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宇回頭對寧蔚說道:“回去吧,外面日頭很毒,不要送了。”
寧蔚堅持道:“無妨,蔚兒送兄長到院門口。”
寧宇見堅持,沒再阻止。
兄妹二人并肩往外走,寧蔚側頭看眼寧蔚,言又止。
寧蔚見了,問道:“兄長有話要說?”
寧宇猶豫一下, 開口道:“阿蔚,兄長覺那人來過寶瓶巷后,你待祖母,不如從前親近了。
其實那人是那人,祖母是祖母。
兄長知道,祖母在咱們面前說過些為那人開的話,其實,這也是人之常,天下父母心嗎,對吧?
阿蔚,祖母為咱們做了許多,對祖母,咱們除了恩還是恩。明白嗎?”
寧宇擔心寧蔚因那人而遷怒祖母,說得既語重心長又小心翼翼。
在寧宇心里,他們兄妹是錢老夫人養大的。
錢老夫人是他們兄妹的祖母,又是他們的父母。對錢老夫人,他們唯有恩。
寧蔚哪里不明白寧宇的意思?不管前世還是今生,對祖母,都是滿心滿眼的激。
當然,祖母在維護那人時,心里很不舒服, 不過, 那也只是霎那間的,過后,很快能調整過來。“是,兄長放心,蔚兒省得。”
寧宇看眼寧蔚,見垂著頭,以為只是應承他,本想再說幾句,又擔心過猶不及。
于是將到邊的話咽了回去,改口道:“我回去了,你也回去吧。”
寧蔚順從的點點頭,說道:”好,兄長慢走。”
寧宇點點頭,抬步往外走。
寧蔚看著寧宇的背影,突然想到什麼,開口問道:“兄長,若阿娘的死與那人有關, 你會原諒那人嗎?”
寧宇停下腳步, 轉直直的看著寧蔚,急步走到寧蔚邊, 問道:“阿蔚,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知道什麼?”
寧蔚搖搖頭,“我只是懷疑母親的死不簡單,但我并沒有證據。”
寧宇的臉上有些失落,抬手拍了拍寧蔚的肩,輕聲說道:“阿蔚,這種話,將它放在心里。在沒有確切的證據前,不可再說,明白嗎?”
寧蔚目炯炯的盯著寧宇,有幾分激的問道:“兄長心里也有懷疑,對嗎?”
寧宇迎著寧蔚的目,微微的點點頭,“是,母親過世多年,很多證據都被人抹了,查起來并不容易。”
寧蔚點點頭,“蔚兒明白。”
寧宇接著說道:“阿蔚,這事急不來,得慢慢查,你不可輕舉妄,等科考后結束了,咱們一起查,好嗎?”
寧蔚連連點頭,“好,兄長專心備考,等兄長科考完了,咱們再查。”
寧宇說道:“那我先回去了。”
寧蔚朝寧宇福,“兄長慢走。”
看著寧宇離開,寧蔚想起石景揚,轉急步往回走,徑直去往閨房。
剛剛一時心急,只想將他藏起來,不管不顧的將他推進自己的閨房,此時,才覺得自己太莽撞。
石景揚聽到聲響,抬頭看向門口,見寧蔚進來,放下手里的書問道:“英哲走了?”
寧蔚紅著臉應道:“是,兄長回去了。”
石景揚看出寧蔚的不自在,本想逗逗,見臉紅到耳,想想,還是手下留,站起來道:“既然英哲離開了,那我也告辭了。”
說著,石景揚抬步往外走。
寧蔚見石景揚離開,心里微微松了口氣,跟在石景揚后,送他出去。
石景揚走兩步,想提醒明早的去楊府的時間。
寧蔚垂頭往前走,不知前面的石景揚已經停了下來,結果直接撞到石景揚上。
“啊……”寧蔚捂額后退。
石景揚上前關心道:“你沒事吧!”
寧蔚見石景揚上前,嚇得連退兩步,邊說邊搖頭道:“我無事,對不住了,剛剛只顧著走路,忘了看路。沖撞了世子爺,還請世子爺見諒。”
石景揚見寧蔚惶恐避嫌的樣子,有些啞然失笑,哪怕前世兩人是夫妻。這一世,他們只是各不相干的兩人。
男授不親,是該保持禮貌的距離。
這般想著,石景揚說道:“是我不該停下來,該說抱歉的是我。我先告辭了,咱們明日再見。”
說完,石景揚轉,快步走向門外。
待寧蔚反應過來,石景揚已經出門了。
寧蔚追到門口時,只看到一個影子從墻上消失。
跟過來的棗花盯著院墻慨道:“石世子這速度,也太快了吧。”
“世子爺師承石家幾位老供奉,輕功自然是一等一的。”胡銳在旁邊說道。
棗花回頭看向胡銳,好奇的問道:“石家老供奉?”
