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總是能找到機會給‘上課’,岑青禾暗罵他三觀不正的同時,卻不得不承認,現實中的世界,懂‘規矩’的人才能爬的更高。
而且事實表明,商紹城就是能夠練駕馭這套‘規矩’的人,所以他才能在職場中混的風生水起。
醫院的電梯向來是俏件,每等一部總要上個十人八人。
岑青禾跟商紹城是早些排隊等候的人,所以電梯一到,兩人先一步進去。
外面進來的人越來越多,岑青禾舉著吊瓶,站到了最靠裡面的一個角落。商紹城站在邊,時不時的看一眼左手背,雖然不疼,可他怕疼。
他蹙眉的作被岑青禾看到,小聲問:“扯到了嗎?”
商紹城低聲道:“沒有。”
岑青禾說:“這麼多人,你就不應該下來。”
商紹城道:“誰知道讓你一個人下去,又得多長時間能回來。”
他的毒是無不在的,見針似的埋汰能惹事兒。前都是人,岑青禾懶得跟他吵架,乾脆噤聲不語。
電梯每到一層就停一下,面前的人走了又進,好在他們所在的樓層不高,折騰了半分鐘也就下來了。
兩人是最後一波從電梯中走出來的,岑青禾一手舉著吊瓶,另一手拽著襯衫下襬,防走。
商紹城邊走邊問:“薯片哪兒買的?”
他也是饞薯片了?
岑青禾道:“外面的小超市。”
兩人出了院門,進了之前的那家小超市。
超市中人不,衆人瞥見岑青禾幫商紹城舉著吊瓶,皆是多看了兩眼。見過病人進來的,見過病人家屬進來的,但沒見過打著吊瓶就直接進來的。
因爲超市地方小堆得貨多,所以有些地方窄的只能容下一人通過。商紹城走在前面,岑青禾舉著吊瓶跟在他後。
帶他找到了擺放薯片的架子,岑青禾道:“你要什麼口味的,我幫你拿。”
商紹城說:“這些都拿走吧。”
“都要?”岑青禾看了眼滿架子上麻麻的薯片袋子,狐疑的看著商紹城。
商紹城一臉平靜的說:“一袋兒又沒多,兩口就吃完了。”
說罷,他自己用右手接過吊瓶,指使岑青禾,“你去拿幾個大袋子。”
岑青禾去老闆那裡要了兩個大號袋子,回來後把架子上的薯片全給裝進去,略估計也得小三十袋。
兩手拎著袋子,商紹城左手扎著針,右手拎著吊瓶,也是沒有空餘的手。
他對說:“錢包在我袋裡。”
他示意自己拿,岑青禾拎著兩個大袋子往前走,頭也不回的說:“我這兒有。”
老闆在櫃檯算賬的時候,岑青禾問商紹城,“還想吃什麼嗎?”
商紹城左右打量了一眼,眼中流出興致缺缺的神,搖搖頭。
老闆說:“罐頭要嗎?生病的人多吃點兒罐頭,好得快。”
岑青禾看向商紹城,商紹城淡淡道:“你想吃你就買。”
岑青禾在架子上選了一瓶黃桃罐頭,加上薯片的錢,一共七十八塊。
結完賬之後,拎購袋。商紹城說:“拿著。”
他重新把手中吊瓶遞給,岑青禾接過,他右手直接提過兩個大袋子,兩人一起往外走。
這是岑青禾第一次覺得,他這人還算是有紳士風度的。
在往回走的路上,商紹城的袋中傳出手機鈴聲。他對道:“幫我拿一下。”
岑青禾用左手出他袋中的手機,因爲正好是屏幕向上,所以也就不願的被迫看見了屏幕上的顯示字樣:蘇妍。
拿著手機給他看,商紹城很不給面子,卻也意料之中的蹙了眉。
幾乎是立刻,他不耐煩的說:“你接吧。”
岑青禾有點兒張,“我接了說什麼?”
商紹城道:“要銀行卡號。”
嘖,真夠直白的。
岑青禾知道這事兒自己不能攙和進去,可如今已是自難保。算了,頭一刀頭也是一刀,反正商紹城是不打算跟蘇妍了,再這麼拖下去,準是夜長夢多。
想著,岑青禾開接通鍵,在蘇妍有些著急又委屈的了聲‘紹城’之後,平靜的回道:“蘇小姐你好,我是岑青禾。”
手機那頭立馬沒了聲音,岑青禾暗自嘆氣,又有些可憐蘇妍了。
可誰讓蘇妍看上商紹城了?
瞧他這長相,標準的負心漢模範嘛。
不著痕跡的吸了口氣,岑青禾試探的道:“蘇小姐?”
