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晚舟真想把南宮丞對做的那些一腦告訴白秦蒼,讓白秦蒼去揍他個落花流水,可想到昨夜的威脅,終究還是忍了回去。
不想因為自己讓白秦蒼和黑風山陷萬劫不復之地。
真想離開淮王府,靠自己也不是沒可能。
“沒有,我和他相敬如賓。”
“那你為什麼哭了?”白秦蒼心疼得都快碎了,手忙腳替白晚舟眼角。
“太久沒見,想大哥了。”
白秦蒼聽了這話,憨憨笑道,“我的小舟長大了。”
皇宮。
南宮丞和白晚舟一左一右陪在白秦蒼邊,往乾華殿行去。
白秦蒼四打量了一番,笑道,“皇宮雖巍峨雄偉,但目之所及皆是青磚碧瓦,冷冰冰的好沒意思,哪里如黑風山風景秀麗依山傍水的養眼。”
白晚舟十分認同,南宮丞卻不置可否,山匪就是山匪,沒品位!
晉文帝鮮召見外臣,但對白秦蒼這次進宮卻極其重視,朝中大臣基本都在邀請之列,大家都是來作陪的。
這是何等的潑天榮耀,惹得不員心生妒忌。
白秦蒼并不理會這些妒忌,照單全收,端的是鮮怒馬,年輕狂。
述職完畢,晉文帝對白秦蒼更是刮目相看,當即大手一揮,“白卿為東秦作出此等功績,實乃功臣,封,定山侯!”
此言一出,眾臣眼睛更紅了,封侯封爵,那是開國功臣才能有的榮譽啊!
白秦蒼一介山匪,他憑什麼?賞點金銀珠寶還不夠給他面子了?
殊不知,東秦這幾年財運實在不濟,西北戰不斷,又連遭黃河水患,晉文帝施仁政,不肯增加賦稅,這麼一反一正,國庫早就空了,囊中如他,怎麼還會舍得賞真金白銀給臣子?
頭銜什麼的,一張就有了,反正又不要錢。
白秦蒼了賞,當著眾人面就道,“臣小妹嫁作皇家婦,做哥哥的,為做這點事不足掛齒。”
呵,一切都是為了妹妹做的!
晉文帝暗暗淌了兩滴冷汗,多虧皇后那枚天芒丹,否則哪有這一派君臣同樂!
慶王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笑道,“定山侯此言差矣,守家報國乃是每個東秦男兒分之事,怎麼能是為區區子所為。”
白秦蒼不認得他,只覺這人怪調的好討厭,“我讀書不多,不懂這些大道理,小舟自沒有父母照料,吃了不苦頭,我今生所愿不過就是幸福,家國社稷全靠老百姓了,還要你們這些朝臣何用?”
慶王為皇長子,何曾當眾這麼沒面子過?
奈何白秦蒼如今是紅人,晉文帝都要花心思拉攏,不是他得罪得起的,只得涵一笑,似是在對眾臣說,看吧,山野匹夫,不可教也。
白秦蒼渾不理會,瀟瀟灑灑回到淮王夫婦旁落座。
他一來,白晚舟就覺自己搭在膝上的手背被一團溫熱覆住,低頭一看,竟是南宮丞握住了的手,剛想甩開,南宮丞卻加了力道,低語道,“你哥哥這般風,不知多人盯著呢,有淮王府,或許那些人手前還要思索思索。”
白晚舟咬了咬,一下手又不會懷孕,隨他吧。
白秦蒼在黑風山時,也聽過一些不好的傳聞,所以來的時候才會對南宮丞一通拳腳試探,如今見小兩口又是牽手又是咬耳朵的,好不膩歪,心也放寬了,對朝臣的敬酒便來者不拒。
他本就善飲,晉文帝開的又是上好的屠蘇釀,是以越喝越起興,把許多不自量力來敬酒的朝臣都喝得人仰馬翻。
朝臣見他竟是千杯不醉,也不敢來班門弄斧了。
沒了對手,杯中瓊釀頓時不香,白秦蒼不由把目標轉向了旁的南宮丞,“妹婿,咱們到現在還沒走一杯呢。”
大舅子敬酒,南宮丞豈有推辭的道理,酒杯剛端到邊,卻被白晚舟攔下,“不要命了?你吃了頭孢,飲酒會中毒的!”
又轉頭與白秦蒼解釋,“他前些日子了點傷,還在吃藥復原呢,藥和酒相沖,搞不好會出人命的。”
白秦蒼一副了然模樣,“小舟你不想妹婿喝酒,跟大哥說一聲就是,何必找這些彎彎繞繞的理由,大哥也聽不懂。”
白秦蒼這是誤會了護夫,白晚舟尷尬不已,瞪了南宮丞一眼,“不是囑咐過你不能飲酒?你自己不會跟大哥解釋?”
見滿臉焦急的奪下酒杯,又一本正經的跟白秦蒼解釋,南宮丞心頭冉冉升起一異樣的覺,似貓抓,似羽撓,說不清道不明,得很。
不自覺的就想戲弄一番,“本王尊重你兄長,倒還尊重錯了?”
白晚舟這才看出他是故意的,氣不打一來,狠狠摜下酒杯,“你喝就喝,喝死別來找我!”
