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浩素來不相信鬼神之說,但關係到晚欣和孩子的安危,他寧願信其有,不願信其無。
午夜時分,圓月當空,溫浩乘坐一輛保時捷到達雲宅的廢墟,他只帶了幾個保鏢,非常低調。
經過幾日的打掃整理,瓦礫遍地的廢墟已經變了一片空曠的廣場,月夜下看起來更加寂寥。偶爾有秋蟲的鳴,愈添蕭索。
溫浩來到那日和晚欣待過的地方,拿出準備好的紙錢,在地上焚燒起來。他單跪倒在地,邊焚紙錢邊在心中祈禱,搖曳的火映照著他絕魅,好像暗夜的魅妖般迷人。
假如此時有鬼出現,估計也會反被他迷倒了!
狹長的眸幽邃如穹空,輝映著點點星,他仰夜穹,低喃著什麼,神虔誠。
突然,一聲極諷刺譏誚的低笑響起,打破了莊嚴凝重的氣氛。
“什麼人?”弗蘭克猛地拔出手槍,厲聲喝問。
溫浩輕輕擺手,示意弗蘭克和幾個保鏢退下去。
弗蘭克顯然有些不放心,但又不敢違背溫浩的命令,只好悻悻地帶著幾個人退走。
溫浩緩緩轉過目,見不遠的石塊上坐著一個人。藉著暗晦的夜和約的燈,能夠看出那人有一張棱角分明的臉,儘管快要瘦得形了,他還是認出了他:“雲子豪!”
“呵,”雲子豪的語氣帶著譏誚的嘲諷,冷笑道:“難得你還認得我!”
雲子豪的邊站著他的親信王明海,自始至終陪伴著他,一主一僕看起來很落魄,再也沒有昔日的威風和勢頭。
溫浩冷冷地注視著雲子豪,良久,聲音淡漠地道:“這裡已經不再屬於你,你來做什麼?”
“晚上睡不著,隨便過來走走!”雲子豪踉蹌著站起,王明海連忙扶住他。站穩了子,他才語氣譏誚地接道:“我都有些等不及了,你和路晚欣爲什麼還不去找我算帳!”
“唔?”溫浩冷哼一聲,睨著雲子豪:“你著急了!”
“我是等不及了!”雲子豪昂起頭,黑眸出寒芒:“你們不應該容許我活著吧!什麼時候把我棲的那套四合院也夷爲平地!”
溫浩移開目,似乎本不屑正視他:“你可以一直住在那裡,直到死都不會有人打擾你!”
“哈,真沒想到你還這麼仁慈!我是不是該謝謝你!”雲子豪裡說著謝謝之類的話,眼中卻半分暖意都沒有。相反,他的鋼牙咬得格格響,像只磨牙的。
“不客氣。”哪想到溫浩竟然淡定地婉拒,毫無愧地道:“你對我和晚欣已經沒有任何的威脅,就像是一隻喪家犬,走投無路茍延殘而已!別太高估了你的存在價值,我們倆都不在乎!只要你命長,可以一直這樣活著,直到你壽終正寢的那一天!”
“哈,果然夠狠!”雲子豪大笑起來,他的笑聲極爲瘋狂,比哭更難聽。“你是不是很想讓我這樣廢般地活著?我告訴你,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後悔!”
“你還有什麼資格跟我囂呢?”溫浩似乎有些奇怪,他邁近雲子豪兩步,優雅的他保持著君臨天下的倨傲和狂妄,低聲音瞇眸道:“無論是場還是生意場,你都一敗塗地!”
雲子豪點點頭,嘶啞地道:“我是敗了,但是你也未必能勝!我早就給你鋪設好了一條不歸路,專等著埋葬你和的幸福!想和恩到白頭嗎?做夢吧……呃!”
話音未落,雲子豪的就騰空翻起,然後重重地摔倒在地。
“雲先生!”王明海驚呼一聲,連忙奔上前去扶起他,擔心地問道:“你怎麼樣?快醒醒!”
溫浩優雅地撣了撣服,剛纔他擡踢飛了雲子豪,本未費吹灰之力。雲子豪比他想象中還要虛弱,看來真得快到油幹燈枯的地步了!“說實話,我真得不願你死!好死不如賴活,你就這樣活著吧!”
雲子豪口氣翻涌,幾乎嘔。他強嚥下一口氣,半晌嘶聲道:“如果你不殺我,我就等著親眼看怎麼離開你!那時候,就算是你再想對我手,也晚了!”
“我就讓你活著,而且活得生不如死!”溫浩蹲俯下,居高臨下地睨著雲子豪,慢慢地道:“告訴你個好消息,懷孕了!”
——懷孕了!
這句話像雷電般擊中了雲子豪的心臟,瞬間他幾乎死去!曾經,他和晚欣也有過一個孩子,卻又眼睜睜地失去了!等到失去之後,他才明白,自己不小心搞丟了多麼珍貴的東西!
