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王反而是最安全的一人。

堂廳里，太子笑著舉杯相邀：“諸位遠道而來，實在應該慶賀。”

皇甫灝坐在太子下手，舉起杯作勢與太子了一下，笑道：“多謝太子盛款待。”

皇甫灝的邊坐著明安公主，在被皇甫灝足幾日后，明安公主終于被放了下來。今日也是盛裝打扮了一般，眉眼含的看著坐在對面的紫袍青年。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睿王半塊面蒙著臉，眼神卻一點兒也未往這頭瞟。但也并未看太子，反是盯著酒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太子笑問：“睿王如何不飲酒？可是酒不合口味？”

睿王勾了勾，道：“子不適，不宜飲酒。”

幾乎是毫不掩飾的打臉了。這睿王雖然自來到明齊之后就一直神莫測，態度也瞧不出待明齊究竟是個什麼端倪，可禮數卻是齊全的。今日這般，在場的諸位卻是心中不由得冒出一個想法，大涼的睿王似乎有些心不悅。

可好端端的，誰又惹了他？

太子面上有些尷尬，傅修宜開口道：“既然如此，睿王殿下就以茶代酒吧。來人，給睿王上茶。”

傅修宜開口，接了太子的話頭，太子的臉好看了些，對傅修宜倒是出了幾分激。其余的一眾皇子皆是對傅修宜的話十分贊同，雖然睿王來頭不小，可誰也不愿意在別國面前伏小做低，傅修宜這般氣又不失禮的話，全了明齊的臉面。

皇甫灝探究的看向睿王，明安公主卻是有些擔憂的看著睿王，開口道：“睿王殿下無事吧？可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太醫過來瞧瞧？”

皇甫灝聞言，頓時沉下臉，狠狠地看了一眼明安公主。明安公主平日里驕縱便罷了，可是眼下當著明齊這麼多皇子的面表現出對睿王的癡迷，不是上趕著給人看笑話？況且皇甫灝自己也是男人，男人對男人的心思最了解，睿王看明安公主的眼神，分明就是有幾分不耐煩。若是這睿王是個大度的便罷了，要是睿王脾氣不好，真的厭煩了明安公主，連帶著整個大涼都對秦國無甚好，吃虧的只會是他。

睿王卻沒搭理的話，反而是看向了對面座中的最后一個人，眾人注意到了他的目，順眼看去，卻是定王傅修宜。

傅修宜在九個皇子中自來是最安分守己的，此刻睿王卻獨獨看向他，幾個皇子再看傅修宜的目就有些變了。傅修宜倒也鎮定，并未因著睿王的視線而顯得慌，他與睿王對視。

睿王忽然笑了，道：“來明齊之前就聽聞九皇子年俊才，如今一看名不虛傳，不知可有婚配了？”

眾人卻是沒料到睿王會突然來這麼一句，神陡然間古怪起來。傅修宜也愣了一下，答道：“還不曾。”

周王哈哈大笑，他坐在傅修宜邊的，順勢拍了拍傅修宜的肩膀，道：“咱們老九是幾個兄弟中唯一未曾娶妃的，怎麼，睿王也對老九的親事有興趣？”

睿王面下的勾了勾，悠然道：“大涼宮中也有許多適齡公主，本王一見九皇子，覺得甚是投緣，有心想結秦晉之好。”

此話一出，在座諸位頓時神大變。

睿王這話的意思，竟然是想要和傅修宜做個親家。若真的如睿王所說，娶一個大涼的公主，背后的意思可不僅僅是多一個妃子，還多了來自大涼的助力。如果說之前對傅修宜態度的溫和是因為傅修宜從未表明過對皇位的興趣，那麼睿王此刻的一番話，卻讓眾人無法再用從前那樣的目看待傅修宜。因為傅修宜一旦娶了大涼公主，就會為皇位最有力的競爭者！

傅修宜握著酒盞的手也猛地一，不聲的看向睿王。

真的就只是如表面上說的，想要將大涼公主嫁給自己嗎？傅修宜不覺得。

睿王不是在幫他，而是在害他！

傅修宜從來秉持的都是韜養晦的觀點，不到最后時分，不可亮出自己的底牌。雖然睿王的條件令人心，可若是真的有此好意，傅修宜絕不愿意是在現在，當著所有皇子的面提出這事。不過是一句話，皇子們看向他的目已經充滿了提防，幾乎將他推到了風口浪尖。

就算他再如何心，那都是不可能同意的。傅修宜咬牙關，不知道為何，他竟覺得這個并未有集的睿王對他似乎充滿敵意，否則便也不會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讓他陷如此艱難的境地。

