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天意所為，非人力可更改。”慕容朝歌眼驟然深邃，說話間，雙眸一不盯著白年。

但心中也知，凌兮月絕非信口開河之人。

那話與其說是反駁，不如說是期待！

“誰說不能改。”凌兮月兩手環上前，秀氣的眉宇之間英姿飛揚，那王者臨山河般的氣場，讓人不由自主的便想相信，沒有什麼是辦不到的！

兩位親王都不由得坐直了點軀。

凌兮月紅上揚，指尖輕輕一點，落在上游一端，那天臨和北夷接瓊山的一片山岳上，“從此鑿開，將天臨澮河的一條支流引旻河，此局便可解。”

那緩緩而出的話語，意味深長。

“同是一朝人，共飲一江水。”凌兮月一字字道出。

可幾人原本驚疑的眼神，轉瞬被赤的質疑代替。

善親王更是直截了當開口，“說得輕松，可此法本不可行。”

他說道，“此山本王行軍時走過一程，險峻不可攀，更是堅若磐石，即便出數千士兵沒日沒夜，恐怕也得十年的時間，才能將之搬開打通一個隙，更別說鑿出河道，遠水如何解得了近？”

還以為這位皇后娘娘有什麼高招，本是癡人說夢。

完全不切合實際啊！

慕容朝歌沉，“確實如此。”

即便有天臨的幫助，如此大的一項工程，要耗費的人力力，都是難以想象的。

“那不知兩位親王和公主，是否聽說過，中州大地上，有一種黑火的東西。”凌兮月緩緩一笑。

“黑火？”

幾人對視一眼。

“仿佛是有所耳聞。”奇親王點點頭，“娘娘口中說的，可是出自于神機閣，據說威力無窮，拳頭大小，便可將城墻開個窟窿的奇黑火？”

他們雖未親眼所見，但由此說法，必定有據可循。

而且神機閣對這東西嚴格管控，再加上稀，有價無市，常人很難拿到。

“一個月時間。”凌兮月指尖在地圖上重重一點，嗓音冷冽凌人，“本宮能將這座山，夷為平地！”

兩位親王心臟同時咯噔一聲，跳了一拍。

這……

怎麼可能！

上哪兒去弄那麼多黑火？

“最多不出半年時間，澮河的水，必定灌旻河。”凌兮月抬眸對上慕容朝歌驚愕的眼神，“是時，如若不行，公主再來找本宮的麻煩，本宮絕不多言一字。”

最后一句落下，整個王帳雀無聲。

若真能如此，眼下，甚至于以后北夷的牧草，百姓用水困頓都迎刃而解。

水，可以說是草原的立之本，任何生命都不能離它生存下來。

這條河，對于他們來說，真的太過重要。

遷都干朔的爭議也會不攻自破，馬太后的余黨也不能借機生事，可以留得息時間，慢慢理，簡直是百利無一害，比治標不治本的其他承諾，都好上太多！

“善王，奇王，你們先退下。”慕容朝歌眸幽深一片。

雖然仍有疑慮，但聽得此話，兩位親王不得不按耐下心中的激，起退下。

其實兩人心中也有了定奪。

毫無疑問，天臨是如今唯一，也是最好的選擇！

“銨兒，你也先回寢帳休息。”慕容朝歌又了邊小家伙的腦袋。

小北夷王出個不想的祈求眼神，看了看凌兮月，又瞅瞅姐姐，見慕容朝歌眼神堅持，不容拒絕，只能“哦”一聲，跳下王座隨仆人下去休息。

最后，還不忘給凌兮月一個苦瓜臉，表示委屈。

凌兮月角彎了彎，暗自一笑。

很快，偌大的王帳只剩兩人。

“皇后娘娘……”慕容朝歌剛開口，凌兮月便淺笑一聲，“公主殿下若是不嫌棄，我兮月就好，這也沒有外人，我想，也不必如此拘謹，這將來我們可是一家人。”

于公，是天臨皇后。

但于私，也算是一個晚輩，總不能欺負小舅媽不是？

慕容朝歌不傻，當然知道凌兮月此話何意，卻只淡淡一笑。

隨后，開口道，“娘娘心思聰慧，已知我心中所想，逸王殿下一表人才，倒是我年老衰，無法般配有些愧對，以后我嫁去天臨，還要娘娘多加照顧才是。”

這話，已經很明顯。

慕容朝歌已決定歸順于天臨！

只是慕容朝歌有意曲解凌兮月話之意，委婉表明，要嫁的人，也是天臨此次前來求親的逸王，畢竟為皇家人，也可以和凌兮月稱為一家人。

凌兮月長長的哎一聲，“難道公主屏退左右，就是要和我說這個嗎？”

慕容朝歌肩頭微不可查的僵了僵，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發出一聲無可奈何的苦笑，“你這小丫頭，真是明得可怕，戰云揚能有個你這樣的外甥，是他的福氣。”

轉過來，一張艷奪人的面容上，了方的疏離客氣，多了一份隨和和發自心的贊嘆。

“兮月，你勸他一句，放棄吧，不要再糾纏下去。”

慕容朝歌神苦惱。

心已死，他現在這樣做，只能平添煩惱而已。

凌兮月還想再說什麼時，慕容朝歌一下轉開話題，“這一次，真的很謝你救了銨兒，幫我北夷除去心腹之患，平定叛，尚未言謝，請我一拜。”

說著，矮下去。

凌兮月眼疾手快，一把挽住，“這是做什麼！”

眼皮子一陣狂跳，要是被小舅看見了，還以為怎麼欺負人家了呢！

被止住，慕容朝歌也沒強行再拜，就勢起來。

“兮月，我還是想問一句，你剛剛說的那些，是真的可行嗎？”雖然心中相信眼前的，但這一切有些沖破的認知，慕容朝歌不得不確定一遍。

凌兮月點點頭，“對。”

只是炸開一堵石壁而已，若是有足夠的黑火，還能將時間再短。

但神機閣儲存的黑火已經不足，恐怕集齊所有分閣里的，也只有這一次所用。

此時沒有旁人，凌兮月也沒有瞞，更直言道，“最重要，此乃一舉兩得，澮河下游隨州一帶年年洪澇侵害，百姓死傷無數，即便不將一部分水調往北夷，我也會想辦法將它引向別去，而北夷是最佳之地。”

慕容朝歌眸微瞪了瞪。

商……慕容朝歌腦子里一下蹦出這兩個字。

真是一點虧都不吃的，這小丫頭不去經商真是浪費了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