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心無愧的時候,花容容可以不顧任何人的眼去做任何事,可真到了心中有鬼的時候,卻沒辦法那麼灑的問出自己想問的事。
掙扎了一會,最終還是放棄了,哀怨的瞄了一眼依舊風輕雲淡的玉兮,換個話題道:“邊關離都城雖然遠,但如果放任他們這樣說遲早會給孫清雅知道的,也許皇上也會知道。只怕到時候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花容容正說著,卻聽遠的高臺旁像是看到了彩之,都喝彩起來。聲音震天響,完全蓋過了花容容。花容容本就不想繼續這個話題,這麼一鬧,心想玉兮應該是沒聽到在說什麼,心中嘆一口氣,轉便要去推椅。
這麼熱鬧的夜晚,還是不要煩惱這麼多了。反正離回去還有一段時間,到時候再說吧。
玉兮坐在緩緩移的椅上,回頭瞄了一眼椅背上的手,明明那麼弱,卻像是蘊含著無盡的力量。玉兮的心一,輕聲道:“不會傳回都城的。你放心吧。”
聲音很輕很輕,但他像是確定花容容一定會聽到一般,說完就轉回頭去。花容容詫異的低頭看著那一頭的烏髮,邊走邊疑著,這個傢伙到底長著什麼樣的腦子,爲什麼他總是那麼篤定,總是將所有人牽著鼻子走。
爲什麼他肯定不會傳回都城?如果傳回去了呢?他又要怎麼做,是拒不承認還是欣然承認。
花容容突然覺得很沮喪,什麼時候開始也被他牽著鼻子走了?雖然弱小,但也不是那種千依百順,委曲求全的子。這不是的風格。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玉兮這種做法本就反的一種,可誰他是玉兮呢,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竟無法做自己,居然不控制的開始委屈求全。
這不是我,花容容想。
這樣下去一定會萬劫不復的,花容容殘存的理智在這喧鬧的人羣中漸漸恢復。擡起頭來,掃視一圈才發現好像只有一個人在糾結。連推著的這個人都一如既往的保持著淡然和平靜。
花容容自嘲的笑出來聲,“呵”的一聲引得玉兮回頭向,目依舊深沉如海,對上花容容清澈的雙眼,四目相卻沒有說話。
“嘭嘭”
正在這時,一陣炸耳的巨響,天空中散開了絢麗的花朵,五六。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這兩人也不例外,同時擡頭看向天空,無數的煙花不停的綻放。花容容不是第一次見,但在這異時空的夜晚見到悉的煙花,恍如隔世的覺掩蓋了剛纔的糾結。
所有的心結一瞬間便解開了。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又何必被這個世界的事所糾纏。也許,也許還有回家的可能呢。
玉兮淡淡的看著眼前熱鬧奔跑的人羣,跑的太快以至於眼前一片繚。唯有他後的這個子如此清晰,玉兮下意識的轉頭看向後,卻隨即微皺起眉頭。
花容容的視線一不的看著天空不停綻放的煙花,眼神的神是
他從來沒有見過的超和懷念。一種他永遠不會的緒在眼中出現。
玉兮的心有些慌,不安的覺漸漸升起。忍不住喚了一聲“容容”,是將的注意力移到了自己的上。
花容容靜靜的低頭看向玉兮,嫣然一笑,如煙花般燦爛麗。又捕捉不住。
“看個煙花你爲何如此”玉兮開口問道,但說到最後卻不知該怎麼形容那種覺。好像經歷過他所不知道的愁緒。
“如此什麼?”花容容笑著反問道。
玉兮凝視了一會,隨即搖了搖頭道:“沒什麼,走吧,今晚很熱鬧,我們去其他地方逛逛吧。”
的愁緒,他又爲何如此關心。不是已經決定不被這個子影響一點點緒了嗎?那就不要再問了吧。
“嗯。”花容容應了一聲,移到玉兮的邊不再推他。他說過他想和並肩而行。
他們悠閒的逛遍了邊關城的所有小攤,坐在街邊麪店裡邊吃麪邊看煙火。偶爾相視一笑,卻很有默契的不再提今晚以外的任何話題。
路過幾個首飾小攤,雖然廉價但仍然吸引了花容容的視線。人的通病也避免不了,一時間忘了玉兮在一邊,拿起攤上的鏡子便比劃起來。
玉兮含笑坐在一邊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子,掃視一下攤上的首飾,偶爾拿起來把玩一番。
花容容左看右看都不滿意,放下鏡子纔想起玉兮還在邊,趕轉頭找他卻見邊除了過路的,空無一人。
花容容心臟一,玉兮不必平常人,份尊貴卻行不便,現在人羣雜,萬一出了什麼事可怎麼辦?