他的心中對睿王生起警惕，面上卻是赧然笑道：“多謝睿王殿下厚，只是在下如今未有娶妻念頭。”

“哦？”睿王角一勾：“可是九皇子已經有了心儀的子，所以不愿？本王自來不做棒打鴛鴦之事，若是如此，也不會勉強。”

“殿下說笑。”傅修宜拱手：“只是如今的確尚未有此念頭。”

見傅修宜干脆利落的拒絕了睿王的提議，諸位皇子的臉這才好看了點。可是經過方才的事，對傅修宜再無從前的放心。今日傅修宜是拒絕了，誰能保證來日他又改了主意呢？皇位一事，自來就是天大的，他們九人尚且想要為之一搏，憑什麼覺得皇家中還會出個清心寡的圣人？

“真奇怪。”睿王卻好似獨獨對傅修宜極有興趣，并未因為傅修宜拒絕了提議就放過他。他似笑非笑道：“九皇子并未娶妻，又無心儀之人，為何不愿考慮此事。本王見九皇子也是風流俊杰，莫非平日里就沒有慕你的姑娘？”

此話一出，向來有些枝大葉的王哈哈大笑道：“睿王殿下有所不知，原先在咱們明齊的，可有位姑娘慕咱們老九，慕的舉朝皆知。”

“是不是沈妙！”不等王說完，明安公主就急急的打斷他的話。明安公主是聽過沈妙的那些傳言的，當初還很是嘲笑了一番。

“原來公主也知道？”王有些訝異。

“沈妙癡定王殿下的事便是秦國都知道了，算不得什麼稀奇。”明安公主幸災樂禍道。只要能讓沈妙丟臉的事，總是樂于上一杠子。

“不錯。”王笑道：“睿王殿下可能有所不知，這沈妙便是為威武大將軍的嫡，當日在朝貢宴上與公主殿下比試的那一位，您也是見過的。”他嘆道：“想當初那沈妙年歲還小，便整日都想法子去尋老九，便也是不知的，直接與老九說了慕之心。還為老九做針線，做糕點，學琴，學寫詩…。嘖嘖，真是做了許多事。”王雖然如此說，可話里卻帶了惡意的侮辱，就像是看個笑話一般。

“當日在朝貢宴上，卻很有幾分風姿。”說話的是皇甫灝。從外頭傳言說起來和親耳從知曉的人聽到是兩回事。皇甫灝也難免有些詫異，在秦國府上，在朝貢宴上，沈妙表現出來的，卻不像是那般委曲求全的人。做針線，做糕點…。皇甫灝想著沈妙對明安公主橫眉冷對的時候，只覺得十分奇異。他玩笑道：“九皇子真是鐵石心腸。”

“當初那沈小姐年紀小。”王繼續道：“誰知道兩年后，竟然出落得如此麗。并且原先蠢笨怯懦的，如今卻是一點兒也看不到從前的影子。這明齊定京城的小姐里，比更出的好像也沒多。”王嘿嘿一笑：“早知如此，老九當初何必如此無，平白辜負了人恩，要知道現在后悔也來不及了。”

明安公主冷笑：“這沈小姐倒也是個妙人，為姑娘家，卻一點兒也不知，便是這般直接的追過去。也真難為了，做針線，做糕點，日日跟著……。真是好‘’啊。”

曉得明安公主在朝貢宴上被沈妙對付，所以對沈妙不痛快。眾位皇子便也只是笑著不說話。

還是傅修宜輕輕搖了搖頭頭，他道：“沈姑娘是好人，諸位還是不要拿開玩笑了，壞了的名聲的罪過，誰也擔不起。”

“老九，你就是太嚴肅了。”楚王笑道：“你不要人家，難不還不許別人要。若不是我們都已經立了妃，要我娶沈小姐，我也愿意！”

“不錯！”皇子們紛紛附和。

“的確如此，”皇甫灝笑道：“若我是九皇子，我也一定會娶的。”

明安公主心中不悅極了。看向睿王，發覺睿王并未跟著眾人玩笑起哄，反是眸安靜，心中一喜，問道：“睿王也是如此以為嗎？”

睿王一頓。

眾人的目向他。

帶著面的年輕男人挑起酒盞把玩，淡淡道：“為男子做針線，做糕點，學琴，學寫詩……”

明安公主道：“不錯，簡直傷風敗俗，殆笑大方！”

“這樣好的姑娘，”睿王含笑道：“不巧，本王也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