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莞走過來,在羅漢椅另一邊坐下,羅漢椅放在院子的正屋,中間放著一張梅花案幾,兩邊放著兩塊繡著四時花塞著細棉的墊子,在羅漢椅的靠背上還放著幾個脹鼓鼓的靠枕,同樣繡著致的花樣子。
此正是平日蘇莞用來待客的地方,正屋的大門打開,便能看到這院中的景,坐在這里喝茶賞景,實在是一件事。
蘇莞笑著讓小桑泡茶,然后道:“勞煩四姐關懷,我自然是極好的。”
蘇芙含笑看著:“那前幾日不適,一直都不曾出門,如今大好,聽聞六妹要與李家定親,特地來恭喜這六妹。”
蘇莞也含笑道:“那真是多謝四姐了。”
真是多謝你了,你解就出來找我麻煩!
蘇芙道:“之前我就想和你道個歉的,雖說你和三公子有約定在先,可是我與他到底是兩相悅,也只能對不住你了。”
搶了別人男人還說這種風涼話,你真的很婊好嗎!
蘇莞早就知道蘇芙和蘇苒都不是什麼好鳥,但是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也是令人震驚了。
扯出了一些假笑:“哪有,都是姻緣天,本該無緣罷了。”
蘇芙又道:“確實如此,只是不知竟然害了你要嫁那李公子,李公子是什麼樣的人家,嫁過去,那不得一輩子苦,說起來我真的對不住你。”
“若不然我去求求祖父祖母。”蘇芙頓了一下,然后又道,“若不然等我出嫁之后,我便和三公子一起回來幫你做主,三公子說的話,祖父祖母定然要給些面子的。”
蘇莞手指在茶盞邊上細細地磨了一下,笑了:“這倒不必了,婚姻大事,長輩做主,我瞧著李公子極好的。”
“哦?!你真的覺得極好的?不覺得是祖父祖母將你推出去填這個坑。”
“四姐,慎言。”蘇莞臉上的笑容斂了斂,“李先生曾救過祖父,于我們一家有恩,祖父也曾答應過的事,我們作為孫輩,為祖父報恩也是應該的,如何能說這樣的話。”
蘇芙笑了笑:“你心中當真是這樣想,你要知道,要是真的嫁了李公子,日后你便只是一個舉人娘子了,李家回到昭王府,那是一個天一個地,實在是可憐......”
“日后啊,連綾羅綢緞都穿不上了。”
“這倒是不打,綾羅綢緞穿不上,布麻也使得的。”蘇莞像是聽不懂的嘲諷似的,認認真真地開口,
“再說了,祖父祖母總不會虧待我的,日后我要出嫁了,在嫁妝上怕是要比四姐多一些,四姐日后可別生我的氣。”
蘇芙略略一頓,臉上的笑意有些牽強,不過不怕,要嫁的是昭王府,于公于私,府上也不會讓出嫁的太寒磣了。
“六妹放心吧,六妹為府上付出這麼多,我自然是銘記于心,到時候六妹有什麼難,盡管來找我就是了。”
蘇莞淺笑:“那就多謝四姐了。”
正在此時,有人匆匆趕來稟報。
“四姑娘六姑娘,大姑陪著三姑娘回來了,夫人命你們去正院見見三姑娘。”
蘇莞有些詫異:“三姐回來了?!”
蘇苓跟著蘇若去了平柏侯府,府上也派人去請了許多次,也不見回來,如今怎麼突然就回來了。
“正是。”
蘇莞皺眉,總覺得時機不對,就算是蘇苓要回來,估計也等著府上的人去勸說請回來,怎麼自己回來了。
蘇芙站了起來,笑笑道:“說不準是知道我定親了,特意回來恭喜我的,六妹,我與你一同去見三姐吧。”
蘇莞心道,還恭喜你,恨不得撕了你才對。
不過卻不想與蘇芙同行,于是便道:“這倒不必,我且換一裳,需要一些時間,四姐還是先走一步吧。”
“不必,我等你就是了。”
蘇莞也沒說什麼,轉就離開的正廳,去了寢室里換服,還喊了小桑去準備了熱水,再去摘了一些花瓣,要洗個花瓣澡。
莞苑不過是個小院子,統共也就正房并著東西廂房幾個屋子,進門就是院子,也就是后頭有個后罩房,住著幾個伺候的丫鬟,此時有人抬水從院中走過,蘇芙自然是看到了。
“你們這是干什麼呢?!”
小桑停下來,恭恭敬敬地回了蘇芙的話:“回四姑娘,我家姑娘要洗浴,先前四姑娘沒來的時候,姑娘在侍弄花草,上出了些汗,這見四姑娘不打,可是出了院子便不妥了。”
蘇芙皺眉:“那你家姑娘要多時間才好。”
小桑道:“約莫小半個時辰。”
小桑對著微微施禮,然后便帶著人提水走了,蘇芙看著幾人的背影皺了一下眉頭,心里算了算蘇莞洗澡換服上妝的時間,最終還是提出了告辭,帶著人匆匆離去。
小桑笑著將送出了院門,然后腳步輕快地回了蘇莞的寢室。
蘇莞本就沒洗澡,此時正坐在一張繡凳上,已經換了一淺藍的大袖衫,由著小葚給梳頭。
聽到腳步聲,問了一下:“走了?”
小桑點頭:“四姑娘走了,小姐你厲害,四姑娘怕是急著要去三姑娘面前顯擺,等不及了。”
蘇莞笑了笑,也不說話了,確實是不想和蘇芙一起走的,一來與蘇芙并無,蘇芙搶了的親事還在這里顯擺,甚至憐惜命運可憐,實在是做了婊還覺得自己是個圣母的婊,令人膈應壞了。
二來,若是和一起走,到時候說不準蘇苓就認為和蘇芙是一道的,們之間的明爭暗斗,蘇莞實在是不想摻合,若不是因為年紀小,早想出嫁了清靜了。
此時在福平院的正廳里,王氏臉都變了,看著站在面前自己的孫,恨鐵不鋼:“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糊涂啊!”
蘇苓站得筆直,下輕揚:“祖母說這話過了,什麼做我糊涂了,若是我不為自己打算,日后祖母是不是要想對待六妹一樣,隨便找個人將我嫁了出去。”
“蘇芙母將我害得這樣慘,可你們卻如此偏心于,如今還要嫁昭王府,做三夫人,祖父祖母都不為我做主,我為何不能為自己打算!”
「砰……」少女的身體猛地墜落,絲狀的黏滑物體纏在腳腕上,一點一點收縮。她踹了一腳,張開嘴巴想說話,立刻嗆了一口水。嗯?阮清歌睜開眼睛,一連串氣泡從視線裡咕嚕嚕竄上去,才意識到自己不是在做夢!怎麼搞的,別人穿越躺床上,她一穿越掉水裡?還成了北靖侯府……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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