩下高和床榻上昏迷不醒的羅潭。高將自己的醫箱放下來,一邊打開一邊喃喃自語道:“這些都和我有什麼關系,我倒了出力的人了。”
他取出一個布包,攤開來,卻是數十枚大小形狀各異的金針。
高道:“討好沈妙便罷了,現在連家人也要一并討好了麼?”他搖了搖頭,手解開羅潭的襟,頗為無奈道:“得罪了,在下也不想的,若是想要負責,便去睿王府上,戴面的那個就是。”
……
時日過的很快,一連就是兩日過去了。
兩日里,宮中的那位高太醫,的確是展示了卓絕的醫。在一眾大夫都一籌莫展的時候,高施了兩次針,讓人給羅潭煎藥喂了兩碗后,羅潭的氣息漸漸平穩下來,脈象也比從前有力的多。換了個大夫來看,便也說至命是保住了。
一改之前對高的懷疑態度,羅雪雁將高奉為座上賓,因著怕羅潭中途病有反復,恰好高施針還有兩次才得全完,因此羅雪雁便讓高現在沈宅里住著。方便日日查看羅潭的病。
羅潭的病是穩住了,可是沈妙那頭,卻遲遲沒有好消息傳來。
文惠帝得知了此事也是然大怒,拋開對沈信的見不提,有人在天子腳下擄走家嫡,尤其是在秦國和大涼的使者未離開的況下,豈不是明明白白的昭示著定京城賊子作,百姓不能安居樂業。因此倒是默許了沈信這大張旗鼓的尋靜。
可將定京城掘地三尺,都未曾發現沈妙的下落。
就仿佛那些人憑空消失了一般。百姓家都挨家挨戶的查過了,接下來要查,便也只能查到定京城的那些戶,可戶間關系各自錯綜復雜,一個不小心便會引起極大的混,文惠帝也不肯。
因此,倒是陷了僵局。士兵們整日在街上巡邏,定京治安好了不,可卻對沈家人來說,無異于烈火烹心,更加焦急。
臨安侯府的書房里,謝長武和謝長朝正在攀談。
謝長武道:“沈家盯得太了,我們本沒法子把沈妙運出去。再這樣下去,明安公主只怕要責怪了。”
事實上,明安公主已經生氣了。雖然謝家兄弟將沈妙功擄了出來,可是明安公主如今對沈妙恨之骨,恨不得今日就能看到沈妙淪落煙花之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誰知道因為沈信在外頭弄出這樣大的陣仗尋人,謝長武和謝長朝不敢輕舉妄,沈妙一直被關在臨安侯府的室之中,明安公主這樣的急子怎麼可能忍耐的住。今日一早就派人過來警告謝長武,若是再不將沈妙送出去,之前的易便都作廢了。
前面是沈信的手下挨家挨戶的鐵盤點,后有明安公主不分青紅皂白的步步,饒是謝長武再如何明,未免也覺得頭疼。
“二哥不要急,沈信盤點的厲害,咱們自然要先保證自己不被暴。”謝長朝道。
“我是不急,可公主那頭催得厲害。”謝長武說到此,也忍不住有些埋怨:“也不想想這樣的時候,若是出了紕,也逃不了!”
“行了,”謝長朝道:“公主想看的無非就是沈妙被人侮辱,雖然我們將沈妙送不出去,卻可以把人送進來。臨安侯府招些使下人,從嬤嬤手里買人,不犯法吧?也沒什麼可疑的吧?”
謝長武一愣。不錯啊,明安公主想看的無非就是有人把沈妙折辱一番,如今外頭風聲,沈妙送不出去,為何不能將外人引回來呢?將沈妙變臠,是不是也可以滿足明安公主的心態?
“三弟,你……。”謝長武道:“你已經想到了?”
“爹今日有個戶部郎中的應酬,你我二人不能同時缺席,否則遭人懷疑。”謝長朝道:“二哥你先去,我讓管事嬤嬤買幾個促使下人……事之后,再與公主報信。”
這幾日因為時時關注沈妙的事,謝鼎難得安排幾個應酬兩人都推辭了,再這麼下去太過反常。謝長武便道:“我知道了,三弟你也多加小心,不要給人留下把柄。”
謝長朝應了。等謝長武走后,謝長朝才從袖中出室鑰匙,眼中閃過一詭異的芒。
……
沈妙在室了呆了兩日,雖然不知道時間是多久,由送飯菜的次數卻能夠猜到,一顆心不由得往下沉,已經兩天了,這些人既然沒有,說明沈信的靜真的很大。可是弄出這麼大的靜都沒人找到這里來,只能說明謝家兄弟的籌碼是正確的,很難有人想到這里來。
正思索著,卻聽見外頭有人的腳步聲,門被人推開了。
昏暗的線下,那人對上沈妙的目,倒是怔了一怔,隨即笑了:“這幾日每次來你都裝睡,怎麼今日不裝了?”
