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應了一聲，正要送唐佩莞。唐佩莞卻道：“不必了王妃，我自己出去便可。”

說罷，轉就出了門。

賢王府的後院一片靜謐，衆人都去了前殿裡伺候了，唐佩莞微微仰起頭看向天上，耳邊卻是前殿裡嘈雜的話語。

微微吸了口氣，正要轉回去，卻見齊晟不知怎麼的從那拐角而來。

唐佩莞有些詫異，如今正最熱鬧的時候，齊晟卻不知道爲何來了後院。

齊晟的臉頰微微有些泛紅，他冷著一張臉，完全沒有剛剛大婚的激之。見唐佩莞站在這邊，齊晟也是一怔，繼而道：“你還未回去嗎？”

唐佩莞朝他行了個禮，又道：“王爺怎麼不在前殿與人飲酒？聖上已經走了嗎？”

齊晟道：“父皇與母妃都回宮了，送走他們我就過來氣，隨便走一走。”

他看了看唐佩莞，見一臉倦，便知道今日也忙了一天，便道：“今日辛苦你了。”

唐佩莞微微一笑，道：“王爺說的哪裡話。”

說罷，唐佩莞又道：“天也不早了，我就不在這裡耽擱王爺的事了，先回去了。”

齊晟微微一頷首，唐佩莞當即便轉過，正要離開。卻突然聽見後的齊晟道：“等等……”

唐佩莞詫異的轉過頭去看他，齊晟臉上微微有些猶豫之，他頓了頓，道：“能否陪本王去花園裡走走？”

唐佩莞看了他一會，略略猶豫了會，卻還是道：“自當遵從。”

賢王府的花園雖比不上宮裡的花園那般奢華大氣，可比起其他的地方來還是要好上太多。唐佩莞之前並未來過這日，初初一看，只覺得花園裡面的一亭子遠在池塘之上，夜晚的時候看著頗有幾分野趣。

齊晟與唐佩莞緩步走到了那亭子上，唐佩莞見齊晟一直一言不發，完全不似之前見到的那般喜悅，心中微微有些疑

，道：“王爺似乎不太高興？”

齊晟卻是微微頓了頓，突然嘆息一聲，道：“今日是我母親生辰。”

唐佩莞一愣，隨即便反應過來齊晟口中的那個母親，應該是之前聽過的那個被齊昭帝寵幸過一次便就懷上了齊晟的卑賤宮。

齊晟從未在別人面前提過他的母親，也沒有人對他那個卑賤的親母有任何的記憶，只怕是齊昭帝也依然是想不起那個子了。人人見到齊晟，都只會知道他是玉妃認養的皇子，哪裡又會想的起他的那個生母。

如今唐佩莞聽見齊晟提起這個，卻是有些驚訝的。頓了頓，道：“王爺節哀。不過今日是王爺的大喜之日，況且王爺也有玉妃娘娘了，對您比之親生母親也是不過的，王爺還是別再想那些傷心往事了。”

然而齊晟聽了這話，卻只是嗤笑一聲，冷冷到：“玉妃……”

唐佩莞見他似乎是不高興的樣子，便沒再說話。

齊晟沉默一會，繼續道：“母親死去的時候宮裡沒有一個人肯爲下葬，當時本王還小，求了很多人，卻終究沒有一個人肯幫我。我只好由著母親躺在牀上，每天看著，仍由一點點發臭，最後被人發現，才丟了出去。”

唐佩莞卻是不知道這一段的，但想來也是正常，一個份低微的罪臣之後，即便是有了當今聖上的皇子，在那宮裡也是盡欺凌的。唐佩莞突然想到第一次見到齊晟時候的景，那時候齊晟還只是宮裡無人問津的皇子，連一個小太監都能欺負他。

齊晟今夜可能是有所，並沒顧忌到有些話卻是不方便對唐佩莞說的。他凝神看著遠，淡淡道：“出生那日開始，我便知道我在這宮裡是沒有地位的。小時候，若是能吃飽一頓便是那時最大的夢想。後來母親去世後，我就更沒有好日子過了。我也曾不甘心過，但任憑我怎麼努力，卻終究什麼也改變不了。若不是你那時出現，我想我這一輩子

，就這麼過了。”

唐佩莞卻是淡淡道：“或許當時是我拉了王爺一把，但後面的事都是王爺自己的努力，佩莞並不敢擔起這功勞。”

齊晟沉聲道：“佩莞你太過謙虛了。”他轉過頭來看著唐佩莞道：“走到如今這一步，今夜大婚，我的一生從此改變，剛剛父皇來的時候我就在想，有誰會知道今日是我生母的生辰呢？又有誰還記得呢？”

齊晟嘲諷一笑，道：“人們的眼永遠只會看向最高的那個人，底層的那些螻蟻們，即便是悄無聲息的死了，也是無人知曉的。”

“王爺……”唐佩莞勸道：“世人皆是如此，就連我也是這般，永遠只會看前方，王爺不應該保有這些緒。”

齊晟沉默半響，終於道：“確實如此，世人皆這般。所以那日我答應你的條件的時候，我就想著，我連最後一點我擁有的東西都拿來換了。那既然如此，我總的不枉費了這些犧牲，終有一日，我要踩到那最高，要世人都仰我。”

唐佩莞卻是被他的話說的有些愣住了，怔了好半響，剛想說點什麼，卻聽見後有人大喊道：“不好，王爺，不好了，宮裡出事了！”

齊晟一愣，轉向後看去，便見到一下人上氣不接下氣的跑過來，見到齊晟與唐佩莞皆在這裡，他先是一愣，又馬上道：“王爺，王爺，宮裡出事了。”

齊晟皺眉道：“究竟何事？”

那人道：“聖上，聖上回宮之後，便就暈倒了。”

齊晟一驚，與唐佩莞對視了一眼，又道：“父皇暈倒了？到底怎麼回事？”

那下人道：“並不清楚，只是聽說太醫院的人都過去了。玉妃娘娘派人來通知王爺，說是讓王爺你快些進宮去。”

齊晟嗯了一聲，便對唐佩莞道：“看來是真有急事，本王立刻進宮去看看。”他皺了皺眉，道：“現在天也晚了，我派人送你回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