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 辦法
夫妻之間最大的幸福莫過於彼此的信任。
五郎既然如此說,崔翎便果真將這些煩心的事都丟給了他,每日在家中教養孩子,閒暇時和幾位嫂嫂串門,不然就是和悅兒聊些只有們兩個才懂的小八卦。
這一日,宮裡來了一位姓趙的公公,說要請老太君宮。
那位趙公公自稱是慈恩殿太后邊的總管,說是太后娘娘近日心不好,想要找素日來的好姐妹進宮談談天。
但老太君卻看著那趙公公眼生得很,不由便多留了一個心眼。
現下正是多事之秋,姜皇后爲了要讓太子順利登基,已經無所不用其極。
悅兒好不容易纔從宮中出來,若是這個趙公公是西貝貨,打著太后娘娘的名醫,實則是將老太君騙進了宮爲質,那豈不是要壞了事?
老太君便藉口頭疾與那趙公公周旋。
杜嬤嬤立刻便去藏香園請崔翎。
崔翎曉得了這件事,神便有些凝重,“大嫂去了大長公主府,悅兒也不在,我只進過一次宮,哪裡能認得出太后娘娘邊的太監是哪個?”
神鬱結,想了想說道,“木槿,不如你還是去請三嫂過去看看,三嫂到底是國公府的嫡,自小就時常有機會進宮,說不定能有法子試探出來那趙公公的來歷。”
若是真貨,老太君自然該進去見見太后。
撇去老太君和太后的多年手帕誼,就說眼下的事,太后娘娘在接下來會發生的事件中,也是個很關鍵的存在。
可若這只是姜皇后引君甕的一個藉口,那麼,先找個合合理的理由應付過去再說。
既然是打著太后的名義,那姜皇后便不可能堂而皇之地站出來指責。
但還是不放心。一邊吩咐了木槿辦事,一邊卻急忙忙地去了老太君的泰安院。
爲了不打草驚蛇,崔翎是從偏門進的。遙遙看到一個白麪纖細的人坐在正堂喝茶,看那服打扮。便知道是位宦。
悄悄地從後面的耳房繞進了老太君的臥房,見老太君果真在換著命婦服,不由低聲音問道,“祖母,難道您當真打算跟著進宮?”
老太君衝笑笑,“進不進宮且再說,只是將這裳先換好了。”
頓了頓。“那個趙公公雖然看著眼生,可卻能拿得出慈恩殿的銘牌,他說太后娘娘在宮裡頭境不堪,我聽著倒不像是假冒的。”
崔翎卻甚是狐疑。低聲對著老太君說道,“我父親對我說,前些日子皇上曾經找他宮,說姜皇后在皇上的飲食中下了毒藥。姜皇后既對皇上如此,難保不對太后娘娘也痛下毒手。”
頓頓。“既然如此,太后娘娘定然早被錮,哪裡還有可能派了宦出來請您宮?”
崔翎指了指門中出的那趙公公的服,“祖母您瞧,那人上服鮮亮。神間志得意滿,來往依仗又足,這哪裡像是來求助的?”
摟住老太君的肩膀,“若是太后娘娘派了人出來的,絕不會是這樣模樣。祖母,我覺得此事有詐。”
正說話時,廉氏趕到,進到屋中,與那姓趙的太監互相寒暄幾句,便藉故進了屋。
面沉重地說道,“祖母,這趟宮中,孫媳婦以爲您還是推了吧。”
老太君問爲何。
廉氏低聲音答道,“那趙公公雖然眼生,可我和他閒聊時故意提起了孫有德,他神間似有些微妙呢。”
孫有德是姜皇后邊的太監總管,從還是皇子妃時就跟著的。
頓了頓說道,“若是太后娘娘邊的人,定不該是那樣神。”
崔翎也是這樣的看法,“祖母,您去不得。”
姜皇后向來喜歡扣押人質來要挾袁家人,悅兒押不了,便想到了老太君。
老太君可是袁家輩分最高的長輩,算是靈魂人。
姜皇后算盤打得,只要將老太君握在手中,袁家的人誰還敢造反謀逆?
老太君沉片刻,便也點了點頭,可頓了頓,又問道,“人都已經到了正堂,我方纔藉著要換朝服的藉口進了屋子,這會兒卻如何將人打發走?”
人家可是依仗足足的出來的,雖是皇后的人,手中卻真切握著太后的徽章。
崔翎和廉氏相視一笑,“這還不簡單?祖母年紀大了,子本來就不大好,這會兒忽然昏倒了,實不能行。不管是太后還是姜皇后,難道還能讓人擡著您進宮不?”
