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上了車,樂煙兒仍然捧著魚缸看個不停。
夜廷琛提醒:“安全帶。”
“哦哦哦。”樂煙兒應了一聲,才總算是放下魚缸,先把安全帶係好。
回程的路上,夜廷琛隨意問:“這麽喜歡金魚?”
樂煙兒用力點頭:“喜歡呀,小時候我家可窮了,吃飯都不夠,哪有錢買這些東西,是有一次生病了,我媽媽問我,想要什麽,我說想要金魚,我媽媽就給我買了兩條。”
說道這裏,樂煙兒頓了頓,才繼續道:“後來,沒過多久,我媽媽就去世了。等我長大了才明白,可能我媽媽很早就查出來癌癥了,所以才想在生命最後的日子裏,滿足我這些華而不實的要求。”
夜廷琛從車鏡裏看樂煙兒的表,看到雖然有些慨,但並沒有過分神傷,才放下了心。
“那為什麽這麽久都不養了?”
如果知道金魚可以寄托對母親的哀思,他一定會很早就買給。
樂煙兒想到了什麽,邊的笑收斂了,神變得有些冷。
“後來,我媽媽死了,我住到了顧家。我的行李不多,隻有幾件服,和一缸魚。我走進顧家的大門,顧夫人看到了我手裏的魚缸,說……”
樂煙兒的目變得悠遠。
顧夫人那時還很年輕,但是刻薄已經寫在了臉上,冷笑著對顧文生道:“養條狗就算了,還要養魚,怎麽,我們家要開園了嗎?什麽骯髒的貨都能進來?”
樂煙兒臉上勾起一個涼薄的笑:“然後,搶過了我手裏的魚缸,摔碎在我的麵前,兩條魚也死了,我就再也沒有養過任何。”
夜廷琛握著方向盤的手猛地收。
十二歲的小孩,滿心惶恐地來到一個新的地方,迎接的是冷漠與厭惡。
魚缸砸碎飛濺起的玻璃碴,劃傷了的胳膊,沒有一個人關心過。
就連顧家的下人,也在收拾狼藉時罵罵咧咧地說是掃把星,克死了自己的媽媽,又來克顧家人。
“你在顧家這些年,是怎麽過來的?”夜廷琛的語氣中,帶了些憐惜。
樂煙兒歪著腦袋回想了一下。
“嗯,你也知道我是顧文生的私生嘛,家裏每個人都看不起我,說起來也真是好笑,明明是顧文生管不住自己,結了婚還出去勾三搭四的,他們有什麽資格怪我啊,我還後悔怎麽攤上顧文生這麽個爹呢!”
“我從十二歲住進顧家起,每天早上六點就要起床,幫傭準備早餐,而且還不能上桌吃飯,司機會送顧心月去上學,我就要自己走過去。服反正是從來沒買過的,我當時營養不良嘛,又瘦又小,就一直穿顧心月的舊服。”
“其實這也都沒什麽,就是逢年過節的時候,每當顧家有客人來了,顧夫人就會把我反鎖在閣樓裏。”樂煙兒說到這裏,冷笑了一下,“然後有一年聖誕節,所有人都忘記了我,我在閣樓裏被鎖了整整兩天兩夜,差點被凍死。”
夜廷琛的眼神冷得可怕。
“顧家居然敢這麽對你。”
他隻要一想到,每年的節日,那個小小的樂煙兒都被鎖在黑暗的閣樓裏,就覺得心口揪疼得厲害,無法控製心中的怒火。
“這些都沒什麽,我可以忍,但是在我十七歲的時候……發生了一些讓我再也無法忍的事,我決定要離開顧家。”
夜廷琛皺起眉:“然後呢?”
可以先想象,一個還沒年的小孩,要家庭自立,有多麽艱難。
“然後我覺得做明星賺錢快,就跑去考a市電影學院了,顧文生知道了以後,說如果我敢去當戲子,就和我斷絕關係,你說他是威脅誰呢,我真是求之不得好嗎。顧家也狠的,一件服都沒讓我收拾,當下就把我趕出去了。”
“那你的學費是怎麽解決的?”
據他所知,a市電影學院是全國學費最高的學校,於他不過是一頓飯錢,可是對於17歲的樂煙兒,確實是筆天文數字。
樂煙兒悄悄看了一眼夜廷琛的臉:“那我說了你不能生氣啊。”
“不會。”
他怎麽可能生氣,他隻會覺得無比心疼。
“其實當時我已經和林冬陸在一起了,你別看他現在這樣,以前他人很好的,林家和顧家是世,他一直都對我很照顧。我上大學的錢都是他出的,他說不用計較那麽多,等我一畢業我們就結婚……”
“結婚?”
夜廷琛冷地打斷,聲音很是有點滲人。
哎呀,真是言多必失。
夜大臉上清清楚楚寫滿了不爽,要是再接著說,就是真傻了。
樂煙兒清了下嗓子,努力往回找補:“年輕時候都喜歡瞎想嘛……後麵的事你也知道啊,一年前林冬陸不記得我了,我們就分手了啊,他和白若梅訂了婚。我大學時候跑龍套攢了些錢,又賺了一些,全部都給他了,把他以前借給我的錢都還請了,我現在跟他已經沒有關係了。”
樂煙兒小心地覷了眼夜廷琛,見他的臉毫沒有好轉。
真是後悔得想咬舌頭,沒事提林冬陸幹什麽。
“夜?夜總裁?這位帥哥?”
樂煙兒故意逗他說話,夜廷琛卻沒有瞄,一副在專注開車的樣子,眼神直是前方,隻有抿著的,泄了他的不豫。
“夜廷琛,你真的生氣了啊?”樂煙兒沒辦法了,眨著大眼睛看著他。
夜廷琛忽然一打方向盤,將車開到一旁的小路上,然後踩下了剎車。
樂煙兒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車已經開到郊區了。
主路上有寥寥幾輛車呼嘯而過,隻有他們的車停在小路。
夜廷琛終於側過來看著,那雙好看得過分的眼睛中,緒莫測。
“樂煙兒。”
“……啊?”
夜廷琛很這麽嚴肅地連名帶姓,聽到他,的心跳居然失了一拍。
“我們已經領證了,我是你的丈夫,以後遇到任何讓你為難的事,我希你能主告訴我。”
他的手帶著讓人安心的溫度,輕輕上的頭發。
樂煙兒連反應都忘記了,呆呆地接了他的,臉頰溫度快速上升,幾乎可以聽到自己雷鳴般的心跳聲。
這一刻,幾乎覺得夜廷琛是個正常男人。
可是,半年期限的結婚證,本就是假的。
一切都隻是自作多罷了。
”閃婚妻:總裁大人請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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