哪裡還有心思試首飾,轉撥開人羣卻又不敢大喊,驚擾了百姓只怕更。只好焦急的在人羣裡找,找來找去都已經跑到了鬧市的盡頭,還是不見人影。
他能去哪呢?邊關城就這麼點大,他又不能出城。這麼冷的天,花容容卻是冷汗直冒。肩膀快好的傷口也因爲劇烈的奔跑而疼痛。
氣吁吁的停在了幾乎沒有人的街角,看著漸暗的前方有些害怕不敢過去。
“容容。”
溫的聲音著磁緩緩傳花容容的耳中,不遠的喧鬧彷彿在另一個世界。花容容一聽到這聲音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埋怨的轉過來正要發火。
卻看到玉兮笑盈盈的舉著一支銀簪,極爲普通卻有著不一樣的。
花容容忘了生氣,疑的看向玉兮,玉兮手將髮簪遞到花容容面前笑道:“剛纔不小心瞧見了這支簪子便過去看了看,忘了告訴你,對不住啊。”
花容容低頭看著玉兮手中的銀簪,在這樣一隻纖長的手中拿著,倒頹然顯得高貴起來,猶豫的擡頭了玉兮:“這,是給我的?”
“蹲下來。”玉兮沒有廢話,直接蹲下。
花容容下意識的順從的蹲下,只覺得那雙纖長的手輕輕上的發,的不能再的爲戴上了那支簪,還
滿意的點點頭道:“好了,果然很好看。”
花容容站起,手了頭上的髮簪。笑意染上了眼角,剛纔的焦急、驚慌、擔憂早就不知道去了哪裡。不好意思的底下頭道了謝。
這麼一晃,夜已經有些深了。鬧市中的人羣也漸漸散去。剛纔還亮如白天,喧鬧不已的鬧市轉眼間就冷清了下來。
花戰沒有派人找他們,反正邊關城不大,又都是兵和家屬,就算玩的晚了些也不會有安全問題。閒話之類的就更不必擔心了,這整個城裡都是他的屬下,誰又敢說。
所以花容容和玉兮回到將軍府的時候,他已經睡下了。花容容此時心態已經平靜許多,縱然頭上還戴著玉兮送的髮簪,也不會再過多的知道什麼答案了。
只是回到房間之後,還是覺得應該回贈什麼。不喜歡欠別人的,這樣以後見到玉兮總會有心虛的覺。
坐在梳妝檯前思來想去,花容容猛然想起該送什麼了。
一夜無話,也許是真的太晚了,也許是玩累了。玉兮睜著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黑的牀頂,耳朵卻細細的聽著隔壁的聲音,一開始是一陣翻箱倒櫃,後來又是布匹撕裂的聲音,再後來,好像又是木頭撞敲擊。
玉兮聽了一會,苦笑一聲,他怎麼變得像窺狂一樣了。
當下翻個閉上眼睛,不再管隔壁的響,他要做的事都做完了。花容容只要不是奇葩,就應該不會幹些他預料不到的事。他又何必再費心。
再擡頭時,天已經快要亮了,花容容還穿著昨天穿著的,頭上甚至還戴著昨天玉兮送給的銀簪,靠坐在梳妝檯旁了僵的肩膀,這才後知後覺的擔憂這樣常常熬夜,會不會傷勢加重啊。
而且這幾日不僅沒有休息,昨晚更是了一夜的胳膊,以後不會留下後癥吧。
擔心歸擔心,看看手中的品。花容容還是笑了起來,這麼特別的禮,玉兮一定會嚇一跳的。
不過,還差一點。花容容轉將禮放到一邊,攤開紙寫了一封書信。
不必當面給他,給書文,或者從他的門裡塞進去都可以。那到底是塞進去還是給書文轉呢?
花容容正在糾結這個問題,卻猛地被人捂住了口鼻,只覺得呼吸一滯,想喊卻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下意識的便劇烈掙扎,可費勁力氣卻也夠不到後的那個人,不是那個人距離有多遠。
而是已經沒有力氣。意識很快便模糊起來,眼睛泛起一圈一圈的黑霧。不控制的癱下去。終於,整個人墮了黑暗之中。
手中封好的書信和禮掉落在地,花容容如死般的被悄無聲息的帶出了屋子,帶出了邊關城,帶出了東黎國。
黑夜之中,玉兮緩緩睜開雙眼,白玉般的雙手頹然握。他突然覺得比千刀萬剮還要難,心裡的一塊被生生割離,而割下這塊心頭的,恰恰是他自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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