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0.

小連見他胳膊上掛著外套,手裡還提了東西，想他應該是等會有事。

那麼懷疑了一下,才看在他是莊哥的同事的份上，放他進去：“小聲一些。”

李慕順著門的，走進去。

本意也只是看一眼，哪有來看病了，人沒看見的道理。

他站在床邊,看見莊欽的半張臉都被被子遮住，因為線昏暗而看不清臉，卻能看出此刻的他並不好。

呼吸都悶著,能好才怪了。李慕蹲下,手把他的被子往下掖了掖。

小連差點就衝進來了：“你幹……”

“噓。”李慕站起，最後看了眼他，走了出去。

房門被掩上，兩人下樓。

房間裡，莊欽翻,迷糊地睜眼,看見天昏暗，把耳塞摘了。

他看了眼床邊的手機時間，有幾條消息,他先看了小刀的，小刀是三個小時前，自己剛睡下的時候發的信息，還有未接來電,卻因為他手機靜音的緣故而接了。

“師哥，我到了……可是我發現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師哥，我好像不知道你家住哪裡。”

“你應該住公司附近？”

“師哥你睡了嗎？”

十分鐘後。

“我先打車去你公司啦，等你醒了記得回我！”

莊欽正準備回復，卻聽見了樓下的靜，似是兩人在談。

誒？

他眼睛，從床上坐起，也沒穿拖鞋，直接打開門出去，從二樓向下：“是小刀來了？”

“莊哥你醒了啊？”正在聽李慕代照料病人需知的小連抬頭。

莊欽和下面的李慕對視上，以為自己眼花，又了眼睛。

那個能把斑馬紋T恤和破低腰牛仔穿出頂奢秀場味道的男人不是李慕是誰。

“你怎麼……來這兒了？”

“順路。”李慕看著他穿一薄的棉質睡，領子很寬鬆地出鎖骨來，就怕他著涼，“過來看看你，你穿得太了。”

“這都要六月了……”莊欽下樓，李慕看見他不穿拖鞋，又說他：“你生病了，把鞋穿上。”

“剛剛就退燒了，小事。”饒是如此，莊欽還是去把拖鞋穿上了，順手給師弟發了地址。

小連去給他熱粥，李慕和莊欽就坐在沙發上，李慕除了關心，也想不到要說什麼，因為他們的話題除了劇本似乎就沒有其他了，他甚至本就不了解在片場之外的莊欽。

而李慕也不想顯得過於關心了。

“你聲音這樣了，過兩天還要演崑劇嗎？”李慕看他儘管神不是很好的模樣，可眼睛依舊黑亮，裡面蘊著。

“過兩天就好全了。”他啞著說，“對了，你問我要的票，那個我給你工作證吧，你給你朋友就好，可以直接從後臺進來的。”

李慕點頭，莊欽又問他地址：“我手上沒有，我給你寄過去，你回國來，要待幾天？”

“幾天。”

莊欽：“……”

李慕含蓄地道：“或許可以正好和你一起回劇組。”

“我去泰國的票還沒訂，到時候我再提前問問你，可以就一起買票了。”粥熱好了，小連讓他去餐桌那裡吃，莊欽起：“現在已經很晚了，你還是住的酒店嗎？”

“嗯。”他在帝都是有房子的，以前外祖父還在燕京大學當校長時的四合院，他父母也在三環有一套別墅，李慕自己名下在市中心有一套大平層，但因為很來這邊，就一次都沒去過。

李慕住酒店，不過是出於方便的考慮，畢竟是家裡的。他跟著起，順手把手裡的手提袋給他。

“給我的？”

“給你的，是生日禮，過幾天再拆開吧。”

李慕雖然打算去他的生日會，但並不打算聲張，他只不過想聽一下傳統的崑劇罷了。

“謝謝你，”莊欽接下，有點不好意思，就也拿了一個禮盒給他，“這個給你，別嫌棄，拿回家玩。”

兩人互送禮，李慕看見袋子上印了設計的圖案，重甸甸的，還有莊欽的名字，不知道是什麼，重甸甸的：“是你生日，怎麼還給我送東西？”

莊欽：“不是什麼貴重的，小玩意兒。”這是他過幾天要送給參加生日會的們的心大禮包，是他半年前就參與設計的禮。也是小連今天下午特意給他拿過來讓他看看的，莊欽還沒來得及看。

李慕點頭，接過來，沒推辭。

莊欽：“你吃飯沒有？”

李慕說吃了一點。

莊欽：“要不要跟我一起喝粥？”

李慕看他粥不多，怕他吃不夠，就說不必。

“那我送你下去？”

“不用，我知道路，你吃飯。”他禮貌地道。

莊欽說沒關係：“我師弟快到了，我正好得下去接他……我穿個服，你等等我。”

莊欽噔噔地跑上樓去，火速換了服，在夜裡也不忘戴上帽子，

兩人下樓去，李慕垂首看他：“你上有緋聞，不怕被拍？”

“你也知道了？”

“剛聽你助理說的。”李慕裝作不太清楚的樣子，“去劇組給明星探班？”

“其實有別的原因，然後說去給探班而已，結果不小心被拍了……”也怪他大意，畢竟重生回來這幾個月也沒怎麼遇見過那種窮追不捨的狗仔。

“網上說的，都是假的了？”

