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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涼薄》第84章

第八十四章 一世桃花盡(戰烈番外)

「娘,你在哪裡?」周圍一片黑暗,我只能這樣無助的著。

其實娘在我記憶裡,也只有模模糊糊的溫暖了。

人是這樣奇怪的,無論那段記憶多麼彌足珍貴,隨著歲月的逝去,總會慢慢變淡,直至模糊不清。

「哥哥,哥哥!」我又,可是哥哥,也沒有回應。

拉住我的,是一雙陌生的手,不,是兩雙陌生的手。

沒有聲音,我卻能聽到那急促的氣息。

一陣噁心急湧而上,我使勁的掙扎,討厭那些手在我上游移帶來的怪異覺。

「你們放開我,放開……」

我大聲的哭喊著,回答我的,卻只有絕

我趴在地上,已經什麼都吐不出來了,還在不停的乾嘔著。

「戰烈,你看,這就是弱者的代價,想要保護自已,就要有足夠的能力,和,足夠的心狠。」

哥哥的手輕輕到我,無法抑制的噁心又浮了上來,下意識的躲開了。

哥哥的笑聲明顯的放大,似乎極為滿意,「你的手指要學會識別那些在你上留下痕跡的人,只有這樣,才能牢牢記住仇恨的對像,然後,一生不忘。」

頓了頓,自言自語的說,「這樣也好,就不會再奢求那些不屬於我們的溫暖。」

於是我,執起了手中劍,了手中骨。

這世間,若再無什麼東西可以期待,便可以隨心所了吧。

哥哥總是在忙,我知道的。

哥哥總有很多重要的事,我也知道。

我早已學會不去盼,反正,現在的我,已經足以保護自已,再無人可以隨便傷害。只除了,我厭惡人的。似乎這樣,就永遠不會記起那一刻的無助絕和讓人噁心的骯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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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哥哥換了一副面孔,平凡無奇的那一種。

哥哥說,即使目不能視,我的這手易容也天下無雙。

我仰起了笑臉,為這難得的稱讚。

原來我活著,也是有用的啊!

很久之後,哥哥回來了,他的聲音裡有淡淡的疑。他說,就是那副再平凡不過的面孔,竟然有人會上?

那個笨蛋子,哥哥說蕭七。

蕭七,那是我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並沒有太多的覺,只是覺得好笑,那麼笨的人,怎麼會活在世上,不如做,也算死得其所。

哥哥還帶來一,已經死去多時,用凝冰掌完整的保存著。

哥哥說,要我遍他的每寸骨頭,連骨也不要放過,然後,一模一樣複製到他上。

我遲疑了,這一次,不是易容,是重塑,是要斷哥哥的骨頭,寸寸重塑。

「很疼,而且哥哥可能也回不來了。」

我這樣說。

哥哥卻本不在乎,甚至沒有多考慮一刻,他輕笑,「照我說的做就可以了。」

哥哥變了另外一個人,另外一個人的面貌,甚至,另外一個人的記憶。

他說,只有徹底拋棄過去的痕跡,他才能真正融某些人的生活。

哥哥是真正的天才,他果然說得沒錯,失去記憶的他,真的進了某人的生活,這一點,在後來的後來,得到了證實。

那個某人,我從第一次見,就覺得奇怪。

真是個奇怪的人,非常奇怪。

我那天心很好,想和人多說幾句話,而且最近花太多了,我擔心桃花吃得太多,來不及吸收,所以沒有在說想要離開的時候,立刻把

知道不能馬上離開之後,居然,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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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實在是一種難得的經歷,有人在我的旁睡著,可以聽到那均勻的呼吸聲,規律而緩慢,讓我,也有些想睡了。