蘇妍聲音冷漠的回道:“把手機給紹城,我要跟他通話。”
岑青禾道:“他現在不方便接電話,你有什麼事,跟我說也一樣。”
商紹城現在是不方便接電話嘛,岑青禾沒撒謊。可這話落到蘇妍耳中,就變了味道。那頭當時就炸了,厲聲罵道:“岑青禾,你他媽要不要臉?當第三者還當的明正大了是吧?別給我耍這些小伎倆,你以爲你揹著紹城給我打個電話,我就能讓你得逞?做夢去吧!你給我等著,你不要臉,我就讓你丟個夠!”
蘇妍這脾氣也是沾火就著的,機關槍一樣的難聽話,突突的岑青禾連加個塞的空擋都沒有。
稍稍把手機拿離耳邊,怕震著耳。
商紹城聞聲,一臉的嫌惡,他故意稍稍提高聲音對岑青禾說:“問卡號,別跟囉唆了。”
岑青禾拿著手機,出聲說:“麻煩你把銀行卡號給我一下,我隨後幫你轉賬。”
蘇妍聽到了商紹城的聲音,所以罵聲也是戛然而止。
手機仍舊顯示著通話中,可蘇妍卻是一聲不吭。
都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對於蘇妍這種人,岑青禾也說不上是可憐還是可恨了。
說可憐,被商紹城當著別人的面甩,還問銀行卡號。
可這也怪可恨,誰一開始就跟商人談這些?
本就是一場買賣,何苦到最後鬧得不歡而散?
“蘇小姐?”站在原地等了已有十幾二十秒,岑青禾餘瞥見商紹城已經不耐煩了,所以出聲催促了一句。
蘇妍那邊突然就給掛了。
岑青禾側頭看了眼商紹城,如實回道:“沒說。”
商紹城不以爲意的道:“可能當你面兒不好意思,早晚會發來的。”
岑青禾將手機放回到他的袋中,兩人一起並肩往醫院裡面走。
路上沉默了半晌,到底是沒能忍住,所以試探的說了句:“商總監,我能問你個事兒嗎?”
“說。”
“你當初面試我們的時候,提了三個條件,這條件只是用來選你自己的助理,還是適用於整個銷售部?”
商紹城不答反問:“你在銷售部也工作一陣兒了,你覺著你邊的同事,有沒有整過容,當過小三兒還有走後門進去的?”
岑青禾心中下意識的想到,有,怎麼沒有?整容的隆的,別說是當過小三兒,今兒還遇見個打胎的呢。
李蕙梓跟呂雙又都是家裡面有背景的人。
岑青禾想明白後又問:“你給自己選助理,爲什麼非得橫這三個門檻兒?”
商紹城說:“不喜歡整容臉,信不過小三兒二的人品。給我當助理,也就只能當個助理,再往上也沒的升職,背景有多兒不需要。”
岑青禾這回是真的通了,要不怎麼說商紹城這人刁鑽呢。
他要找個幫自己屁的,首先這個人得是自己‘屁’乾淨的,還得是純天然的。
再者一句話總結,背景再也沒用,他要的只是一個助理,別指能在他這兒得到什麼額外的優厚待遇。
撇撇,岑青禾過五關斬六將,結果就贏了份這樣的差事,不知道該開心還是難過的好。
反正如果上天再給一次機會的話,一定不會選擇進那扇門。最起碼就目前爲止,沒覺得商紹城給帶來什麼好了,慣會把當丫鬟使。
“欸。”
邊忽然傳來商紹城的聲音,岑青禾側頭看去。
他睨著道:“琢磨什麼呢?”
岑青禾面無異的回道:“沒有啊。”
商紹城眼帶狐疑的說:“覺得這份兒兼職不好做,不想幹了?”
岑青禾驚訝的眸微瞪,隨即搖頭回道:“沒有,我沒這麼想。”
商紹城也不說信不信,只徑自說道:“你家是外地的,我也不能算夜城人,說白了咱倆在這兒都屬於‘流落異鄉爲異客’。現在是我有事兒,你來幫我,如果哪天你有什麼事兒,我又恰好可以幫的上忙,自然會幫你。多個朋友多條路,這點兒道理你不會不懂吧?”
說完,不待岑青禾回答,他又額外加了一句,“更何況我們講的同時,又講利益,你何樂而不爲呢?”
岑青禾聽完這席話之後,只有一個疑問,“你是不是特怕我辭職不幹了?”
商紹城先是本能的一笑,隨即在對上岑青禾認真的目之後,他笑容慢慢收斂,最後淡笑著回道:“事實上我看人的眼還是準的,你辦事兒,我放心。”
岑青禾說:“不就是分個手嘛,你當初追們的時候都敢,爲什麼分手就不能自己直接說?”
商紹城道:“糾正你兩點錯誤。第一,我沒追們,大家只是你我願。第二,不是不敢,只是嫌麻煩。你不覺得人分手時那副歇斯底里的樣子,特讓人厭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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