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的！」慕寒說道。

「哦？」

「第一，這種挑撥離間的小事，你本沒興趣去做，第二……你會慎重考慮我的，我比魃更合適做你的……一條最忠實的狗。是王，當不了狗，而我……有族的幫助，鬼王想要一統三界會容易許多。」、

芮冷玉這才轉過，看了他一眼，道：「你居然沒臉紅。」

「我……」

「當年為龍虎山掌門的你，可是壯誌淩雲，想要一掃天下邪魔的，現在卻甘願做我的一條狗？」

慕寒本來臉沒紅的，聽了這話，臉真的紅了，一咬牙，說道：「從龍虎山下來，過去的慕寒就已經死了，今天的我，隻是一個殭，隻要鬼王助我上位，我一定以整個族為報。」

「我考慮一下。」芮冷玉淡淡說道，不再談論這個話題。

慕寒從後麵著，暗下決心，一定要抓住這個機會。

這纔是自己唯一的機會。

他目從芮冷玉上離開，移到張繼文上，接著又看到了四寶等一乾人，這些人把他的記憶拉回到了十七年前，一個問題陡然浮出腦海：假如自己當初選擇跟四寶、吳嘉偉等人一樣，做葉的兄弟和副手，如今的自己……結局會不會不一樣？

也許，自己眼下就不是站在這裡，而是站在對麵了吧？一念之差，黑白顛倒，從一個極端到了另一個極端。

不過對於自己的選擇（他似乎本沒有選擇過？），慕寒一點也不後悔，因為他瞭解自己，當年的他，理想是站在人間法界的舞臺的最高，而不是站在葉邊、甘願隻做他的幫手。

這樣想來，自己這一生的遭遇，大概都是跟格有關吧。

然而在離開了龍虎山之後，這十七年來，他雖然名義上是王，充當的角……卻一直連幫手都不如。

他不知道自己今天怎麼了，大概是景生，畢竟自己好久沒出過天棄山了，今天猛然見到自己的祖宗，還有這麼多的故人，他才知道自己心抑了多緒。

當年，他從龍虎山失魂落魄地離開，之後見識到了葉和他的捉鬼聯盟是如何將局麵轉危為安、甚至幹掉了證道之後不可一世的星月奴，拯救了龍虎山千年基業，這對他來說，算是死駱駝的最後一稻草，魃和搖仙子當時找到他，於是，他就去了族。

魃給了他一，又傳他族的修鍊法，讓他實力大增的同時，也徹底墮落了，他付出了作為人類的生命和顯赫的家世，從法界盟主一下子變了個人人唾罵的叛徒。

而他甘願付出這一切、支撐他一路忍下來的，是復仇的怒火，他做夢都幻想有一天能夠率領族殺回人間，將葉和一幹當初看不上他的人都踩在腳下，統治整個法界，到那時候，就再也沒有人會嘲笑自己了，就算有也無所謂了。

他要的，隻是極致報復的那種快。

三界之戰，他被魃按在天棄山，沒有讓他參加，因為他的實力還不行，本不是葉的對手。

說來諷刺，那天他一個人在修鍊的山裡，長達好幾個時辰都在為葉擔心，祈禱他千萬不要死在無極鬼王手中，否則自己就徹底失去了復仇的件，甚至活下去的意義。

幸好葉隻是失蹤了，無極鬼王也失蹤了，對他而言，最好的訊息是後卿這個真正的梟雄也死了，族隻剩下魃，還隻是一道分——魃有族，能將魂魄最多一分為四，每一道魂魄都有近一半的實力，而且外人本看不出真假。

那天在大戰之前，留了一手，化出一道魂魄，留在了天棄山，這也是以防萬一，結果卻給族留下了最後一點香火。

那一戰結束，大家都以為死了，但的魂魄接了散溢在青冥界的破碎元神，失去了靈和魂魄的，實力一落千丈，從此蟄伏起來，給自己重塑了靈，但各方麵與原有的差距巨大，隻能每天以煉之來滋養靈，但這個恢復過程是緩慢的，哪怕是十七年後的今天，的實力仍然沒有恢復到巔峰時期的三分之一。

但縱然如此，族的員、從最下層的普通殭一直到長老會（原先的長老都被道風乾掉了，後卿活著時又提拔了幾個），全都奉魃為主人。

這是一種種族緣上的信任，哪怕魃不復當初，實力甚至不如個別長老，仍然還是高高在上的王，所有人都以為絕對核心，而他自己，不過是個外來者——雖然為殭的他，也被族當做是自己人，但王卻隻有一個……

慕寒名義上也了王，甚至為了迷外界，魃故意放出風聲，讓所有人都以為慕寒已經為族的掌控者，但實際上他的許可權很小，甚至連大隊的軍隊都調不，他的存在，隻是充當一個麵首，負責執行魃的命令——畢竟魃每天在山裡祭煉的靈，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需要一個人來理日常和在外辦事。

這就像是古代死了男人的寡婦，就算家業再大，也需要找個男人來充當麵首，理一些自己不方便拋頭麵的事。

而慕寒，除了要乾這個，他還有一個作用的確像是寡婦的麵……

逐漸認清現實的慕寒，心簡直是崩潰的，他用不是沒有機會拜託魃的控製，但是天下之大，實在是沒有他容的地方，隻要離開天棄山，基本上是人人喊打，更不要說他還有海深仇沒報，魃也是吃準了這一點，所以並不擔心他不聽話。

慕寒也不是沒想過反擊，他知道隻要魃一死，自己就能當上王，但他與魃一起生活了十六年，魃一直沒有真正信任過他，慕寒想了很多計劃來做到，但這些計劃都在構想和籌備的階段就胎死腹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