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穆西的警告,秋蘭馬上向穆夫人告辭,回了自己的小家。
如今也算是小姐邊正兒八經的了,本應該住在宮里,但如今小姐和皇上出門遠游了,用不著伺候,不想繁瑣的宮規約束,就在外面買了個小院子,住了下來。
穆夫人本想把留在穆家,但秋蘭卻擔心莫叔和莫嬸。
莫叔和莫嬸是半年前救下來的,那兩人本是從外地進京的難民。
因為生病倒在了街頭,秋蘭把他們送到了玄醫閣,出錢給他們治好了病,后來見他們家園已毀,也沒有親人了,就把他們接到了自己買的院子里,幫做飯看門。
莫叔和莫嬸每天都會出門買菜,得告訴他們,那兇手沒抓住之前,不能隨便出門。
秋蘭買的院子,離穆家很近,是對街,中年隔著七八來戶人家,沿街走上二百多步,那門前掛著一個寫著“秋”字燈籠的院子,就是的住。
因為天熱,這時候的街上總是很冷清,沒人愿意頂著烈日出門。
但是今天,街上卻圍著一群人。
年的哭聲從人群中央傳來。
“公子,公子,您快醒醒啊!”
“公子,您死了,小人怎麼向伯爺和夫人代啊!”
“公子,您一定是開玩笑的對不對,小人求您了,睜開眼睛看看小人好不好?”
……周圍的人聽得心頭不忍,紛紛勸道:“孩子,別哭了,你家公子已經沒有呼吸了,本不可能醒過來,還是快點兒通知府里,準備后事吧!”
“是啊,這時節天氣熱的要命,再耽誤下去,只怕你家公子容有損啊!”
“真可憐喲,唉,這就是命啊!”
……不,沒有呼吸了,并不代表人就死定了。
秋蘭跟著小姐時,曾見過小姐把一個沒有呼吸和心跳的人救活了,記得小姐說過,那什麼人工呼吸和心臟復蘇,小姐還把方法毫無保留地教給了。
時常在玄醫閣走,雖然談不上懂醫,但一些急救還是會的。
“讓開,讓開,讓我看看!”
這般想著,秋蘭趕撥開人群,側了進去,直接推開哭號不已的小廝,翻開那公子的眼皮,用手指了,看了看瞳孔的變化,又去檢查呼吸和心跳。
呼吸和心跳已經覺不出來了,但瞳孔還有變形,人還有救,“若是還想救你們公子,就趕去取溫水和巾來,再去找個郎中過來!”
秋蘭拿出常備在上的清亮消暑丸,以及補充力的參丹,給那公子服下兩粒,而后便松了那人前的服,雙掌疊,開始用力按下心臟,同時按照一定的規律地輔以口對口呼吸。
眾人的百姓哪里見過這種救人的方法,不由驚呆了,但被秋蘭方才的氣勢所懾,也沒人罵秋蘭不檢點。
那一直哭號的小廝卻神大振,把秋蘭當了最后一救命稻草,寧可信其有,趕從周圍的人家里借來了溫水和巾,又托人去幫忙請郎中。
秋蘭一刻不停地努力了半刻鐘,那公子的心跳和呼吸漸漸恢復,臉也漸漸恢復正常。
大大松了一口氣,那小廝已經端著水盆和巾過來了。
秋蘭早就發現這公子上的溫度很不對,太高了,似乎是中暑,一邊用巾了公子的臉,一邊問:“你家公子有什麼舊疾嗎?”
小廝也發現公子的口開始自行起伏了,大喜過,連忙答道:“我家公子自小弱,幾年前還生過一場大病,平日里也是日日小病不斷,神醫,我家公子這是……沒事兒了吧?”
既然沒有明顯的舊疾,那多半就是比較嚴重的中暑了。
秋蘭也不敢把話說滿,道:“我可不是什麼神醫,只是懂一點兒急救的辦法罷了。
我看他這樣子像是中暑,就這麼躺在太底下可不行,你就把他……”見不遠就是自己的院子,直接抬手指了指,“那是我家,他這樣子不宜顛簸先送到我家養著吧,等郎中來了,再好好診治一番。”
小廝只當秋蘭是在謙虛,在幾個好心人的幫助下,抬起自家公子,送進了秋蘭的院子。
莫叔和莫嬸剛好在家,趕出來幫忙,把那公子送進了廂房。
秋蘭讓小廝和莫叔兩人一起手,用巾拭那公子的,幫他降溫。
“有點嚴重啊……”見那病人始終不醒,又有些不放心,想了想,拿出了自己進宮的令牌,了那小廝出來,讓他帶著令牌進宮請一位醫。
作為皇后邊的一級,秋蘭也是有資格請醫看病的。
小廝此時唯之命是從,跪下去磕了三個頭,立即揣著令牌去了皇宮。
醫居然比郎中來得還要快,這是因為,那醫是被穆西放在馬上,一路上縱馬疾馳趕過來的。
秋蘭看見穆西,不由一愣:“穆西,你怎麼過來了?”
穆西見秋蘭安然無恙,跳下馬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遍,才松了一口氣,道:“你沒事就好,之前見你的令牌進了醫院,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
秋蘭了那病公子的小廝一眼。
那年已經吐了起來,他是被一名軍侍衛放在馬上帶過來的,看來在馬背上顛簸得厲害,進宮時也沒把事說清楚,害得穆西為自己擔心了。
有些愧疚道:“不是我……”說著,就引著穆西和那醫,去了病公子的廂房。
秋蘭留在了門外,穆西和那醫進了房間,沒多會兒,穆西走了出來,臉有些古怪道:“那是康平伯府的世子謝硯,他怎麼會在你這里?”
秋蘭一驚:“謝硯?”
肯定是他之前的臉太嚇人,居然沒認出來。
說起來,謝硯也算是京城的名人了,雖然不是什麼好名聲。
康平伯府謝家,原本是族,基深厚,傳承久遠,可惜幾年前站錯了隊,跟謀反的尉遲家不清不楚,最終雖然沒頂罪,卻被朝廷冷落了,家族中有分量的人老的老死的死,迅速凋零下來,如今幾乎只剩下一個空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