石家老供奉一事,算是威遠侯府的辛之事,寧蔚不想在背后談論。
沉下臉出聲制止道:“別瞎打聽,不該知道的事,不要問。”
棗花見到寧蔚臉上的慍,知道自己說錯話了,趕忙曲膝道:“是,奴婢知錯了。”
其實,也是第一次聽說石家老供奉的事。
寧蔚雖做了幾年威遠侯府的世子夫人,但對侯府的事知之甚。
不過做世子夫人時,都未打聽侯府的事,如今與侯沒有關系了,更不會打聽。
晚飯后,寧蔚留下來與錢老夫人說話,告訴錢老夫人明日要早些出門,先去江府,然后與江興語一道去楊府。
錢老夫人本來想著寧蔚第一次赴宴,擔心在宴會上不自在。
錢老夫人還想著要不要將寧蔚帶在邊,正當犯愁時,寧蔚告知,江興語會陪著寧蔚。
錢老夫人頓時心安了。“好,明兒你好生跟著興語。
興語這丫頭,在江家是團寵,吳老夫人走哪兒將帶到哪兒,就是那宮里,也是常去的。
聽說,皇后娘娘也極喜歡,世大族里的夫人小姐們,都是人一般,待興語呀,就是不喜歡,也會極客氣,蔚姐兒你跟著興語,祖母放心。”
錢老夫人點頭的同時,極簡潔的給寧蔚說了江興語的況。
話里話外的意思,要明兒好好眼著江興語。
寧蔚欠應下,“是,祖母放心,蔚兒明白。”
寧蔚陪著錢老夫人又說了會話,才起告辭。
回到益苑,寧蔚將石景揚的計劃告訴胡銳,棗花及桑葉。
棗花問道:“小姐,這麼大的事,要告訴老夫人嗎?”
寧蔚搖搖頭,說道:“這事,不能告訴祖母。若告訴祖母這事,勢必得解釋那日夜里發生的事。一來二去的,麻煩。
再有,祖母與兄長知道了,肯定不會讓我出門。
我不出門,那兩歹人按兵不,抓他們若大海撈針,太難了。”
這兩人不理,的安危患一直存在。
如今石景揚愿意幫,要利用石景揚的手將這兩人理了。
胡銳說道:“咱們是小姐的人,一切聽小姐的安排。
明兒,棗花跟著小姐,桑葉扮小姐的樣子,跟著在下。
桑葉,你放心,我一定護你平安,不會讓你出事的。”
桑葉子雖綿,卻不是怕事的人,笑著曲膝道:“行,明兒奴婢就好生跟著先生,充當一回小姐。”
寧蔚笑笑,對胡銳道:“先生,祖母那里,明兒還需先生多加關照”
胡銳說道:“小姐放心,在下明白。”
夜里,胡銳聽到屋外有鳥鳴的聲音,翻起來,披上服去到外面。
喬非見出來,對石景揚說道:“爺,先生出來了。”
石景揚點點頭,說道:“你退下。”
胡銳見到石景揚,上前見禮。
石景揚微微點頭,對胡銳叮囑一番。
胡銳聽后,拱手應下,“是,在下明白。”
翌日,寧蔚寅初起來,洗漱更,簡單的用過早飯后,帶著棗花去到外院。
石景揚已經帶人等在外院。
見禮后,寧蔚抬頭看看天,“世子爺幾時到的?久等了。”
石景揚還未說話,寧宇換好裳從屋里出來,邊低頭整理裳邊說道:“傾安,也不用這麼早吧?”
寧宇抬頭看到寧蔚,驚詫的問道:“阿蔚,你這是……”
寧蔚解釋道:“蔚兒約了興語,所以與兄長一道出門。”
寧宇看看天,說道:“這也太早了吧?祖母知道嗎?”