我當然沒有睡,我只是在努力的想,為什麼可以睡得著呢,沒有驚恐大,沒有哭泣求饒,也沒有像個瘋子一樣,跑,踩壞我的桃花。

當我不存在一樣,自顧自的找廚房,自已做飯吃,也不理我。

還是會給我把脈,給我開藥,可是除開這個,脾氣真的很壞。

我喝藥,每次都是用腳踢的,似乎很不耐煩。

我把人做了,生氣,我把門踢壞了,也生氣。一生氣,藥就會特別苦。

最生氣的一次,是我把王琛帶來的人給做了。

我實在不明白,為什麼要生氣。

那些人還沒走到我邊,就已經讓我噁心得想吐。這樣的人活著有什麼意思,還不如去做花,桃花那麼乖,應該可以容忍的。

我是這樣想,可是生氣了,儘管我不明白,我還是向道歉。

好像真的是被氣到了,拿了門口的掃帚就使勁的打我。

打得很用勁,上有些疼,可是聽著氣聲,心裡卻比上更難

我皮厚,打我一定很辛苦吧!而且,說了那麼多話,也很口乾了。

瞅了個空當,我倒了水小心翼翼的遞給。打我沒關係,不要傷到自已就好了,罵我也沒關係,不管說什麼,我都會聽的,我只是擔心罵得太用力傷到嗓子了。

罵我,打我,生我的氣。

可是我知道,對我是不同的,甚至是哥哥,也不像對我一般不同。

「淇安,永遠陪著我,好不好?」

我問

那是我心底深最真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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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討厭與人,即使是哥哥,我也不能忍,可是面對的時候,我卻那麼小心翼翼的盼著,盼指尖輕點的溫暖。

我想要,永遠和在一起。

我不知道天下有多大,可是我知道,,就是我的天下。

可是不要我了。

烈火如歌,是我再次睜開眼時,最瑰麗的彩,艷到妖冶。

「淇安!」全世界都不存在了,我的眼裡,只有那團火。淇安還在那裡,心裡只這樣想著,我用盡全力氣,向那躍去。

烈焰冰川,天上地下,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全部。

王琛和一群侍衛打暈了我。

我一醒來,毫不猶豫的殺了那些攔住我腳步的人,而王琛,幸好他跑得快,只斷了一隻手。

,已經為一團灰燼,我躺在那裡,想要就此睡去。

淇安,你痛不痛,冷不冷,會不會害怕?

我睡了很久,直到二皇子到來。

我知道他,哥哥臨走之前,讓我要聽他的話的。

是啊,還有哥哥,淇安沒有了,我就只有哥哥了。

在那繁華熱鬧的皇宮裡,我又見著了

的聲音剛剛響起,我就知道是

因為,再沒有其他人,可以這樣讓我心又心痛,僅只一個回眸,就足以顛覆我的所有。

可是,居然是蕭七。

骨重塑的那個人,真正的妹妹。

我的心,絕到冰冷。

即使我願意放棄一切,只跟著天涯海角,的世界,也已經容不下我。或許從我第一次為哥哥易容混蕭家軍開始,我們的世界就已然走向兩個方向。

哥哥,我討厭你,最討厭你。

因為哥哥,我和之間隔了何止千萬里?

故意不去想那些過去,那些未來,我固執而任的只想守著眼前。

淇安,給我做飯;

