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頭閃過的瞬間,賀之舟突然出現,拳頭帶著風直奔江瀲的側臉而去。
江瀲沒躲,直接抓住杜若寧擋在自己前面。
賀之舟大驚,生生收回拳頭,沖他怒吼:“放開我家小姐!”
與此同時,東廠的人幾乎是在眨眼之間出現在江瀲邊,沖賀之舟亮出兵。
樓上的靜驚了樓下大堂的食客,大家紛紛仰頭看過去。
樓上雅間里的食客聽到靜也都探頭出來瞧,被眼前景嚇得又把頭回去。
沈決的酒一下子醒了,忙過來勸架:“好好的,怎麼說惱就惱了,多大點事,不至于……”
說著就去掰江瀲的手:“你一個大男人,怎麼不懂風,若寧小姐不就對你說了句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嗎,這有什麼好惱的,換了我高興還來不及,是吧?”
天吶!
聽到這句話的人同時在心里發出一聲驚嘆。
若寧小姐居然對東廠督公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也太刺激了吧?
雖然那位長得確實貌,可他沒呀!
現在的小姑娘,就啥也不講,看臉嗎?
淺!
臉能當飯吃嗎?
臉能傳宗接代嗎?
嘖嘖嘖!
趕來護主的春也聽傻了。
原來,他之前猜得沒錯,若寧小姐真的想當他干娘呀!
這,這是什麼時候種下的,怎麼一下子就到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地步了?
話說,若寧小姐的容貌和干爹還真是般配,可是,定國公府能同意嗎?
人家就這麼一個滴滴的兒,怎麼愿意讓嫁一個無之人?
唉!
干爹真是哪哪都好,唯有這麼一個缺陷,卻偏偏是個要命的缺陷,這可如何是好?
春愁得直咧,那邊房門一響,陸嫣然和春雪從里面走了出來。
兩人見杜若寧許久未歸,正好又急,便結伴出來方便,順便找找杜若寧。
剛走出門口,就撞見這麼一幕,兩人第一時間認出是江瀲,嚇得小腹一,轉就往回跑。
“哎,不對,你等一下,江,江,江,他手上那個好像是杜若寧哎!”陸嫣然拉住春雪說道。
春雪嚇一跳,回頭仔細一瞧,果然是杜若寧。
“天吶,怎麼招惹上那閻王爺了?”
“不知道,咱們要不要去救?”陸嫣然著聲問。
“你敢去嗎?”春雪反問。
“那怎麼辦,不敢去也得去呀!”陸嫣然說。
“那,那走吧!”春雪的也在發抖,還是著頭皮挽著陸嫣然走了過去。
“杜若寧!”假裝吃驚地問,“你怎麼在這兒,我們都等著你行酒令呢!”
陸嫣然也跟著點頭:“對呀,我說你怎麼半天不回來,原來是和閻王……督公大人……聊上了。”
聊上了?
杜若寧心說你哪只眼睛看出來我們是在聊天,但明白兩位姑娘已經是鼓起最大的勇氣來為自己開,當下便笑著說:“還好你們來了,不然督公還以為我是故意跟蹤他。”
江瀲在看到陸嫣然和春雪的瞬間就已經明白是自己想岔了,面上還是冷若冰霜,心里不有點懊惱。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每回只要一見到這煩人,就沒辦法控制緒。
但凡他能冷靜一點,也不至于鬧到這個地步。
現在好了,眾目睽睽之下,這個場要怎麼收?
還好沈決是個有眼的,眼珠一轉就知道怎麼回事,當場將兩人拉開,哈哈笑道:“若寧小姐喝多了,大概是誤將督公大人當了別人,那什麼,既然兩位小姐來了,就把若寧小姐扶回去吧,我們也接著喝酒去。”
說完不等眾人反應,拉著江瀲回了房間。
兩個姑娘松了口氣,也忙忙地將杜若寧扶回去們的房間。
春手一擺,廠衛們都收了刀。
賀之舟繃的子也放松下來,走過去守在杜若寧的房間門口。
樓下看熱鬧的都坐回去,樓上的也各自關上了房門。
一場風波看似平息,激起的波浪卻迅速擴散開來,若寧小姐心儀東廠督公的消息一夜之間就傳遍了京城。
第二天的早朝上,文武百看杜關山的眼神都帶著幾許幸災樂禍。
自家孩子的事,做家長的總是最后一個知道,杜關山也不例外,因為沒人敢拿這事去挑他的火。
因此,面對眾人奇奇怪怪的目,杜關山表示非常不解。
今日是大朝,江瀲也按時出席。
雖然他如今已經是掌管東廠的督公,在嘉和帝面前仍然態度謙卑,從不和朝臣們站在一,而是和遠公公一樣侍候在嘉和帝的手邊。
位置是奴才的位置,顯眼也是真的顯眼,大家只要一抬頭,就能看到他。
對于這個冷面冷心的活閻王,不管是職比他大還是比他小,大家輕易都不愿招惹他,可是今天,因著那樁花邊趣聞,所有人都不自覺地想多看他兩眼。
看他到底有什麼好,竟然讓杜關山的兒一見傾心。
看來看去,不得不承認,長得確實好看,比人稱大周第一男子的首輔大人都好看。
首輔大人好看是好看,就是如今的子太羸弱,像的瓷,一都怕碎了。
江瀲不一樣,他雖然是個閹人,但他量修長,四肢勻稱,姿態拔,上并沒有尋常閹人那種怪氣,反倒因為做的是腥事,讓他的貌多了些生人勿近的冷厲。
尤其是那雙眸子,看似江水瀲滟,實則無無,仿佛世間萬的喜怒哀樂都不能讓他容。
這樣一個人,若是換了別人,會給人一種背負深仇大恨的覺,可是在他這里,就沒有人會這麼認為,因為他的狠,他的冷,他的無,都只是對皇帝無條件的忠誠。
他就是嘉和帝的刀,把自己磨得無比鋒利,只要嘉和帝一聲令下,隨時可以刺任何人的膛。
只是眼下,這把刀居然走起了桃花運。
再冷酷的男人,只要和桃花運沾了邊,別人看他時就會自帶一些曖昧的探究。
尤其還是個沒的男人,更加讓人浮想聯翩。
江瀲作為大周朝耳目最靈的人,自然早就聽說了自己和杜若寧的謠言。
對于朝臣們蒼蠅似的打量,他沒放在心上,只是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宋憫今天看他的眼神十分古怪,不是其他人那種難以掩飾的探究,而是帶著一種怨氣,或者殺氣。
這人是怎麼回事,莫非是發現了他的,想要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