謝長朝生的和謝長武有幾分肖似,只是比起謝長武的忍來,他顯得更加浮躁一些。此刻也是走近沈妙,看了看已經被沈妙用過一半的清水的米飯,“嘖嘖”了兩聲,頗為憾的開口:“不是公主殿下,其實我也很想看看千金小姐學狗吃飯是個什麼模樣,你怎麼不等等我呢?”
沈妙冷眼看著他。
有一瞬間,沈妙覺得能理解謝景行為何這樣討厭這兩個庶弟,就如同沈清和沈玥一樣。沈清和沈玥尚且還要遮掩一下自己的禍心,謝長武和謝長朝卻是活的小人臉,連惡毒都不屑掩飾。
似乎被沈妙輕蔑的目激怒了,謝長朝猛地住沈妙的下,盯著自己。謝長朝道:“沈小姐還不知道吧,沈將軍和沈夫人如今在滿定京城的找你下落,萬兩黃金懸賞,可惜到現在都還無人認領。你說,若是我將你送出去,會不會得到萬兩黃金呢?”
沈妙不言。
“可惜我也是替人辦事,自然不能這麼輕易地將你放出去。”謝長朝又是一笑:“放心,今日之后,你的日子會稍稍好過一點……公主殿下本來打算將你賣下等窯子里去的,可惜沈將軍追得太猛,咱們便只能將窯子開到侯府里來了。”
沈妙目微沉。
似乎極為滿意沈妙這副姿態,謝長朝湊近沈妙,幾乎是在耳邊以一種詭異的音調低語道:“早上我吩咐管事嬤嬤去招幾個看院子的大漢,要強力壯的莊稼漢那種,你說,過了今夜,你還有力氣瞪我麼?”
沈妙垂眸,袖中的手卻是暗自到了那把帶著勾的簪子。這兩天也沒有閑著,每天以一種匪夷所思的毅力慢慢的反手用簪子磨手腳上的繩索。估著到了眼下,手腳上的繩子都只剩下一點點相連的地方,只要輕輕一掙就能掙。到時候,就用簪子刺瞎謝長朝的眼睛。
這世上路都是自己走出來的,所謂的絕路,也不過是沒有勇氣去試一試罷了。
謝長朝道:“可是我不愿意將你這麼個滴滴的小人拱手讓人。細皮的家‘嫡’”,他重重的咬了“嫡”二字,微笑道:“倒不如讓我先。”
“當初謝景行那個小雜種似乎對你有些不同尋常。”謝長朝笑的有些下流:“他那個人,我同他做了十幾年兄弟,最是了解不過,你和他之間怕是不是普通關系。怎麼,沈小姐是謝景行的姘頭麼?”
謝長朝話說的如此難聽,以至于沈妙也顯出一點憤怒來。然而這憤怒卻像是取悅了謝長朝,他大笑道:“你是他的姘頭也沒關系,這麼多年,那個小雜種在臨安候府了我兄弟二人這麼多年,今日我就睡了他的人,這覺也不虧。”他邪笑著:“沈小姐應該謝我,你的第一次給了我這樣的家爺,比跟了那些泥地里打滾的莊稼漢好得多!在我之后,你才會知道什麼做真正的魯!”
他猛地扳過沈妙的頭,拇指在沈妙的臉上挲,面上升起了些迷醉的神,卻是令人作嘔。
沈妙目平靜,卻是算計著在什麼時候將簪子進謝長朝的眼睛,又如何再刺瞎他的另一只眼睛。廢了他一雙招子,看他如何橫行!
謝長朝目微微清醒,他突然沉下臉,看向沈妙,道:“你為何不怕?”
沈妙瞧著他。
謝長朝沉著臉,似乎對無于衷的反應十分不悅,道:“你為什麼不怕?你還在等誰來救你麼?”
沈妙道:“你到底想干什麼?”
謝長朝忽然縱一躍,沈妙躲避不及,被他一下子撲倒在地。這下子再也顧不得別的,雙手雙腳掙開繩子,可還未來得及手拿出簪子,謝長朝卻猛地在上啃起來。他像是瘋了一樣,里胡嚷道:“你在等誰來救你?莫非是那個死了的謝景行麼?”
沈妙好容易才出簪子,謝長朝背對著,臉埋在沈妙脖頸間就要扯開的衫,沈妙目冷然,揚手就要對準他的后背刺下!
卻在余掃到門口時驀地停手。
“你以為謝景行會來救你嗎?”謝長朝嚷嚷道:“那個小雜種已經被剝皮砍頭,死的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平靜的、帶著收斂的磅礴怒意的聲音在空曠的室淡淡響起。
“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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