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紛揚,淅淅瀝瀝。
在謝硯的大笑聲中,秋蘭又又囧,跑出了房間,燕投林一般,撲進了站在屋檐下的穆西懷中,哇哇,“穆西穆西,這家伙太壞了!”
穆西不知從哪里尋來了一把油紙傘,已經在雨中等了許久,半邊襟都被隨風斜的雨打,被秋蘭這麼一撲,有些清涼的臉上頓時燥熱起來。
秋蘭卻一無所覺,笑道:“你肯定想不到,謝硯方才居然跟我說,他以為我們是,虧我還以為他有讀心呢,沒想到他能看沉香那大惡人的心思,卻連這個都會看錯。”
穆西臉上掙扎了一下,終于下定了決心,打橫抱起了秋蘭:“你不能淋雨,先跟我回屋子躺著吧!”
秋蘭也覺得上沒有力氣,不想走路,便任由穆西抱著,在謝硯那里,到了他的救命之恩,并不是沒有條件的,而穆西卻是愿意無條件對好的人。
怎麼珍惜都不為過!穆西把安置到床榻上,蓋好被褥,在床邊坐下來,一臉張地看著秋蘭。
“穆西,你怎麼了?”
秋蘭被他的張傳染了,也不由忐忑起來。
穆西遲疑了一下,咬了咬牙道:“秋蘭,我覺得,謝世子沒看錯。”
“什麼沒看錯?”
秋蘭不解。
穆西一副豁出去了的語氣道:“秋蘭,我可能……喜,喜歡你。”
半天憋出這一句,穆西整個臉都紅了番茄狀。
秋蘭一愣,當即坐了起來,瞪圓了眼睛,大聲道:“穆西,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穆西糾結了許久,眸一抬正對上秋蘭的眼,重復一遍道:“秋蘭,我是說,我……我喜歡你,想娶你,不是朋友那種,是皇上喜歡皇后娘娘的那種喜歡!”
終于說出口了,穆西覺得,心上的一塊巨石終于落了地。
昨夜被屬下“點撥”過之后,穆西還有些將信將疑,但看到秋蘭和謝硯單獨見面,而自己只能孤零零等在外面的時候,幾次想破門而,搶回秋蘭的沖告訴他。
對方說的一點不錯,這絕不是朋友之間的!窗外細雨霏霏,千萬縷雨纏纏綿綿,窗子里,穆西張地看著秋蘭,仿佛正在面對此生中最棘手的一場戰斗。
雖然昨夜,那屬下信誓旦旦地保證,秋蘭一定也是喜歡他的,可事到臨頭,他還是有些不安。
聞言,秋蘭呆呆地看著穆西。
先是大悲大怒,而后峰回路轉,竟有種絕逢生的喜悅。
不想離開這個人,不能容忍這個人丟掉。
半晌,一片空白的腦海終于開始思考了。
擔心自己聽錯了:“穆西……你喜歡我?”
“是!”
“皇上喜歡小姐的那種喜歡?”
“是!”
“想娶我的那種喜歡?”
穆西鄭重點頭:“是,秋蘭,我想娶你!”
秋蘭蒼白的臉頰,一點點染上紅霞,左右看了看,小聲道:“穆西,這里沒有伯母的人,我們不用演戲了!”
穆西有些失落,著急得甚至有些手足無措,“這不是演戲!我說的都是真心話。
現在,我想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我啊……”迎著那雙熾熱的眼睛看著,秋蘭的聲音越來越小,“有點兒不習慣……”以前,真沒考慮過嫁人的事,只覺得這世上如陛下那樣的男子難得一見,尋常子嫁了人后,往往事事被夫家掣肘,不得自由,很難過得快活,與其那樣,還不如一個人逍遙自在。
穆西臉上一陣失落,卻在下一秒,又聽到一句:“不過如果是你的話,我,我可以試,試試。”
但如果那個人是穆西的話,愿意試一試!穆西的回應是猛地傾,抱住了,喃喃道:“真的嗎,你知道我剛剛有多害怕嗎!”
他害怕他一開口說了,就把給嚇跑了,這小丫頭雖然看著大咧咧的,什麼都不講究,但其中心中敏的很,而且是說翻臉就翻臉啊,他真的拿不準……男子的氣息清冽,帶著雨水特有的清新味道,如同一張無形的網,把纏在了網中央,秋蘭卻只覺得安心,回抱住他,低低回應:“我也害怕!”
怕這種關系一步踏錯,就會永遠失去他。
他是的穆西啊……這麼好……今年的這場雨格外持久,清晨時方才轉弱,到了正午時分,又變了滂沱大雨。
這大雨一下,便是一天一夜。
到了第二天正午時分,雨勢才漸漸減弱,又變了連綿不斷的霏霏細雨。
秋蘭連著喝了好幾次苦藥,總算把風寒了下去,眼見雨勢減弱,便想出去散散心。
被困在屋子里好幾天,上都要長了。
穆西不知從哪里尋來了一把油紙傘,拉著一起走出門。
雨水太盛,小山村的洼地里積滿了水,形了一個個小水坑,村子一頭地勢偏低的一片荒地,已經變了水澤,水最深幾乎能淹沒一個人。
鄉間的土路由黃土碾而,沒有鋪石子或者青磚,此時一片泥濘。
秋蘭只走了幾步,繡鞋上就沾滿了泥水。
看了看懷卓絕輕功,哪怕走在泥濘地上,靴子上也沒沾染上泥土的穆西,秋蘭嫉妒嚷嚷道:“穆西,你背著我,我們去斷橋那里看看!”
下了這麼久的雨,有些地方說不定會遭災,山村尤其危險。
穆西陪著出門,散心其實在其次,他們必須得去斷橋那里看看,水位究竟上漲了多。
“好!”
穆西把傘給秋蘭,背起人,穩穩向著斷橋前走去。
因連日雨,斷橋自然無人來修,橋下水流湍急,水位幾乎淹沒了橋墩。
秋蘭擔心道:“這雨應該不會下太久吧?”
不懂水文,但按照過去幾天的漲水速度,同樣的暴雨只要再下一夜,這河水就要漫過河堤,沖進村子了。
穆西搖頭:“我也不知道。”
“不過,得去通知村長一聲,讓村里人都小心一些。”
秋蘭點了點頭,左右看看:“那我們呢,還要留在這里嗎?
我聽說沉香的傷勢穩定了,天天都有力氣罵人。
聲音那麼大,我都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