淇安,陪我說話。

淇安,淇安,即使知道不會有明天,卻依然願意,貪那片刻的溫暖,短暫又絕

因為是啊,我捨棄一切也願意。

驚聞二皇子做了那樣的安排,我心急如焚,匆匆趕去。

哥哥沒有阻攔我,我知道,他也不捨得淇安傷。

我問他,「後悔了嗎?」後悔還是著他的蕭七時,他沒有接

哥哥仰起頭,微微抿了抿,「我只是,憾!」

哥哥對所做的事,從來不後悔。

他說過,如果承認了自已的後悔,那麼心中的痛苦會擴大千倍萬倍。所以即使是後悔了,也永遠不要承認。

幸好,我趕到的時候,還好好的活著。

懷,從來沒有這樣謝過上蒼,讓我來得及護安好。

毫不猶豫的,抱著躍下,追逐而來的箭羽悉數在我的背上,覺到了,用手的環住我,抖。

「戰烈!」的聲音帶著哽咽。

其實並不是很痛,我想這樣安,可是張了,卻能覺到裡的腥味。索不再開口,只將頭埋在肩上。

不能奢求同生,也不捨得同死,死在的懷裡,也是上天對我的一種全。

可是,我們居然還活著。

心裡是有一些失落的,比起活著就需要面對的失去,我寧願那樣幸福的死去。

可是會生氣的吧,那麼努力那麼辛苦的救我,要是知曉我的想法,一定會非常非常生氣。

不敢讓生氣,只能藏起那份失落。

這一刻,是屬於我的,只屬於我。

「淇安,我們一直這樣好不好?」我問

說了很多,說,「對不起,戰烈,我已經許了別人,再不可能許你一個未來了。」

說,「如果可以朝令夕改,便不值得我們如此珍惜了。只要他不負我,我的承諾,便是一生。」

還說,「戰烈,你要知道,我是希你過得比誰都幸福的。」

的眼裡有了盈盈淚,我怔怔的,似乎能聽到心裡那些未盡的話。

人生,總有許多不忍不捨卻不能不放棄的幸福。

我微微的笑了,從上,我已經慢慢懂得,懂得溫暖,懂得全,懂得我的放棄也是一種幸福。

淇安,我也一樣,我只是希你過得比誰都好。

所以,我讓那個人帶走了

我趴在地上,在那空曠無人的原野中,大聲的哭了。生平第一次流那麼多眼淚,我想,也是這一生最後一次流這麼多眼淚了。

哥哥不在了,桃花谷也已經毀了,邊,也再沒有我的位置,我不知道還能去哪裡。

可是,還是想要待在有的地方,彷彿那空氣裡,都有屬於的芬芳。

回了軒轅杉的封地,我也去了,只不過,沒有出現在面前。

一年一年過去,我想,很快就會到生命的盡頭了吧。

很喜歡桃花做的胭脂,所以又一年桃花盛開的季節,我心收集著最最好看的桃花。

「你是誰,你是桃花王子嗎?」

桃花樹下,一個的小孩,著眼睛問我,似乎剛剛醒來。

「暖暖!你在和誰說話?」我還沒來得及回答,一個年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我轉頭,和後急匆匆奔來的年打了一個照面,愣住了。

顯然,他也愣住了。微微一怔之後,飛快的奔到小孩面前,一把抱起。

然後才轉過頭來問我,「你怎麼進來的?」

我知道他是說的林外那些侍衛,「那些人不是我的對手。」

他微皺了一下眉,卻又放了神,對懷裡的小孩說,「暖暖,你看,大哥都跟你說過的,好好在家裡睡就好了,跑到外面來被別人抱走了就見不到爹娘和哥哥了。」

孩小小的打了個呵欠,到他懷裡,「反正大哥會保護暖暖的,暖暖不怕。」眼睛轉轉,又指著我道,「大哥,他是不是娘說的桃花王子?」

年輕輕笑了,「這是桃花叔叔。」

孩似懂非懂的看看兩人,甚是乖巧的喚了一聲,「桃花叔叔,我暖暖。」

眼睛有些發熱,這是,的孩子。

年看看我手裡的桃花,「你也來采桃花?」

我沉默著點頭,當年在懷裡的孩子,已經長眼前這年。看著他先前捧著的花瓣,我有些瞭解他出現在這裡的原因了。

年爽朗的一笑,「叔叔,我是朗兒,你和我回家吧,娘很想你的。」

著心中跳躍的,我搖搖頭,轉想要走開了。

「叔叔!」他又住我。

我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

「你來蕭家軍吧,你一才學,不用可惜了。」

我沉默著,沒有

那小孩的聲音又甜甜的響起,「叔叔你不願來蕭家軍嗎?娘說,蕭家兒郎個個都是頂天立地的英雄,你不想當英雄嗎?」

手指有些發,卻仍然沒有回頭。

年又接著道,「叔叔,你來吧,從今以後,你就可以當蕭家軍是你的家了。」

當那裡,是我的家嗎?

是不是意味著,我和,也就為了家人?

年似乎有些明白我心中的掙扎,有些瞭然的歎一口氣,一手抱著小孩,一手堅定的拉住我,「走吧,叔叔,我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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