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南王一下子忘了與蕭奕說話,練地把寶貝金孫抱了起來,慈地說道:“我們煜哥兒真乖!”
這麼心的金孫偏偏有這麼個不著調的爹!想著,鎮南王忍不住又瞪了蕭奕一眼。
小蕭煜得了誇獎,笑得更開心了,迫不及待地炫耀起他剛得的禮——那匹白的小馬駒。
“白馬,我的!”他指指小馬,然後又指指自己。
小傢伙用一雙亮晶晶的眼眸看著鎮南王府,似乎在說,祖父,我的小馬是不是很漂亮?
別說是一匹小馬駒,只要小蕭煜喜歡,就算把這裡的幾千匹南涼馬都給他的金孫那又如何?!鎮南王笑瞇瞇地直點頭,又道:“煜哥兒有沒有給小馬取名字?”
小蕭煜歪了歪腦袋,眨了眨眼,他的小馬是和寒羽、貓小白一樣的,那就——
“小云!”白的雲!
鎮南王看著孫兒一本正經的樣子,笑得眼睛都瞇了起來,“好好,就小云!”他們家的煜哥兒真是太聰明!果然是他們老蕭家的種啊!
鎮南王的眸中早就看不到了蕭奕,眼裡只有寶貝金孫,樂呵呵地抱著小蕭煜走了,沒忘記吩咐親兵把那匹白的小馬駒牽走。
跟著鎮南王一起過來的幾個將士本來還擔心王爺和世子爺會因爲分馬的事起了爭執,沒想到話題本就機會說到那份上,王爺的心本就都在世孫上,哪裡還有心管軍務?!
再想到月前關於鎮南王學“嚴子陵垂釣七裡灘”的事一度在軍中傳得沸沸揚揚,幾個將士都覺得自己真相了。王爺這是要歸,含飴弄孫啊!
在衆人意味不明的目中,鎮南王抱著小蕭煜去了自己的中央大帳,把特意備在帳子裡的小玩統統拿了出來獻寶。
祖孫倆就這麼躲在帳子裡足足玩了半個多時辰,鎮南王都捨不得把金孫送回去。
可是,小蕭煜是個貪玩又貪新鮮的,他把營帳中的那些鼓啊鈴啊球啊統統都玩了個遍後,就覺得沒趣了,就對著祖父喊著要去騎馬,而鎮南王哪裡敢讓這麼小的金孫騎馬,就隨意地找了一個親兵過來,命其給小蕭煜當馬騎。
誰知道小蕭煜是個有主見的,說騎馬就是騎馬,既然祖父不允,他就撒跑去找他爹……
眼看著金孫就這麼拋棄自己投蕭奕那逆子的懷抱,鎮南王頓時覺得心頭空地,自己的大帳也空地,忍不住嘆了好幾口氣,再也無心公務。
沒了金孫,這軍營真是了無生趣啊!
鎮南王乾脆就帶著長隨離開了大營,一路策馬趕回駱越城去。
馬蹄飛揚間,鎮南王也沒閒著,心裡琢磨著:得給金孫找點有趣的玩意討他歡心纔是!
蕭奕那逆子不就送了一匹馬駒嗎?!
哼,他就不信他找不到比馬駒更好的禮!
鎮南王一揚馬鞭,“啪”的一聲揮下,一路縱馬狂奔,毫不停歇。
等他回到鎮南王府的時候,纔剛過正午,冬日的暖灑下那金燦燦的芒,照得人渾暖洋洋的,渾舒坦。
鎮南王從一側角門進了王府後,利索地翻下馬,隨手把馬繩扔給了一個青小廝。他本來打算去外書房,誰知道那小廝卻在一旁恭聲稟道:“王爺,半個時辰前,王都來了使臣,正在府裡等著王爺!”
王都來的使臣?!鎮南王猛然收住了腳步,驚訝地看向了小廝,一時心如麻。
這幾個月來,鎮南王雖然“忙著”在王府釣魚,但是耳朵沒聾,早就聽聞了皇帝駕崩以及太子登基的事……唏噓之後,他也就這些事拋諸腦後了。
沒想到他不惦記人家,人家卻一直在惦記著他啊!
新帝派使臣來南疆到底所爲何事呢?!
鎮南王的心頭不由得浮現這個疑問。
難不登基後,新帝就想起了要清算舊賬,特意派人來追究南疆獨立的事?
新帝怎麼非要來找他呢?!南疆獨立什麼的,他可什麼也不知道!
彈指間,鎮南王已經是心思百轉,臉上一陣青一陣白,臉委實不太好看。
小廝小心翼翼地看著鎮南王的神,又道:“王爺,使臣正在邶風廳……”
鎮南王隨口應了一聲,猶豫了一下後,就大步往前邶風廳的方向走去,心裡是悔得腸子也青了。早知道今日有王都的使臣來,他就應該待在軍營裡晚點再回來的……也好讓蕭奕那逆子去應付使臣!
鎮南王故意把一步走兩步,磨磨蹭蹭地去了邶風廳。
只見邶風廳的下首正坐著一個穿褐錦袍的中年男子,慈眉善目,大腹便便,看來就像是彌勒佛一樣。
那中年男子也看見了鎮南王,立刻放下茶盅,起相迎。
“下右副督史王進佑參見王爺!”中年男子殷勤地作揖道,看著鎮南王的眼神熱忱極了,賠笑道,“多年未見,王爺越發英明神武了。”
鎮南王卻是覺得渾的皮疙瘩都起來了,只覺得自己好像是一塊被人惦記的一般,卻是裝作若無其事,大馬金刀地在上首的太師椅坐下。
“王史多禮了,請坐。”鎮南王豪爽地一笑,示意對方坐下。
“多謝王爺。”
王進佑又坐了下來,廳堂中服侍的丫鬟立刻給鎮南王上了熱茶。
王進佑也捧起茶盅,又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後,方纔又道:“王爺,下這次千里迢迢趕來南疆,乃是請王爺北上王都……”
北上王都?鎮南王手中的茶盅差點沒拿穩,臉上一黑,這王史是要押自己北上王都治罪呢!
鎮南王正要翻臉,卻聽那王進佑吐出最後兩個字:“輔政。”
鎮南王子瞬間僵住了,有些傻眼了。
輔政?!
這兩個字他認得,但並在一起他怎麼好像聽不懂呢?!
新帝要他去王都輔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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