老太君可是一品國夫人呢,和太后那是姐妹的分。
若是老人家都昏倒了,太后是斷然不會非要人進宮不可的。
老太君嘆了口氣,“你們兩個小猴子呀!”
不多一會兒,裡屋傳來廉氏誇張的呼喊,“啊呀,祖母,您這是怎麼了?來人啊,快請太醫來,老太君暈倒了!”
崔翎因是從偏門進來的,這時便又出去,假裝是來拜見祖母,卻無意中聽到了廉氏呼救,這才匆忙進了屋中。
和廉氏兩個一個哭一個喊,將屋子裡的丫頭婆子差遣地團團轉,一下子整個泰安院便一團。
那趙公公見狀臉黑墨,可即便洋洋得意如他,也知道這一回是請不到人宮了。
只好趁著太醫還沒有到之前,灰溜溜地離開。
等到送了人出了鎮國公府老遠,杜嬤嬤又回來回稟,老太君這才睜開眼。
深深嘆口氣,先是說道,“哎,這日子啊,可真的沒法過了。”
姜皇后的花樣層出不窮,好像非要將袁家打垮才行。
其實,原本若不是這樣多事,袁家可一直都忠君國得很……
自古父傳子。子傳孫,誰都沒有將念頭在別。
皇上就算再不好,太子哪怕再不堪。可從來都沒有人想過要廢帝另立,就連九王爺從來不曾!這大盛朝的江山。原本就該太子坐的,也唯獨有他可以繼承皇位爲帝。
真不知道姜皇后到底是了什麼蠱,纔會故意生出這樣多的事端來。
袁家連遭打,就算是爲了長久的生計,恐怕也不得不要爲自己謀一條活路了。
老太君想了想,不由又擔心起來,“太后娘娘在宮裡日子一定不好過啊。”
到底和太后是一起長大的手帕。同姐妹。
說實話,這些年來,因爲有太后的照拂,老太君的日子過得其實滋潤的。
也多虧了太后。才能娶到宜寧郡主這樣的金枝玉葉當長孫媳婦,崔翎自不必說,就是懇求太后求到的。
所以,聯想到太后的境,老太君心裡還是有些擔憂和難過。
想到。假若那件事不,太后一定會爲姜皇后打擊報復的重點。就算那件事了,太后也在宮裡,難免不會爲犧牲品。
儘管那是太后娘娘的心願,可這代價未免也太大了一些。
崔翎見老太君悶悶不樂。連忙問道,“祖母,那人已經打發走了,您怎麼還不開心?”
老太君輕輕了的手背,將自己對太后娘娘的憂慮說了一遍,“一輩子就沒有過過幾日好日子,臨到老,若還是那樣的下場,那簡直就太悲慘了。”
不像,活到六十多歲,該得到的都得到了。
崔翎暗暗思忖片刻,小聲地問道,“咱們能不能想個法子太后娘娘出宮?”
遲疑說道,“太后娘娘只要出了宮,再想法子離姜皇后的掌控,相對來說,總要比在宮裡頭容易許多。”
姜皇后再有本事,也只是在宮裡。
宮門之外地大博,做的事又不是什麼明正大的,便是再有本事也使不出來。
老太君卻是一聲嘆息,“傻孩子,你以爲出宮是那樣容易的?”
輕輕敲了敲崔翎的腦門,“太后娘娘十幾歲上進宮,一直到現在,足有五十年,可是一次都沒有邁出過宮門。便是姜皇后,手掌實權,可也都未曾回過孃家一次。”
一宮門深似海,再回首已百年。
要出宮,哪裡是那樣簡單的事。
更何況,太后娘娘現在屬於姜皇后的重點看護對象,爲了鉗制恪王,早就把太后看了人質了呢。
沒有那樣容易的。
崔翎歪著頭,“那麼怡寧師太出面也不行嗎?”
想了想說道,“我聽說姜皇后與怡寧師太關係切,假若咱們能說服怡寧師太出面,將太后娘娘接到的庵堂,說不定就還有轉機。”
皇上和姜皇后給了怡寧師太崇高的地位和舒適的生活,他們對是十分信任,因爲護衛都是宮裡派出去的關係,所以,姜皇后想必很認可怡寧師太那裡的安全環境。
可怡寧師太的心一定不可爭取嗎?未必呢。
只要怡寧師太願意出這個面將太后娘娘請出宮來,那麼接下來的事就簡單容易了。
老太君搖了搖頭,“即便怡寧師太被你我說服,可卻又要用什麼樣的理由,才能把當今的太后娘娘接出宮來?”
頓了頓,“太后對姜皇后來說,可是重點關注的對象呢。絕對不容許這張對付恪王的好牌,就這樣淡出自己的視線,那不可能。”
崔翎抿著笑笑,“假若姜皇后自己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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