寧蔚點頭道:“祖母知道的,兄長好了嗎?咱們出發。”
寧宇看看寧蔚及寧蔚后的棗花、桑葉、胡銳,點頭道:“好了,走吧。先生,你今日要好好跟阿蔚,有勞了。”
胡銳欠道:“二爺放心,護小姐周全是在下的責職,二爺不必客氣。”
寧蔚怕寧宇多問,催促道:“兄長趕上車,別讓石世子久等了。”
寧宇看看石景揚,有些歉意的說道:“對不住了,讓傾安久等了。”
昨日石景揚過來與他說要早些去楊府,他以為比原計劃早半個時辰就行,沒想到寅時就得出發。
石景揚說道:“無妨,英哲準備好了,咱們出發吧,今日還有好些師兄在,咱們到晚了,就失禮了。”
寧宇上車后,探出頭來對寧蔚道:“阿蔚,今日要當心些,見到那些人,主避開,明白嗎?”
寧蔚笑著說道:“是,兄長放心,蔚兒見到們,主繞開。”
寧宇放下簾子,青山坐到常樂邊,說道:“趕車,出發。”
寧宇的馬車啟,石景揚對寧蔚道:“阿蔚,上車。”
寧蔚點點頭,帶著棗花上了車。
寧蔚探出頭來,對胡銳道:“先生,有勞了!”
胡銳朝揮揮手,說道:“小姐照顧好自己,回頭在下來尋小姐。”
寧蔚點頭道:“好,我等先生!”
青云等寧蔚坐穩后,說道:“寧大小姐,咱們出發了。”
車啟,石景揚縱上車,坐到寧蔚的邊,低聲說道:“阿蔚,你先去三品軒歇歇。
我都安排好了,三品軒掌柜的姓姜,他與我有私,此人可信,你盡管放心。
再有,江府那邊,我已經與江四說好了,辰時,江四與掌珠到三品軒來接你。”
本來想著接下來未知的事,車一啟,寧蔚的神經立即繃,石景揚上車,反到有了幾分心安,道謝:“好的,謝謝世子爺。”
石景揚又對青云吩咐道:“護好阿蔚。”
青云欠道:“爺放心,小的明白。”
車行到岔路口,青云道:“爺,要分路了。”
石景揚對寧蔚叮囑道:“當心些!”
見石景揚要下車,寧蔚的神經又繃,“多謝,我會的。”
石景揚深深的看寧蔚一眼,掀開簾子下了車,接過暗衛遞過來的韁繩,縱上馬,策馬跟上前面寧宇的車。
青云將車趕到三品軒的后院,姜民早早的候在后院,等寧蔚下車后,迎上來道:“寧大小姐里邊請。”
寧蔚點點頭,福道:“謝謝姜掌柜!”
姜民將寧蔚迎到二樓,說道:“寧大小姐在此歇著,回頭,江大小姐會來接你。”
“好,給姜掌柜添麻煩了。”寧蔚福道謝。
姜掌柜往邊上讓了讓,避開了寧蔚的禮,欠道:“寧大小姐客氣了。”
七里街寧府,小趙夫人坐在梳妝鏡前,對正在梳頭的金珠道:“今兒用那支金累嵌寶石的梅花簪。”
金珠邊為其綰頭發邊應道:“好!”
小趙夫人對侍立在邊上的秦嬤嬤說道:“你打發人去催催荷兒與蕾兒,讓們作速度些。
楊大學士是宇哥兒的先生,秦老夫人的六十大壽,咱們得早些過去,去晚了,就失禮了。”
秦嬤嬤曲膝應下,“是,老奴這就差人過去稟明二小姐,三小姐。”
小趙夫人看著鏡子里秦嬤嬤離開的影,角往上扯了一下。
今日要早早過去,無關禮節,是要借楊家宴會的勢,讓京城人恥笑那個小賤人。
“夫人今兒像天仙似的,好!”金珠為小趙夫人上簪子,對著鏡子里的小趙夫人稱贊道。
小趙夫人看著鏡子里神采奕奕的自己,臉上堆滿笑容,“金珠這張是越來越甜了。我喜歡,賞!”
金珠曲膝道謝,“多謝夫人!”
小趙夫人站起來往外走,邊走邊說道:“金珠銀珠準備一下,隨我去楊府。”
金珠銀珠曲膝應下。
辰初一刻,寧焰,小趙夫人帶著寧,寧荷,寧蕾及一眾仆婦,浩浩的往楊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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