現在,路晚欣又懷孕了,卻是懷上了另一個男人的孩子!
滿意地看著雲子豪死灰般的臉,溫浩穩勝券。這場遊戲,他大獲全勝!而他的頭號敵雲子豪,在跟路晚欣簽署了離婚協議書的那刻起,就宣告了徹底失敗。
“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會生下我的孩子,我們夫妻恩,琴瑟合鳴,相守到白首!你就待在那套四合院裡,靜靜地一個人的孤寂吧!”溫浩殘忍地微笑著,用極緩慢的語氣訴說道。
雲子豪呆呆地,好像失去了靈魂的木偶,僵默著一不。
溫浩優雅而緩慢地站起,沒有再看雲子豪!在他的眼裡,此裡的雲子豪跟丟棄進垃圾場的破爛瓦礫差不多。他存在的唯一價值就是見證他和晚欣的幸福,見證著他溫浩的勝者地位!
殺死敵是最拙劣的手段,高明的手段就是留下敵的命,而敵卻在的心裡徹底死去,這纔是場勝利的最高境界。
也許是巧合。自從溫浩去虛墟焚燒過紙之後,當天夜裡晚欣的燒就退了,第二天食慾也好了許多。劉姐高興地說:“已經送走了邪祟,往後呀就好了!”
溫浩當下賞給了劉姐一張支票,說:“多謝你的提醒!”
劉姐扭著不肯拿那張支票:“別這樣,我只是說了一句話而已,犯不著給我這麼多錢!溫先生,您給我的薪水就很高了……”
“劉姐,你拿著吧!推來讓去的,太見外!”晚欣嗔道。
推辭不過,劉姐只好收下了支票。
溫浩則開始安排飛回國的行程,然後又去趟公司,做離開的接任務。
等溫浩去了公司,劉姐猶豫了片刻,鼓起勇氣,道:“晚欣,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晚欣怔了怔,問:“什麼話?”
“王明海找過我,還把這樣東西讓我轉給你!”劉姐從口袋裡掏出一塊包著的絹帕,遞給晚欣。
晚欣遲疑著接過,打開絹帕,裡面竟然是一條悉的鉑金鍊墜。這條項鍊,晚欣太悉不過,因爲這是雲翰鍾送給,一直讓佩戴。後來,還給了母親路冰,此後再也不曾見過。擡起頭,晚欣驚訝地問道:“你是從哪裡得來的?”
“這是王明海悄悄送過來的,他說……雲先生快不行了,想見見您!”劉姐眼神躲閃著,很是心虛:“我……我一直猶豫要不要告訴你,怕……怕溫先生生氣!”
看來劉姐對以前的男主人云子豪還是有的,既使溫浩厚待,仍然還是幫著雲子豪傳話求。
沉默了一會兒,晚欣平靜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波瀾變化,淡漠地道:“他的死活跟我無關,我不認爲還有見他的必要!”
“其實,雲先生一直對你念念不忘!”劉姐著眼淚,哽咽道:“你以前住的房間,他都讓我每天打掃,還經常去那裡過夜!他一直很寵乖乖,就像是寵著他和你的孩子!其實,雲先生是個擅於表達的人,他的……”
“不要再提他了!”晚欣大喊一聲,同時把手裡的項鍊狠狠地擲到了地上。“叭!”項鍊摔得開了蓋,但是並沒有損壞。看了眼項璉,冷冷地道:“這個東西我不要了,你要麼拿走要麼丟進垃圾筒!”
無論是雲翰鍾送給的,還是送給母親的,都不希罕了!也不認爲還有必要懷念著那個奪走母親一生幸福的男人!至於雲子豪,更是心底的一道陳舊傷疤,不願再去及!
看著晚欣抉絕地離開,毫不留,劉姐終於落下了淚。蹲下,去撿那條項璉,等起的時候,卻見溫浩已經去而復返。
“溫、溫先生……”劉姐頓時十分張,不知道剛纔和路晚欣之間的對話是否有被溫浩聽到。
溫浩淡淡地睨著劉姐,絕的魅上看不出喜怒的緒,半晌,脣角才勾起一涼意的弧度:“看不出來你還很忠誠於你的前主子!”
“我……我不是……”劉姐結結地,卻又無法辯駁:“我只是幫著雲先生傳遞了一點東西,晚欣也沒收下!”
“既然不希罕了,就丟掉吧!”溫浩輕描淡寫的,似乎並沒有生氣。
劉姐只好把手裡的項璉丟進了垃圾筒,小心翼翼地問:“溫先生,我還可以留下來照顧晚欣嗎?”
“不必了!”溫浩轉過,頭也不回:“我和馬上就飛回國結婚,不會再回來了!你可以繼續去給雲子豪盡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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