南宮丞順水推舟,“好好好,我不喝。”
白秦蒼拍了拍南宮丞的肩,給了個“我懂”的眼神,端起酒杯自己飲盡了。
南宮丞苦著臉端起一碗清茶,“妹婿只能以茶代酒了。這不,等下還得找個地兒去換藥,小舟真不是替我找借口。”
聽他喊自己小舟,白晚舟都快吐了,再看他那一臉委屈又不敢說的氣小媳婦樣兒,白晚舟直接氣飽了,一直以為楚醉云會演戲,現在才他媽發現自己錯了,真正的戲是他南宮丞啊!
楚醉云今日也隨穎王進宮了,一直有意無意的關注著南宮丞這邊,無奈南宮丞惦記著父皇的囑咐,一心想搞好和大舅子的關系,本無暇與眉來眼去。
早就憋了一肚子怨氣,這會兒又見兩人打罵趣的,一口貝齒都快咬碎了。
正巧見南宮丞起往偏殿去了,便扶額對南宮星道,“王爺,我去理一下頭發就來。”
南宮星聲道,“要我陪你嗎?”
楚醉云咬一笑,“更妝室都是眷,你去算什麼?”
南宮星想想也是,“那你快去快回,我等你。”
楚醉云在他手背輕輕一,“我又不是小孩子,你也與大臣們多多走,不用管我。”
南宮丞是去給傷口換藥了,白晚舟給他定的死規矩,每天必須定時換藥,剛才喝酒就惹發,再不主換藥,不知道又要怎麼鬧。
南宮丞猛地沒意識到,不知什麼時候開始,竟逢迎那個瘋人了。
不對,肯定不是逢迎,不過是為了自己的早日康復罷了。
沒帶侍來,南宮丞便坐在側室中自己手,但白晚舟給他打的繃帶是系在背后的,作起來還是有點困難。
正往后夠呢,一個的聲音突的從背后傳來,接著一只略微冰涼的手搭到了他的肩頭。
“我幫你。”
南宮丞驚得一骨碌就站了起來,回一看,那眉眼,那段,不是楚醉云是誰?
“六嫂怎麼來了這里?”
這是男賓更室,眷一般不會來的。
南宮丞一邊問著,不等手,已經將黑衫披上。
楚醉云癡癡著他襟,常年習武,他的紋理致分明,是偏讀圣賢書的南宮星比不來的。
“我看見你進來,才來的。”
楚醉云答得直白,南宮丞有些尷尬,不知該說什麼好,干脆低頭不語。
楚醉云也不說話,就這麼定定看了南宮丞一會,兩行清淚緩緩從眸中滾出,好似一株沾海棠惹人憐惜。
“六嫂這是怎麼了?”
南宮丞怔了怔,看到的淚水,從前的那種悸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消逝的無影無蹤,他現在擔心的是,萬一被那個瘋人看到,不知又要怎麼編派自己。
楚醉云見他眼神閃爍,并不似被自己迷住的樣子,咬了咬,豁出去了!
一頭撲到他懷中,嗚嗚哭道,“七表哥,你是變了心了嗎?當日你大婚前到將軍府與醉云道別,說的那些話,醉云都還記著吶。”
“你說上有圣旨,你是非得已,還說縱使娶了旁人,心里永遠只有醉云一個,醉云一刻都沒忘吶!”
“你是不是怪醉云嫁了旁人,才會與卿卿我我,故意來剜醉云的心啊?醉云的心,都快被七表哥剜碎了呀!”
“醉云并沒有負你呀,醉云嫁給穎王,完全是因為他與你同為皇子,我只要嫁給他,就不得能三不五時與你見面,每晚醉云魂牽夢繞的人兒,是七表哥你啊!”
楚醉云一邊哭,一邊訴,嗚嗚咽咽,凄凄楚楚,就是木頭聽了,都要忍不住容。
南宮丞一開始也有些容,聽到后面越來越不是味兒,不由又有些難堪,想推開,無奈抱得,本推不開。
只得凝聲道,“六嫂快別說這話了,六哥視六嫂為珍寶,既已結秦晉之好,就該相互扶持好好過日子。這些前塵舊事,不值一提,還是忘了吧。”
楚醉云抬了滿是淚水的眸子,“那你呢,你也要和相互扶持過日子嗎?”
南宮丞一時語塞,與白晚舟過日子?那不得天天人仰馬翻?什麼都圖不到,倒圖個熱鬧。
楚醉云見南宮丞并未回答自己,反而陷沉思,角還不自的帶了若有似無的笑,心底在滴!
他到底變了,前塵舊事,在他心里,已經不值一提!
楚醉云恨,恨白晚舟!恨不得拿刀了的心窩子!可以把南宮丞當做棄子,卻絕不允許有人搶走南宮丞對的承諾和癡!
“老七,你在作甚?”
就在兩人拉拉扯扯之際,南宮星突然走了進來。
他方才也與白秦蒼喝了兩杯,頭暈得就想出來坐一會,誰知一進男賓室就看到南宮丞衫不整的摟著自己媳婦,那怒火夾著醉意一下子就躥了上來,不等南宮丞開口,已經一拳直直捶在南宮丞眼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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