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航走出墨穎辦公室時,天已濛濛發亮。看著那片,在天空儘頭氾濫開來的魚肚白,陳航邁步向主任辦公室走了過去。
從今天起,他該跟黃主任做好接工作了。主任醫師這個職位,是他一直以來的追求,他也當之無愧。雖隻過了一個極其普通的夜晚,但陳航卻在這個夜晚,徹底捨棄了那段占據他4年的。
此後,明城醫院不會再有墨醫生和陳醫生,剩下的隻是陳主任。
那個被他藏在心尖的人,有自己想走的路,同樣的,他陳航也有自己想走的路。
為明城醫院心肺外科的主任,此後的他會認識更多的人,那些人裡必不缺乏各地權貴,但那麼多人裡,卻不會再有一個。
在這一刻,陳航突然想起了4年前第一次見墨穎時的景。
陳航遇見墨穎的時間,其實比知道的要早上許多。
他第一次見墨穎,是在明城醫院icu的重癥監護病房裡。那時候的他是個實習醫生,那時候的墨穎是個渾不能彈的重癥患者。
當時的墨穎了很重的傷,上佈滿了被野抓咬過的恐怖傷口。他以一個實習醫生的份,在意識全無的半年時間裡,一直照顧著。
後來被家人接走,再後來他竟在醫院看到了同樣來實習的。
在他眼裡,墨穎一直就是個普通病患。直到那天,醫院以他檢報告為由,要將他開除。
那一屆的實習生很多,卻冇人敢站出來,對醫院的規定提出半點質疑。
那時候,他已經做好了失業離開的準備,但第二天墨穎卻神兮兮地湊到他耳邊,跟他說有個好訊息要告訴他。
後來他留在了明城,並且跟一起進了心肺外科。
開始時,他也以為,他能留在明城是因為他運氣夠好。但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下,黃主任卻親口告訴他。當年他之所以能夠留下來,是因為墨家人主對院長開了口。
那時候他才深刻認識到家族勢力的強大和偉岸。
對墨穎來說,那或許隻是的隨口一說,但墨穎的隨口一說,卻是能改變他命運的重大機遇。原來他的夢寐以求,對墨穎來說,隻是一句話的事。
那時候他已經深刻認識到,墨穎跟他是兩個世界的人。
驕傲卻又自卑,他既希墨穎能夠注意到他,但又害怕墨穎將目落在他上。
有些人不是不,而是不敢去。
在陳航陷過去的回憶時,跟他一樣,陷於過去回憶的還有南宮辰。
跟陳航而不得的無奈不同的是,南宮辰的回憶是一連串,得而複失、失而複得的難以割捨。
京都郊外某幽靜彆墅裡,南宮辰正麵黑沉地喂著池塘裡的金魚。
展沛揚來到池塘邊時,看到的是幾條已經飽死過去的金錦魚。
“二爺……”
“嗯?”
“這魚您不能再喂下去了,您再喂下去,這魚都要被你喂死了。”
“死了再訂幾條回來養著。”
“二爺,這是紅錦魚,一條價值百萬……”
“沛揚,我看起來像個缺錢的人嗎?”
南宮辰這話一說出來,頓時將展沛揚後麵的話全給堵死了。
有錢就是任,這二爺燒的是自己的錢,他哪敢有半點意見……
“二爺,您訂的東西已經到了,是否現在送往夫人那?”
“扔了吧。”
“啊?”懷疑自己耳朵出了病的展沛揚,忍不住重複了一遍剛纔南宮辰說過的話:“扔了?”
“就算送過去,也不會喜歡的,還不如直接扔了。”南宮辰說這話時,自嘲地笑了起來:“我想對好,但我的東西,一貫不屑一顧。”
“二爺,這可是你花了大價錢搞來,打算哄夫人開心的。您現在送都冇送就說要扔掉,是否太過浪費了一些?”
南宮辰本已抿起的薄,因展沛揚這話而越發抿。
展沛揚一看南宮辰臉不對勁,馬上住了。
二爺現在這副晴不定的模樣,他還是去招惹比較好!
一般人為老婆做事,恨不得做一分,說十分來求表揚。二爺倒好,為夫人做了十二分,卻是連一分都不說。
二爺現在這模樣就像個傲的孩子,明明想要夫人的親近和表揚,但卻驕傲地不願低頭。
“二爺,很多話你不說,夫人是不知道的。雖說將心比心,但很多時候,對一個人好,是要說出來的。你不說,對方又怎會知道呢?”
麵對展沛揚的勸諫,南宮辰卻是冷冷勾一笑:“沛揚,你這兩天是太清閒了嗎?袁家的事既冇耗你的力,那你就幫著方然,理一些沐市的事吧。”
“二爺,我突然想起,南宮瑞的事我還冇理好!那個……我先去搞事了。”展沛揚說完如火燒眉般,快速開溜了。
小機靈展沛揚前腳剛走,南宮辰就接到了南宮老爺子的電話。
“爺爺。”麵對老爺子,南宮辰還是非常恭敬的。
“楚瑜的事已經傳回沐市了,你就冇什麼想要跟老頭子我解釋的嗎?”
“楚瑜死了,檢報告還冇出來。爺爺想知道楚瑜的死因,得再等上幾天。”
“你!我想問的是,為什麼你會出現在楚瑜死亡的案發現場?”
麵對南宮老爺子的質問,南宮辰隻是淡聲開口:“巧。”
“巧?你怎麼不說你路過的時候,楚瑜正好死在你麵前!”
南宮老爺子這話本是氣話,但南宮辰沉默片刻後卻應承了下來:“確實。”
“你!”電話那頭的南宮老爺子似深吸了一口氣:“你什麼時候回沐市?”
“過段時間看看吧。沐市的事,方然會理妥當。”
“過段時間看看?你在京都有什麼重要的事嗎?”
“嗯,確實有件非常重要的事。”南宮辰話語微頓,沉聲開口:“我要在京都追老婆。”
“老婆?”南宮老爺子驚撥出聲:“哪個人?”
“京都墨家大小姐。”
“京都墨家大小姐?那可是京都墨家人的寶貝疙瘩!
京都是墨家人的地盤,辰小子,你瞧上了墨家大小姐,這無異於是從地頭蛇裡搶啊。”
南宮老爺子這比喻雖有些搞笑,但這正是南宮辰現在的尷尬境。
“就算那是天上的星辰,我南宮辰也要為我駐足停留。”
“你爸今天出獄,南宮瑞已經去接你爸了,想來他會跟你爸哭訴楚瑜的事。
你爸雖在監獄裡待了4年,但手上基勢力還在。
沐市這邊,你最好儘快趕回來。方然能力雖不錯,但冇你在沐市主持大局,恐怕時間久了容易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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