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定然長命百歲,太醫說好生修養,待來年開春便好了,母后放寬心罷。”
太后搖頭:“哀家的子,自己心里最清楚,哀家現在就要皇帝一句保證,哀家日后在九泉之下,也好安息了。”
皇帝無可奈何,只搪塞道:“朕知道了,朕會善待泠泠,不會讓再委屈的。母后,您也累了,早些休息吧,明日兒臣再來探。”
說完,他起走。就聽太后又道:“皇帝,他是不是你的兒子?”
“……”
殿一片死寂,就連趙泠都屏息凝氣起來,察覺,太后口中的“他”,也許就是自己猜測的那個人。可若是如此,那才是天大的一場笑話!
許久之后,皇帝才道:“母后,時過境遷了,人都死了,還問這個作甚?母后只要知道,這江山日后必然是子安的,就連泠泠也是子安的。”
“冤孽啊!”太后長嘆一聲,兩行混濁的眼淚滾落下來,對著皇帝招手,“你來,哀家還有最后兩句話。”
皇帝稍一遲疑,緩步湊過去細聽。
“皇帝,你薄寡義,剛愎自用,謀害朝廷忠臣,設計死親妹,甚至冤死親生骨,以后必定不得善終!”說完,太后娘娘劇烈地咳嗽起來。
皇帝神木訥,許久,才低不可聞地嘆道:“母后,您說錯了,不得善終的人,是謝家,還有晉,而不是兒臣。”
語罷,殿里忽然安靜下來,趙泠兩手捂,才不至于當場哭出聲來。
原來這一切都是皇帝的謀,是皇帝趙泠的父親去陷害謝明儀的父親,也是皇帝害得晉長公主失去駙馬后,郁郁寡歡,英年早逝。
也許,皇上早就看出來,他的幾個兒子沒一個是善茬兒,當初趙泠從沈小公爺手里得的那件服,原本就是一個幌子。
一個足夠將謝明儀在五行山下不得好死的幌子。
而所有人,在不知不覺中,當了一枚棋子,而趙泠自己,從來都沒有恨對人,甚至做了一枚怨恨的棋子!
作為一切罪孽的承者,謝明儀的出生,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他為非作歹多年,在京城囂張跋扈,目中無人,攪弄風云,最終落了個“畏罪自殺”的下場,就連一副好的棺材都沒有。
尸草草在葬崗下葬了。
而阿瑤也深其害,飽其苦,今生今世再也不能開口說話了。
趙泠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偏殿的,凍得臉蒼白,仿佛隨時隨刻都要隨風消逝,才剛坐下,就聽外頭鬧了起來,不知是誰高宣了一聲:“太后薨!”
宮人的哭聲瞬間響徹云霄。
踉踉蹌蹌地推門奔了過去,就見殿外烏泱泱地跪滿了人,哭著起扶,低聲道:“元嘉郡主,太后娘娘薨了,皇上正在里面,您這個時候不能進去,且在外頭稍待。太后生前最寵的人,便是郡主了,郡主可要節哀順變。”
“外祖母!”
趙泠膝蓋一跌至地上,眼淚簌簌落了下來,“外祖母,您不能丟下泠泠一個人,外祖母!”
你殺了清雅的孩子,本將軍沒殺你,就已經夠仁慈了!”沈燿拽著白玖月上了馬車,粗魯的動作毫無憐惜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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