“當然假啊。”莊欽就笑，“我跟誰多說句話，或許就笑一下然後被拍了，只要他們想炒出緋聞，就能炒出來。每次連我這個當事人都要信以為真了。”

他上是難免有一些緋聞，但都因為沒有後續證據，被誓死捍衛，讓那些蹭熱度的營銷號滾回老家。

“比如現在，我們這樣從我家出來聊天，要是被拍了……”兩人正好走出去，莊欽對鏡頭敏，似乎有所覺，側頭朝某個方向看了一眼。

“現在被拍了沒事，”莊欽收回目，“但等明年我們的片子上了，可能會引發一些小問題。”

李慕腳步一頓：“那邊有狗仔嗎？”

“哎，沒事，你別看他們，雖然我也很煩這樣被拍，但也沒辦法啊，我要罵他了，回頭就曝我罵人。”他稍微把帽子往下了，天生喜歡鏡頭的人，卻很畏懼這樣境下的鏡頭。

李慕蹙眉，忍著沒有過去找麻煩：“那你該換個房子了。”

“我這裡租約也要到期了，正準備換，不知道換到哪裡去，還在看呢。”莊欽說完就接了電話，是小刀師弟。

“我馬上出來，你帶了很多行李嗎？”

李慕聽他講電話，在心裡想他師弟是多大的小孩子。

只是出去看見了，才發現是個和莊欽差不多大的男孩，甚至看起來還要年長個一兩歲，神采飛揚，英姿發。

“師哥！！”小刀要衝上來抱他了，莊欽往李慕後躲：“別來，這周圍有狗仔隊。”

小刀：“……”

他拖著一個29寸的大行李箱，注意到了李慕，覺不像是助理保鏢，就多看了一眼：“這些狗仔怎麼這麼討人厭！”

李慕的司機開著車從停車場出來，到小區外門停下。

他的車低調不起來，很顯眼，莊欽一指：“慕哥，那是你的車嗎？”

“是。”李慕對莊欽頷首：“接到了師弟，就回家去吧，我就離開了。”

莊欽說拜拜，目送著李慕上車去，又跟他揮了揮手。

師弟瞅著那車，很警惕地問：“這是誰啊？”娛樂圈這些七八糟的事，小刀整天都在網上吃瓜，還加了莊欽的群、對家群，閒來無事吹師哥，在對家群裡搞臥底。

“你不認識，和我在一個劇組拍戲的演員……我幫你背包。”莊欽道。

“不用了我自己背……那他來你家做什麼？”

“對臺詞而已。”

“哦。”他放心了，“師哥，你有房間讓我住嗎？”

“有。”

李慕在車上，打開了禮盒。

盒子是用心設計的，質很好，外包裝印了一句英文，大意可以翻譯為“你是我眼裡的”，另外還有莊欽的簽名的工藝設計，在昏暗的車倒映著鐳的芒。

到這時，李慕都還沒意識到這句話裡的“You”代表的是“你們”，而不是“你”。

打開這個比一般鞋盒還大一些的盒子，看見裡面分為兩個部分，一個方形，另一個很窄，一個個地拆開，其中小的那個是手錶，圖案是卡通簡筆劃，設計很簡約，明錶盤下的線條有點畢加索的味道。

李慕對這個品牌有些印象，上次在商場看見過大屏廣告，似乎是莊欽自己代言的。

手錶上還有一些小細節，都在彰顯著送禮的人的份，而底部有莊欽名字的寫。

李慕覺到這個禮的用心，似乎是特意給自己準備把的。

儘管手上已經有了手錶，但還是把自己的摘了下來，換了送的塑料殼手錶戴上，心裡很高興。

另一個盒子是有些大的，李慕打開看了眼，沒弄明白，不過他找到了一張說明書，表示這是星空投影儀，用盤播放的，要求是在黑暗的房間作。

李慕就關了盒子，打算回去再玩。

一路上，他都在看那個表，研究功能。

嗯……表針是有熒的。

大概是因為前座和後座之間的擋板是關上的，反正司機看不見，他也沒有藏對手錶的好奇，還抬手湊到耳邊聽了聽秒針走的聲音。

……似乎是靜音的。

李慕打開手機，想了想，沒有給莊欽發消息，轉而給邱明發了一條。

“查一下悅那家公司的東，一個一個的查，有份可以高價買，再收一些散。”

邱明：“收到。”

李慕到酒店，辦住，進房間。

酒店送來晚餐，他一個人吃了一頓燭晚餐，餐盤收走，香薰蠟燭還亮著火，李慕在燈下花了一分鐘就把這個星空投影儀的用法搞明白了。

他把盤放進去，打開了開關，調整焦距。

燦爛的星河在整個黑暗的房間裡亮起，倒映在李慕眼中，一條白流星快速地劃過，整個投影儀的真度做得不錯，有一眼驚豔的真實。

不是什麼太貴重的東西，可是他覺到了莊欽的認真，是認真挑選的。

流星再次劃過，李慕仰著頭，手掌放在腦後，投影照耀在他的臉龐上、上。

隨即，李慕看見一行花的英文字逐漸浮現。

大意翻譯是：“和你相遇，我是如此的幸運”。

署名莊欽。

大概是因為害，這行字跡很快就消失不見。

李慕卻在這一瞬間，置銀河，不可控地怦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